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尤其涉及一些隐秘。
李海棠发觉自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所以,她不愿意娶深究一些细节,可她仍旧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
就好比阮家和云家结盟,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若不是阮绵绵来到北地,她对此还一无所知。
“夫君,我比较好奇的是,流苏告诉我,她离开云小将军的理由并非因为阮家和云家的婚约,而是她被黑市的人追杀,说了不该说的隐秘。”
李海棠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流苏到底知道什么?
“黑市要对云家不利。”
这些现在还不能说的太明白,萧陵川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而且,并不是黑市要和云家敌对,而是云家人有野心,也想趁着大齐动乱分一杯羹,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谁都想要,云家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
如果云家有谋逆的心思,那么边城守不住了,对大齐的百姓来说,难免要经历一场浩劫。
兜兜转转,李海棠脑袋疼,她就知道,黑市和他的亲爹有关系,可以说,她亲爹镇北王才是黑市背后的主人。
“云惊鸿并没有野心,但是,云家毕竟是他的家族。”
萧陵川叹息一声,没有深说,但是有一点,一定得把流苏救出来。
蛮子虽然狠毒,但是却脑子不够聪明,一般诈人的事,他们想不出来,此番直接送信,又送了流苏的随身之物,可见他们是的确把人抓住了。
李海棠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一边是她的好姐妹,身怀六甲,一边是大齐几十万将士的吃饭问题,她都要跟着揪心。
若是没这层身份在,做个小老百姓,酸甜苦辣都是家中的小事儿该多好。
事情发生,不能逃避,只能解决,既然不能去马家偷钥匙,她就把义诊和义演提上日程。
木头箱子明日就能出来,但是己方还需要派人去乡下吆喝,把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集中在一起,若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人,他们会累死。
夫妻俩商议好,后日启程。
一天的时间,从太阳升起到夕阳西下,李海棠只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她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后日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被拍门声惊醒。
赵宝山带着医馆的人,一身风尘,那眉毛和眼睫毛上,都结了一层的小冰粒子。
临近年关,看病的人太少了,赵宝山拿到过年的大红封,每日在家里喝热茶猫冬,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谁料,自家炕头还没坐热乎,就被城北大营的士兵找上门,听说李神医在边城要举行义诊,抓医馆所有人当壮丁,他非常不情愿。
一年到头,难得在年底闲两天,结果两天的时间都不给他。
“赵郎中,这边实在是没法子了。”
五福让人进门在堂屋等待,一屋子男男女女,十几个人,众人还带着一马车的草药而来。
“城北大营粮库烧了,将士们要吃不上饭……”
五福说了实情,她们夫人劳心劳力,一点好处没得到,最后可不能做了好人,还平白落下埋怨。
她说起来龙去脉,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是这样!”
赵宝山也不是傻子,听后觉得事情严重了,万一边城失守,蛮子打到鹿城,几乎是轻而易举。
边城的城门被徭役们整修过,加高了城墙,而且加厚城门,而鹿城只是一般厚度,架不住蛮子的强攻。
“现在还不到这个程度。”
五福只是说最快的情况,而不是要危言耸听。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
赵宝山吹了吹胡子,站起身在屋内走一圈,他感觉到手不那么僵硬,就催促众人赶紧准备。
用一些普通的草药换粮食,价钱上没占便宜,但是他们眼下缺的就是粮草,也顾不得了。
按照李神医在北地的人气,直接开口让百姓们募捐,众人也会捐粮食,但是光靠着一张嘴,有些人或许不那么情愿。
众人等待的时候,李海棠已经做好了装备,包括泡在酒精里的葡萄,留着准备口吞大火球。
一行人正要出门,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口,片刻后,马车的车窗拉开一个小口,露出一张绝世无双的脸。
“小海棠,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小桃红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上,他心里并不是如此想。
黑市有太多的事务要处理,小桃红留在京都,可他时常想起李海棠,有时候睡觉,都会梦见她。
无奈的是,她成亲了,有了夫君,现在还有了小娃。
这些,小桃红都可以不介意,他没有出手,不代表不抢,而是被琐事绊住脚,眼下,他又回来了,这一次,他没那么容易离开。
李海棠,最后只能属于他。
“你?”
李海棠脚步一顿,想到流苏的消息,转而抽了抽嘴角,虽然小桃红这人风骚了点,但是她得承认,此人颇有手段,不愧能管理黑市。
“不仅仅是我,戏班子都来了。”
小桃红微笑,李海棠要去村里的事他知道,不过光是那点小把戏,换不了多少粮食,所以他也派人到下面通知,德全班的小桃红要在边城开戏。
不收银子和打赏,只要粮食,无论是粗粮细粮,饱腹的红薯,土豆,山药等物也好。
“不如咱们就比试一下,是你李神医收的粮食多,还是德全班更胜一筹,如何?”
小桃红眼里满是挑衅,不过李海棠没当回事,她很快抓住重点,“你说,你要为城北大营的将士们募集粮草?”
她不愿意承认,妖孽有本事,还有人气,一直很得中老年妇女的喜欢。
也就是雪灾让消息闭塞,不然那群桃花们知晓,早就杀过来了!
李海棠这么想着,还不等答话,只见远处跑来一处黑压压地人群,为首是个老妇人,热情如火,扯着嗓子大喊,“快点快点,小桃红来了,小桃红,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老妇人话音刚落,随后又是一阵附和声,整齐划一,吼道李海棠耳膜疼。
她看一眼马车,随即着急道,“咱们快点走!”再不走,街道被堵上,她什么时候才能到村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