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离从惊喜中回神,激动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总之脸上表情变换多样。看了看她,又低头看着她的肚子。大手颤巍巍的抚摸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怕会伤着了这个被突然告知的小生命。“宝宝,我们有宝宝了?”
“对啊。”她捧着他的脸,亲亲他的嘴角问,“你开心吗?”
慕天离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魅惑纵生,教她看得都痴了。她不由得嫉妒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迷人的模样,让她都快陷溺其中了。
慕天离点点头,“我好开心。”他用力亲了她一下,“谢谢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你会爱宝宝吗?”
“那当然。”
“很爱很爱吗?”
“嗯。”慕天离咧着嘴笑,因为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柳依瞳忽地沉下脸,“那我呢?”
“傻瓜。”他笑了笑。灼热的黑眸充满了爱恋。仿佛一切都尽在不言中,而她,却问了一个最傻的问题。
“喂!”柳依瞳不依的眯着眼警告。
“你那颗精明的头脑到哪去了呢?傻瓜,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小傻瓜。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柳依瞳听得心得像盛开了一朵,柔软而甜蜜。嘴上却嗔道,“我才不傻。”
“是,你不傻。否则,我怎么会被你吃得死死的。”他磨蹭着她的鼻尖温柔笑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是,是,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他故作诚惶诚恐的说。
“嘻嘻!”柳依瞳笑倒在他怀中。她也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许久都不曾笑得这般释然,开心。不知是不是乐极生悲,她觉得肚子又开始阵痛。
“怎么?宝宝又踢你了?”
柳依瞳拧紧秀眉,气弱的道,“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蹦得太厉害,动了胎气。好痛……”
“什么?”慕天离听得心一紧,连忙坐起身,却突然发现不对劲。他动了动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他错愕的盯着自己的腿,怎么会?
柳依瞳看着他异样的表情,以为他是过于紧张,笑着安抚道,“放心吧,咱们的宝宝很坚强。”他可是陪了她出生入死。下火海,跳悬崖,强大得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诶,不对。他看起来怪怪的。“相公,你怎么了?”
“我的腿……为什么动不了?”
柳依瞳不舍的摸摸他的脸,解释道,“爷爷说你从崖上摔下来,腿骨摔断了……”
“断了?”
柳依瞳急急说道。“不过你别担心,一定会治好的。爷爷的医术很高明,你的腿会没事的。你看你都醒得过来了,腿一定也会好的,你别难过……”
慕天离看着她着急安慰他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并没有担心什么,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傻瓜,我没有想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瘸子……”
柳依瞳堵住他的嘴低斥,“胡说!你会好起来的。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一直爱你。”是的,她那时想,在见到他时,一定要告诉他,她爱他。
慕天离眼光闪烁,脸上如春风般漾开笑花,心里像装了蜜。“再说一次。”
“我爱你!爱你这个大山贼,爱你这个双面赖皮鬼。”
“只能爱我。”慕天离霸道的说。虽然都是一体,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好爱计较哦。”柳依瞳皱皱鼻子糗他。
“不管。”他抱紧她,“再说一次。”
“你好烦哦。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够了吧。”
“以后每一天都要对我说一次。”他得寸进尺的要求。听一辈子都不够。
柳依瞳翻翻眼皮,没好气的嗤道,“才不——唔。”
他使坏的覆上她的嘴,吞没她拒绝的话。“那就有劳你,暂时充当我的拐杖了。”
后来,柳依瞳将那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才知道发生了好多事。担心其他人的安危,既然他醒了,他们也无法再呆在这里。
金喀尔坐在草庐外的那棵大树下抽着烟斗,表情沉凝。
直到柳依瞳站在他身后出声,“爷爷。”
金喀尔回眸,懒懒的瞥了她一眼,不吭声。
“哎哟,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柳依瞳走到他面前蹲下,讨好的说道,“你别生气了。其实我没有全部吃完,喏,都还在这里。我不知道你这么重视。”她将那些红果子递到他面前。
金喀尔沉默着。
“我只吃了一个,你再叫我吐也吐不出来啊。”
半晌,金喀尔幽幽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吗?”
柳依瞳不知他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摇了摇头。
“这果子叫血丹果。从我爷爷那一辈到我,都一直守着这棵树。”
“啊?”她觉得奇怪。“这有什么特别的吗?”难道树还有祖传的?
“这棵树六十年开花,六十年结一次果。它吃了可以解百毒,补元气。”他忽地动作敏捷的捉住她的手一翻,把住她的脉。“更可以让完全不懂武功的人大增内力。”
柳依瞳愕然的张着嘴,“什么意思?”
