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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等你身子好了些,姑姑带你上镇玩。

”苏可方说着从兜里掏出纸包递给他:“拿着,这是姑姑给你买的糖果,你尝尝。”

浩儿耷拉下了脑袋接过纸包,低声道:“姑姑,我听到奶奶跟爷爷说,我的身子好不了了。”

“胡说!”苏可方心头一揪,轻斥道:“奶奶又不是大夫,她那样说是因为担心你的身子,相信姑姑,你一定能好起来的,等你身子好了以后,姑姑还要送你上学堂!”

不小心听到的话都能让他耿耿于怀,怪不得哥哥不让程大夫当着他的面说病情了。

“姑姑,您没骗我吧?我的身子真的能好吗?”

浩儿将信将疑的抬头,大眸里又隐隐带着希冀。

苏可方眼眶酸涩的点了点头:“姑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她要努力挣钱,给浩儿请最好的大夫,给他买最好的药!

“姑姑,浩儿相信你!”浩儿笑了起来,总算扫去了眼底那抹不符合他年龄的消沉。

苏可方和浩儿正说着话,就见从地里回来的贾氏风风火火走进屋:“方儿,厨房那些吃食是你买回来的?你那些簪子都卖掉了?”

玉儿到地里送水去了,她是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家才回来看一眼,在看到厨房那一堆吃食着实吓了一跳。

“都卖掉了!”苏可方笑盈盈的掏出十个铜板塞到贾氏手里:“嫂子,我赚钱了,这钱还你。”

“你这丫头,你赚了钱买吃食拿回付家就是,我们家哪需要你来操心?”贾氏板着脸将铜板塞回苏可方手里:“这钱你就拿着,你还真以为我要你还钱啊?”

对于这个小姑子突然之间学会了雕刻,贾氏觉得很纳闷,不过想到自从浩儿出事后自己都没怎么理睬过她,也不曾再关心过她,她在这期间学了雕刻也不一定,便将疑惑埋进了心里。

“嫂子,我今天不过赚了点小钱,以后还会赚更多,不差这钱!”苏可方将铜板塞到床上的枕头底下,说道:“嫂子,厨房那些肉和鱼我可是买给你们和浩儿补身子的,反正天气不太热,吃不完就卤起来慢慢吃。”

不是她小家子气,只是一想到三婶于氏那斤斤计较的性子,又自持比别人聪明的嘴脸,苏可方就气不顺。

记忆中,母亲卢氏是个老实没心机的妇人,而于氏面上虽然不至于欺侮卢氏,可心里对这个卢氏二嫂却没有多少的尊敬,最让人讨厌的就是她时不时拿话刺探卢氏,以了解二房的家事。

每次二房有事,于氏总会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教他们该怎么做,好似天底下就她能干,就她了不起。

贾氏对用他们一家来衬托自己存在感的于氏也腻歪得不行,听苏可方这么一说,便道:“今天是最后一天翻地,还是翻咱们家的,就弄半条鱼煎了,再熬一锅大骨汤吧,剩下半条鱼和肉我会晒起来慢慢吃,省得落人口舌。”

“行,那你看着办吧,我先回去了。”

反正嫂子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她就不瞎操心了。

“今天就算了,以后挣了钱要知道存起来,不要乱花,记住没有?”贾氏叮咛道。

“知道了。”苏可方边说出了屋子。

回到付家天快黑了,姚氏和付辰祥看到她带回来这么多的吃食都吃了一惊,一问之下才知道她雕刻了木簪拿到镇上卖了钱。

“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手艺。”姚氏像是低喃又像是感慨道。

苏可方心虚的笑了笑,转身进厨房张罗起晚饭来,省得他们问起她会雕刻的事。

猪大肠很难清洗,弄好晚饭都到了戌时了,姚氏只好将家里唯一的一盏油灯找出来点上。

家里调料不齐全,婆婆牙齿又不好,她只有将猪大肠煮烂后切细再配上从娘家带回来的生姜清炒,鱼头熬了一锅汤,五花肉也切了半条清炒,剩下的鱼肉和五花肉还有大骨则被她腌了盐巴挂到了屋梁上,打算留着慢慢吃。

付任飞看到了苏可方带回来的那些吃食,难得没有催促她,早早就坐到厅屋等着。

只是看到桌上那碗猪大肠时,脸都绿了。

“苏可方,这不是猪下水吗?你竟然给我们吃这种肮脏的东西?!”他指着那盘清炒大肠怒声质问道。

“猪下水好吃着呢!”苏可方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还挑三捡四!”

“飞儿,怎么说话的?”付任飞还想朝苏可方吼,姚氏已经将筷子拍在桌上,沉下脸喝斥道:“马上跟你大嫂道歉!”

她是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可并不表示她能任由儿子目无尊长。

更何况,苏氏煞费苦心给他们张罗这一顿饭菜又是为了谁?

付任飞的无理取闹让姚氏惊醒,她对这孩子是不是疏于教导了?

付任飞的跋扈看得付辰祥也忍不住皱起眉头:“飞儿,咱们平日能有口热乎的饭菜吃就不错了,为什么就不能吃猪下水了?今天这一桌饭菜都是大嫂赚钱买的,亲自下厨给咱们做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娘,二哥,你们被这么一顿粗糙的饭菜就给收买了?你们的自尊哪去了?”付任飞不敢相信母亲和哥哥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训斥他,满脸受伤的怒喊道:“她的水性杨花你们忘了吗?她哥哥是怎么逼迫大哥强娶她的,你们也忘了吗?”

“放肆!”姚氏厉喝一声,扬起巴掌就向付任飞扫去,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顿在半空

“飞儿,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姚氏痛心疾首看着他,脸白得跟张纸似的。

他们为什么要到丰果村来安居,这孩子又不是不知道;老大为什么娶苏氏,他也不是不知道,这孩子竟然还能说出这戳人心窝的话?

“娘,您还要打我?”付任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错,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姚氏,一副被人抛弃了的样子。

“飞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付辰祥也气得不轻。

哥哥的婚事是娘心中的一根刺,他居然不顾娘的感受说出这些剜她心的话。

更何况,哥哥成亲前就跟他们说过这婚事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何来逼婚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