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何年摸摸她的后颈：“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会比较好。”
“为什么？”
慕何年反问：“你不是想知道温碧晴和颜雪荷为什么要买通记者散步对你不利的消息吗？”
“是为了争夺遗产吧。”
只要她不是温厚照亲生女儿的真相散播出去，那么她就会散失继承权，到时候整个温氏都会成为温碧晴和颜雪荷的囊中之物。
“你只猜对了一半，”慕何年一边摩挲她的后颈，一边缓缓地说，“这件事比较复杂，等你亲自见到温厚照，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听他这么说，温念念决定去医院看看温厚照。
慕何年说：“我陪你一起去，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第二天早上，两人乘坐前往帝都医院。
温念念刚见到温厚照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面前这个面黄肌瘦的糟老头子，竟然就是温厚照？！
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都快掉光了，露出半截秃顶，脸上皱纹横生，浑浊的眼眶里，一点都看不到昔日里的精明干练。
这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温厚照吗？
温念念不敢相信。
病房里只有温厚照和一个护工，护工看到温念念和慕何年走进来，立刻起身问道：“请问你们是？”
温厚照抬了抬手：“他们是我的女儿和女婿，扶我起来。”
护工立刻扶他坐起来。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护工走出病房，轻轻带上房门。
温厚照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声音沙哑：“来者是客，坐下聊吧。”
温念念和慕何年也不客气，他们坐到椅子上，温念念盯着温厚照的脸看了许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你变了很多，我差点没认出你。”
“我变老了，”温厚照叹了口气，“以前我还不服输，现在是不服输都不行了，以后的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该入土为安了。”
“你得的是什么病？”
“肝癌晚期，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也许你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就是在灵堂上了。”
温念念沉默不语。
见她不说话，温厚照也不生气，他自嘲一笑：“或许你连我的葬礼都不会来参加。”
“你有温碧晴给你送终就够了。”
温厚照摇了摇头：“你和碧晴不一样。”
或许是病房中消毒水味道太呛人，亦或许是温厚照的模样太过悲凉，温念念感觉胸口闷闷的，她原以为自己看到温厚照快要死掉的倒霉样子，一定会很痛快的。
可现在真正看到温厚照，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他都是跟温念念共同生活数十年的人。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温念念的心目中，占据着父亲的位置。
沉默了许久，温念念吐出一句话：“我不是你的女儿。”
“真是可惜呢，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女儿呢？”温厚照神情恍惚，嘴角却带着笑，“你哥的名字是我取的，但你的名字是你妈取的，念念……时刻思念，永不忘记。你妈心里藏着个人，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取代不了那个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