“就是撇开武功不论,你体内拥有浑厚的内力,可也算得上是武林中的上等高手了。”
柳依瞳的嘴张得更大了,眼睛圆瞪,好似在听神话一般。她、她有内功?就是吃了那个又酸又甜的果子?
“我们怕被外人闯入偷摘,还特意布下了阵法。所以这里从未有人出入过。没想到四周都顾全了,却让你们从上面摔下来。”
柳依瞳搔搔头,“说明咱们有缘份呗。不过,这果子真有这么神奇吗?”
金喀尔白她一眼。“你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我编故事来哄你吗?”
“爷爷,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金喀尔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吃都吃了,还能叫你吐出来不成?我只是怕心术不正之人偷吃了,将来会为祸武林。你这女娃儿——诶,吃了就吃了吧。”
“爷爷,你真好!”柳依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唷,好了好了,我可受不起。你这丫头不折腾我老头就好了。”金喀尔状似不受意的板着脸说道。“怎么不在屋里陪陪那小子。自从他醒来后,你们可是如胶似漆啊,简直是忘了我的存在。”他语气有些酸意的说。
柳依瞳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的嗔道,“哪有。”
“哟,还脸红了。”
柳依瞳看了看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舍。虽然平时总是挨打被骂,吵吵闹闹,但相处久了也有了感情。真要离开却舍不得了。
“好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金喀尔瞧她欲言又止,便知有事。
柳依瞳犹豫了一下,说,“爷爷,过些时候我们打算离开了。”
金喀尔不说话。“其实我很舍不得爷爷,也很喜欢这里。可是我担心我的朋友们的安危,所以我想……”
“你们去吧。”他幽幽地说。
“爷爷……”
我保跟跟联跟能。“你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既然找到了人,那就去吧。但记住,别把这里告诉任何人。老头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清静些。”
柳依瞳突然有些伤感,鼻头酸酸的。“爷爷。”
“去吧去吧。”他低下头继续抽着水烟,花白的头发,苟偻的背,看起来好生的落寞孤单。
他挥挥手赶人。柳依瞳看了看他,难过的转身离开。
“丫头。”金喀尔突然叫住她。
“记得孩子生下来后,有空带回来看看。”
“嗯。”柳依瞳带着鼻音的应道。
“以后再来,不要再从上面下来了。”
尔后几天,金喀尔都将自己关在房中,不知在里面弄些什么。
柳依瞳为他做了一个轮椅。这天,柳依瞳推着他来到了湖边。这是他们坠落的地方。上面曾经是兵荒马乱,下面有如此仙境,与世隔绝,听不到任何嘈杂,摒去了烦恼。从没仔细感受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在想什么?”
慕天离抬头看着一脸沉思的她,情绪似乎有些伤感。
“其实住在这里也不错。”
“是不是舍不得走?”
“我舍不得爷爷。我觉得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可怜。”
慕天离伸手握住她,“放心,我们以后还会再回来的。”
柳依瞳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林子间的那个草茅,“不知道爷爷这几天在干什么?总不出来见人,不会是躲在房里偷哭吧?”
“他会没事的。又不是永别。”
柳依瞳蹲下身子,看着他问,“对了,爷爷给你的药,你觉得用了之后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有点感觉了。相信只要坚持服用再加上理疗,很快就能好了。别担心。”
“那就好。我之前还求爷爷救你,不过他都不肯。没想到这次他居然会主动替你医腿。”
慕天离笑了笑,她估计是还不知道其实金喀尔前辈是想让她继承医术,哪知她这么不上心。若不是为了救他,她是绝不会去看那些会令她头发昏的书吧。“辛苦你了。”
柳依瞳皱皱鼻子,“知道我辛苦就要快点好起来,努力的回报我。”
“遵命!”慕天离唯妻是命的说道。
过一会,她又道,“相公。”
“嗯?”
她摸了摸自己的短发,“你会不会觉得我头发很难看?”
“不会。”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长发。”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样也很可爱。”他是这么觉得的。像朵蘑菇,显得更加的青涩,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柳依瞳抿唇笑道,“你是不是每天喝的药里都掺了蜂蜜?越来越会哄人了。”
慕天离邪魅一笑,坏坏说道,“是因为你的小嘴甜得像蜜,每天亲一下,自然也受了感染。不过,都是真心的。”
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朱唇却漾着笑花。反手握住他的大掌,笑意扩大。两人的身影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水波摇晃,虫声鸣叫。她低头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不要再放开了,好么?”话很轻,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嗯。”
他要牵着她的手,一辈子不放。风轻轻的吹,仿佛永不止息,却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