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是你的。”纠结的眉,闪亮的眸子,红扑扑的小脸,难掩的怒火。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他到底是不是来错星球了?为什么她觉得跟他沟通这么困难。
银铃般的嗓音,骂起人来仍旧是这么好听。多久没人骂过他了?不,或许是从来就没有。谁会嫌自己活得太久?可是,为什么这小东西就是不怕吗?卫瑾风定定的凝视着她,想从那黑瞳中窥探出一些原因。“跟我,有何不好?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比他,更能保护你。”
“你这人是不是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你咋就听不懂拒绝呢?”愤怒到无力,娇斥的嗓音中透露出浓浓的挫败及无奈。
“错!不是不懂,而是不接受。没人能够拒绝我。”他闲凉解释。
“我严肃,严重,郑重的提醒你,我是有夫之妇,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不可能是你的人。我建议你去买个枕头,早点回去做痴人梦吧!”她怒火填膺,扭着身子要躲开。
他挑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明亮的瞳眸,那是教他沉溺的星子。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那又如何。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有夫之妇,不在乎的你心是谁的。总之,我要你。谁教你,是唯一能给我带来乐子的女人。”他说得嚣张狂妄。
“你——你真是不要脸!”乐子?还骰子呢!敢情这丫的太缺乏童年了,把她当玩具了是不?
“要脸来做什么?要你就够了!”薄抿的红唇,慵懒的勾笑,邪恶至极。
情绪瞬间瓦解。她做不到!这世上没有最疯的疯子,只有更疯的无赖。而他,将这两样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是死人也得被气活过来。“你这死不要脸的疯子——”
他被骂得不痛不痒,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紧张而愤怒的小脸,视线落在她咬紧的红唇上。态度几分慵懒,而那双眼睛却灼热依旧。“疯子?好,那就让你看一下什么才叫疯。”话音落下,在她尚来不及反应之际,他已经俯首,掠夺的唇封住了她惊愕半张的柔软红唇。
他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了她的呼吸,当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时,能够在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看见自己的倒影。
她完全措手不及,当他的舌想进一步侵犯时,她猛然回神。张口用力一咬,奋力将他推开,一扬手,清脆的掌声响起,落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她的甜美让他迷醉,头一遭了被一个手无缚击之力的女人偷袭。
“无耻的混蛋,给我滚远一点。”忿恨的用力拭着嘴唇。
沉沉笑意自他唇间发出,俊邪的脸上隐隐可见那红印,他用舌头顶了顶,脸上没有一丝愠色,缓缓的扯开笑,唯有一股邪狞的寒芒从瞳眸中绽射,隐隐跃动着寒冷。
柳依瞳看得头皮发麻,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拔腿就跑。
“啧,反应可真教人失望呢。”
身后,传来男人戏谑低沉的声音,杂夹着不知明的笑,风一吹,朗朗蔓开。如同魔音,传入她的耳膜,脚步不由得更加快了。
卫瑾风邪魅的勾唇,胸腔鼓动,累积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找到管道可以发泄了。
呵,小七,真不该,不该让你的女人生气。你知不知道,这样,随时有可能让人趁虚而入。而他,并不介意当那个小人。
***
日复一日,他们见面的时间仍是少。听说,南方有旱灾,北方又有瘟疫。听说,边境有异国兵马侵袭,听说朝政有叛贼……
即使不用开口询问,消息就会自动传入耳中。柳依瞳不禁苦笑,皇宫处处有狗仔。
华丽书房内,清雅的茶香弥漫如雾轻灿在屋内环绕。
慕天离翻着奏折,剑眉轻拢,对这政事感到很烦闷。原本,只是替他捉出叛贼,拢回大权。没想到那老头竟然还得寸进尺。
手指翻过书页,倏地,一叠纸张摆在面前。指尖止在书页上,抬眸看着眼前人。淡淡问道,“这是什么?”
“太子让我查的,证据全在这。”楚允堂细眸一眯,优雅勾起一抹弧度。这几天可忙坏他了,好在有收获。
慕天离放下手中奏折,拿起面前的纸张轻翻了一下,上面列出的名字,下至九品,上至一品的朝廷官员,还附有各种各样的罪名列着,贪污舞蔽,殆忽职守……
“裴氏在朝中的党羽颇多,他们想独揽大权,便铲除异己,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慕天离快速浏览一下,随声放下,淡声道,“该撤的撤,该杀的杀。空缺的职位,由你定夺。”
“我倒有几个人选。有了他们,绝对是事半功倍。”楚允堂眯眸笑道。
慕天离静思片刻,瞧着他带笑的算计,轻易便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微凉的嗓音打断他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楚允堂撇撇嘴,随口提提,早就料到会被拒绝。“对了,还有一样东西。是今是有人匿名送到我府上的。”楚允堂忽地想起来,从怀中掏出纸摊在他面前。
他皱眉看着,“这消息准确吗?”
