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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茶摊以后,赶车人下马车,直接在茶棚买了茶水,李海棠全程紧盯着,怕他在茶水里下药,又提前和野人夫君服用解毒的药丸,做好防备。

她是真的渴了,也顾不得那茶碗的粗陋,咕咚咕咚,一口下去就喝了一大碗。

凉茶水,里面放了点冰块的沫子,喝完以后,李海棠顿时觉得解暑不少,头脑越发的清明。

“兄弟,听你口音,可不像是洛城人。”

马车还没出城,李海棠对洛城的道路不熟悉,也不晓得对方是不是在兜圈子,她尽量找话题。

听山匪的口音很奇怪,有点混合,一看就是去过很多地方,最后把各地方言学会一点,说个不伦不类的。

“是啊。”

赶车人心中一凛,当即提防起来,他眯了眯眼睛,心里在寻思车内二人的身份。

那个脸上有疤的汉子,有点像他们的同伙,身上都带着那么点的煞气,不像普通的生意人。

这些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对危机感有些本能的预警,至少,那个汉子非常的危险。

不过,能拿出几万两银子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说不得,对方也是山匪,想在他这里低价收购一些,转手倒卖。

他们手里都是好东西,若不是被通缉,不方便出头,也不用像现在这般,藏头缩尾地过日子,真特么的憋屈!

“看两位也不像是洛城人,小柱子说你们也是路过此地。”

赶车人同样不着痕迹地套话,心里却在想,如果对象背景强大或者身后的人多,他们可能要改变计划。

收了银票,交易后赶紧走人,就放过二人一马。

不是他们有良知,而是逃亡路上,不想给自己找事而已。

“呵呵。”

李海棠干巴巴地笑一声,对方还想在她嘴里套话,当她是个傻的?

她随口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来洛城,到珠宝街上的人,几乎都是外来的,沾点便宜和好处就行,总不能一直留在原地,对吧?”

“咱们是着急走,不然也不会央求小柱子帮忙。”

李海棠说的是实情,赶车山匪听后,心里越发笃定,这二人的交易是背地里进行,就算有人同行,知道的人也不会太多。

正午时分,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日头正旺,百姓们都在家里歇晌,出城的路上,几乎碰不到行人和车马。

赶车人继续走,沿着一个方向,就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脚下。

萧陵川带着李海棠夫妻俩从马车上下来,四处张望,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交易的东西。

赶车人想在这里杀人灭口?就凭他?

李海棠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周围肯定埋伏着其余的山匪,对方说不定还在打量她。

衙门的人不会来这么快,这时就得先拖延时间,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多大场面,她没见识过?区区几个山匪而已,何况还有自家野人夫君陪伴左右,李海棠根本不当回事,面色轻松,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可把藏在草稞子里喂蚊子的山匪们迷惑住了。

“老大,你看那娘们一脸惬意,倒是像来游山玩水的,不能背后有啥依仗吧?”

山匪老二用手捅了捅老大,心提起来一截。最近他们倒霉透顶,从鹿城和边城干一票,刚逃到樊城,就成了丧家之犬,好好的住个客栈,也能折损一波兄弟。

人进去了,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反正银钱是固定的,少点分银子的,他们更开心。

山匪老大带着剩下的兄弟一路逃到洛城,就是为了把抢来的物件换银子,只要有钱,他们就会很快离开这里。

“看着像。”

山匪老大盯着李海棠,看这小娘子貌美,还跑到溪水旁边洗脸,一点都不紧张,看起来似乎不是那种没经验的小菜鸟。

或许,对方明明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是来了。

这伙人不敢轻举妄动,等了许久,都不见周围有什么动静,山匪们就放松很多。

山匪老大招手,带着剩下的十几个兄弟,搬着几箱子的东西,从草稞子里钻出来。

“喏,这就是咱们的货物,你们可以点一下。”

己方人多,山匪们很有底气,根本就没有对方会抢了东西不给钱的想法。

李海棠冷笑,她能白来吗?自然是为了好处。

天真的傻帽不适合当山匪,因为,她马上会用血泪教训,给这些人上生动的一课。

通常情况下,衙门收缴财物,都不会给失主,尤其是,山匪们杀人,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抢夺的,说不清楚。

这些东西便宜知府,便宜官差,还不如便宜她,她正愁没有开铺子的启动资金,算来算去,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有了赃物,她也不会卖珠宝街,转手送到黑市,至少能给出市价的八成。

“我先看看。”

李海棠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一箱子玉佩,珍珠等物件,的确是和金银没半点关系。

那些金银的首饰还能绞了直接花用,而玉佩这些,就不行了。

盛世珠宝,乱世黄金,一旦天下乱套了,谁还有那闲心买这些消遣的玩意?人们首先想的是,能不能饿肚子,有没有命活下去。

山匪们一共抢了四个大箱子,成色不同,良莠不齐,一看就是在很多人家凑出来的东西,有些翡翠水头差,不值钱。

“这些,也和玉如意差太多了吧?”

李海棠皱眉,一脸嫌弃,直言道,“难道你们只有这些破烂货?”

山匪老大咧嘴,看来他想的没错,来的二人是行家,一眼就能分辨出东西的成色。

他在每当山匪之前,是在珠宝店做伙计,因为偷窃,被掌柜的送官,没办法才逃出来。

当了几年伙计,他的眼界自然不一样,所以,在抢夺东西后,他耐心地分类。

这些不过是为掩人耳目的,和玉如意比,的确是破烂,一大箱子,都不如玉如意值钱。他私自留下一大箱子,藏在草稞子,那才是真正值钱的好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