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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琥,你给我说清楚!”

李海棠蹭地站起身,一巴掌拍上李金琥的头,这个熊孩子,啥叫她自恋?自恋也得有资本,她已经足够低调谦虚。

“再加一条,说不过就动手。”

李金琥捂着脑袋哀嚎,众人哄堂大笑,李海棠则是红了脸,能动手的尽量别哔哔,废话说那么多,自己给自己绕蒙了。

“夫君,你也是这么想我的?”

李海棠叉腰,逼问自家野人夫君。

“都没有,你很好。”

萧陵川见火烧到自己身上,思虑半晌,回答六个字,前面是违心,后面才是重点。

她无论什么样,他都宠着,惯着,因为他就是乐意!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李海棠喝了不少酒,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客房没有炕,屋里放着炭盆,她脚下放着汤婆子,热乎乎的,这一觉睡得很香甜。?迷?迷糊糊中,李海棠听见了女子和小娃的哭喊声,喝着风声,交织在一起,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仔细一听,又觉得在近处,她以为自己做噩梦,下意识用手抓着萧陵川的衣摆,定了定神,这才发

觉不是幻听。

“????啊,救命啊,杀人啦!”

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划破夜空,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说完,戛然而止,接着是一阵阵马蹄子在雪地里踩踏留下的嗒嗒的响声,由远及近,越发地清晰。

“??海棠,海棠你们醒了吗?”

屋??门外,春娘披着一件衣服,她的声音不大,颤抖着,“门外好像有动静了!”

李海棠提起县里被蛮子抢掠,春娘表面不在乎,实则却忧心忡忡。蛮子生性,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那边遭灾,没了吃食,定然狗急跳墙,自家还得做点准备。

“春娘,你有身子,先别惊慌,尽可能多穿几件厚衣裳。”

李海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身,之前不过是听说,想不到她还得亲身经历一番。

萧???陵川面色阴沉,眉头紧紧纠结在一处,夜里安静,声音传得远,春娘能听见响动,可见那群人就在附近几条街之外,奔着这个方向而来。

“??别点油灯,注意多穿点保暖。”

突????发状况,来不及多说,萧陵川言简意赅,好在春娘也不是个软脚虾,头脑清醒,她匆匆忙忙回到屋里收拾东西。

言谈间,李海棠已经穿戴整齐,外面披上一层保暖的兔子皮披风,她搓搓手,喝一口热茶,紧张道,“夫君,咱们会不会有危险?”

蛮子没粮食,宁可不要命,也得抢夺,之前是她低估了形势的紧张。

“??不会。”

萧???陵川抚摸着自家娘子柔顺的长发,沉声安慰,夜里,马蹄子声越来越清晰,接着是撕心裂肺地阵阵叫喊,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痛骂畜生,遭报应之类的话,哭喊声震天。

李??海棠脸色苍白,她咬了咬嘴唇,感觉到一阵麻麻的痛意传来,让她更加冷静清醒。

“???后院的井口有地窖,咱们躲在那里。”

春娘指出家里隐蔽地窖的位置,和她男人在前面带路。

“先躲起来再说。

萧陵川现在是主心骨,他心中盘算一番,快速做出决定。他们要去鹿城,只带着简单的衣物,还有从家里拿出两件首饰。

李海棠在张如意那里收到不少好东西,白拿特别的不好意思,就在家里找两件像样的回礼。

“???娘子,你饿不饿?这些糕饼带着吧,虽然冷了,还能勉强入口。”

紧?要关头,萧陵川还不忘记顾虑娘子的情绪,耐心地哄着。

李海棠哭笑不得,“夫君,火烧眉头了,我哪能还想着吃啊!”

为??不引人注意,内室没点油灯和蜡烛照明。

李海棠摸索到桌前,她打开自己的小包裹,想了想,又拎起茶壶,随手放了两个茶碗。

萧????陵川见娘子卷东西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眼皮跳了跳,都说女子成亲以后,卷东西好像无师自通,村里小两口拌嘴,小娘子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卷着包袱回娘家,还真是如此。

春娘和何方二人已经收拾妥当,这种大规模的抢掠,大概十年前,夫妻遇见过一次,对于躲避,二人有经验。

“海棠,准备好没?”

轻?轻敲了敲窗户,春娘深呼吸,她包袱里除了钱财就是刚刚到灶间打包的馒头咸菜和卤肉。

外头乱着,不晓得闹到啥时候,春娘怀孕,根本就饿不得,一饿心慌慌。

后院有两处地窖,一处比较明显,另外一处在水井附近,是原房主后来自己挖的。

原房主经常到外地送货,家里库房怕被小贼光顾,就在隐秘处做个地下库房。

挖的地窖被做成几个房间,安置好通风口,四周镶嵌青砖,以防止掉下土渣,里面装着几口箱子,装的都是酒。

地窖内昏暗,流动着腥风,地上有一张木板,上面铺着点干燥的稻草。

春娘有身孕,最是闻不得腥味,她一手捂着嘴,不住地干呕。

“春娘,你快到稻草上歇着,我这里还有一壶热茶,你先喝点,压压。”

李海棠眨眨眼,打开包袱,用包袱皮当成抹布,擦了擦木板的浮土,摆上茶水。

她顾不得讲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拈起一块红豆酥,递给春娘。

红????豆酥冷了后,外皮有点干巴,但是内里的红豆馅细腻。

春娘的确是饿了,肚子咕咕叫,有吃的就不挑,一连吃了三块,才松一口气,正想说话,却感觉到地面在颤动着。

地?窖点燃着昏暗的油灯,勉强能把人的脸看真切。何方用手指着上方,神色惊惶,那群人,到他们家里来了!

“怕吗?”

萧陵川拍了拍李金琥的后背,她看自家娘子虽然也害怕,却镇定多了,用手扯着稻草,不晓得在想什么。

“怕,但是怕也没用。”

只可恨自己年纪小,不能保护家人,反倒成为被保护的对象,若蛮子冲到地窖里,他只能成为拖后腿的。让李金琥郁闷的是,他姐比他镇定,这方面,他竟然不如一个弱质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