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城,乞丐们都住在城西的破庙,有时候上门讨要,而铺子里刚好有客人,见到乞丐,马上退出去,就让店家丢了生意。
所以,掌柜们见到乞丐上门,好心的会给一两个铜板,大多数人不给好脸色。
张如意的荷包刚好有闲散的铜板,就给了小乞丐两个,让他去买几个馒头吃。
“谢谢夫人,这是有人让俺给你的。”
那人给他一大把铜板,足够他吃半个月的馒头,没想到来送信,又赚了两个,可比跪大街给的多。
“给我的?”
张如意很是诧异,看一眼那皱巴巴的纸团,打开看,上面只有两排歪扭扭的大字,她脑子转了转,反应过来后,面色大变。
“外面还有一辆马车。”
小乞丐指了指门口,马车是白果在车马行租来的,她行事周全,若是张如意明白其中的意思,定然会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张如意看了一眼马车,面色凝重起来。
到底是谁写的字条?故意用左手,就是不想被认出来,可对方似乎没必要耍她玩。
“谁给你的东西?”
张如意准备上马车之前,直接给小乞丐一块银子,她的手都在哆嗦。
前后一思量,表妹夏吉祥求和,似乎太快了,而且卢二愣子说过,夏吉祥最开始没有找她,找的是他。
好姐妹李海棠时常提及一句话,千万不要小看女子的嫉妒心。
“是一个姐姐。”
小乞丐简单描述,对能得到一块银子的奖励,喜出望外,他不过是跑个腿儿而已,运气也太好了吧!
张如意没时间废话,直接上马车,直奔知府后衙。
沿途,她的眼皮一直跳,一颗心沉到谷底。她想,对方用这种方式提醒,就表示不想露面,也不愿意被供出来,她不能一副捉奸的模样。
脑海里很多不好的联想,让张如意崩溃,她只能祈祷,一切都不要发生。
与此同时,夏吉祥的院子里,只有她和叶璇儿,丫鬟鸳鸯三人。
“小姐,您是清白的身子,怎么能……”
府上有新夫人,丫鬟婆子都跑主院去露脸,所以院落里,也只有鸳鸯一个丫鬟,她咬咬牙,想以身代替自家小姐。按照计划,鸳鸯在卢元卿出门之前,送去一碗茶,茶水里放了催情的蒙汗药,并把人弄到小姐的闺房。这会儿,药效发作,那书生定然已经红了眼睛,估计就算是一头母猪在房内,他也能当成美人,从而
脱裤子上去。
“清白?”
夏吉祥咬唇,她是想清白,若是还有名声,怎么可能会被定亲的夫家嫌弃而退亲,反正,她已经没了前程,还不如报仇雪恨,至少能让自己痛快点。
但是有一点,她还得说明白,只想做做样子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失身。
“好,我们已经派人去找张大小姐,等着她看这一出戏。”
鸳鸯说完,到房内看一圈,卢书生脸比猴屁股还要红,可见马上要发作了。
院外三人商量,卢元卿听得清清楚楚,鸳鸯出门后,他睁开眼睛,用力地咬舌头,来平复身体的火热。
他根本没想到,一碗普通的茶水,就能把人算计了去,毫无防备。
夏吉祥憎恶他娘子,想到如此阴毒的法子,若他碰了人,那真是说不清楚了!他明显地感觉身体滚烫,下身也有了羞耻的反应,心急火燎。
意识在一点点地流失,卢元卿眼前发昏,他能感觉到,夏吉祥马上就要进门,而后就是抓奸的把戏。
怎么办好呢?只要他清醒,就真的躲不过去了!
卢元卿强忍着站起身,用最大的力气,一头碰上了桌子角,他的额间,顿时血流如注,晕过了去。晕过去之前,他还在想,和高门公子比,他没有个好出身,或许将来也不会有出息,但是,他发过誓,这辈子,从一而终,即便是从前有过那些磕磕绊绊,却让他明白很多道理,他们之前,相互信任,彼
此扶持,一定能白头到老。
“小姐,您进去吧。”
鸳鸯出门,换夏吉祥进门,接着,里面传来尖叫声。
这会儿,张如意已经到了院门口,她迈着大步,直接奔着卧房而去,见到表妹夏吉祥正要脱衣服,而地上,已经有一滩血,卢元卿紧闭着眼睛,衣衫整齐,人事不省。
“你别说,他要强了你。”
张如意蹲下身子,先是用手探了探卢元卿的鼻息,而后用手摸着他滚烫的额头,还有未褪去的下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显而易见,字条上的所言为实,自家夫君是中了蒙汗催情药。
不过,某种巧合下,卢元卿识破了夏吉祥的诡计,为了不中计,只能这么伤害自己。
“表姐,你听我说……”
夏吉祥很是慌乱,她刚派人出去,张如意怎么就回来了呢?
人在她屋子里,却碰头了,这解释不清楚啊!
“听你说什么,说你是如何给自己的姐夫下药陷害的?”
张如意冷笑,她进门之前,特地找婆子通知了夏知府,就为有个见证,这不,舅舅夏知府和新夫人,一同赶来。
院子里顿时乱糟糟,叶璇儿想要走,却被堵在院门口处。
“如意,这是怎么回事?”
夏知府见卢元卿受伤昏迷,又在女儿的屋子被抬出来,也傻眼了。
新夫人却有着七巧玲珑心,看一眼就明白原委,她走到张如意面前,小声道,“如意,自家事,别声张,你舅舅肯定给你个答案。”
“舅娘,我还能要出来答案吗?”张如意捂住脸,失声痛哭,任谁被亲人背后插刀子,都不会好受吧!她承认,当初夏吉祥的娘亲事迹败露,不是和她没关系,但是纸里包不住火,自己不贞洁,还想着杀人灭口,最后得那个下场,难道不
应该吗?
舅舅夏知府早已走出阴影,而夏吉祥不同,把一切都归结于她的身上。张如意觉得自己太蠢,蠢到家,还天真的以为,表妹是为了她好,因为感情深厚,说几句扎心的话,消消气,却不是真的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