楚允堂耸耸肩,由于这神秘人没露面,不知是敌是友,不便妄下定论。
“上面写得可真详细啊。”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裴氏铲除。是什么人要帮他们呢?“你暗中查证一下,要快,且不要打草惊蛇。”
屋外,一抹人影伫立,那般华丽精美的脸上,勾着温柔的笑,邪气俊美的令人意乱情迷,却抵不过那狭长凤眸中妖孽般的冷佞嗜血,诡魅而危险。
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天气真好啊!难得做回好人,看在你的女人份上,这回,就帮你一把吧。
★★★
炙阳隐于浓厚的云层,风吹得惬意,凤凰花吐着炽红蕊丝。粉丽倩影悠然漫步着。倏地,视线被园中的两道人影给定住。仔细一瞧,那背影挺熟悉——
现在的姿势,貌似叫拥抱?仰头迎合的,疑似亲吻?这情景,看一两次,忍了。接二连三的撞见,当她死了没知觉是吧?就算作戏,就算欠恩情,也不带这样。起码,起码也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叫她眼不见为净。
柳依瞳左右瞧了瞧,顺手捡了颗石子扔去。
慕天离闷哼一声,伸手摸了一下后脑勺,感觉一股黏稠。
“小七,你流血了!”
“流点血能死得人么?”柳依瞳哼嗤。心里却心疼得紧,暗斥自己手法太准。
慕天离蓦然回首,一张冷凝俏脸映入眼帘。
“太子妃,你别误会……”裴雨静假意着急的要解释。
“你,给我收声。我现在很冲动!下次给我找个僻静地,就算自己不知羞耻,也别污染了咱这纯洁的眼睛。有点道德心,懂否?”白眼一扫,敛起裙摆,潇洒转身。唯有背对着他们时,是那般的咬牙切齿!黑寡妇,你真是处处不勾引啊!
“小七,她兴许是误会了。我去替你解释。”撩着裙摆便跟上去。
“你……”
他站在原地,摸着后脑。心中暗笑,真舍得下手!
“等等……”
柳依瞳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裴雨静站在她面前,气喘稍定,方道。“刚才,你也瞧见了吧。”
柳依瞳疑惑的挑着眉,她又想折腾啥?
“小七对你已经没兴趣了,他已经应承不会负我,你别再缠着他了。你也有点自知之明,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跟在他身边,是存心让人看他笑话。”她追来,并不是想要解释。而是要她知难而退。
“你以什么资格叫我退让?我是什么身份,我来告诉,我是他明正言顺的妻子。而你,只不过是个小三,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是吧?还有,最起码我也算是身体健全的人,怎么给他丢人了。”她笑得恶劣,并不是故意要戳人伤疤,谁叫那丫的给脸不要脸。
那话,像根针似的,扎着她的肋骨,寒意一波接一波。裴雨静脸色倏然变了,美眸中有几许冷冽。
“你……”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老娘已经睁只眼闭只眼了,你还这么不知足。缺男人,我给你看个鸭店,请上好的鸭子伺候你行不?”说到这,脑中忽然想起另一个人。一个成天缠着有妇之夫,一个没事爱来骚扰有夫之妇。他俩真是绝配了。
裴雨静气得脸铁青,欲是想反驳,欲是说不出话。每吐一个字,便被她堵了回去。“你……你别欺人太甚!”
“这世界乱了,做贼的喊捉贼了。”
“你别仗着有了身孕就可以这么横。”
和化花花面花荷。柳依瞳一撇嘴,这跟那又有啥关系了?“除了那几句,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了?有完没完了?你们几兄妹都忒不是东西了。仗着老爹有点权势就嚣张跋扈的。你老爹有没那职权,你们屁都不是一个,有谁鸟你。有本事自个出头去。你们算计啥,我不管。就别把我算进去。想男人,叫你爹给你选美去。”
“他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是你把他抢走了!我不甘心,我不信我会输给你这粗俗的女人。”
“神经!”柳依瞳摇摇头,受刺激了。她算看清,这女人,没脑子。只会一个劲的叫嚷,扮嘴皮子又不行,恼羞成怒了便装委屈。
“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想坐拥这头衔吧。”
这丫的太自以为是了!
“而我不同,我只要他,我什么都不在乎。为了得到他,我可以毁了你。”她眼神冷冽,脸也扭曲。她拔下簪子,倏地扑上。
柳依瞳躲开,上次就叫她给阴了。这次,休想!她抓着裴雨静的手腕,道,“明目张胆的伤我,啧,你真的很愚蠢。这次,不劳你费力。”叫你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清风搅深池,掀起一池波动。人在池水边,影子倒映池面。她撇了撇嘴,勾起一抹诡异冷笑,犹如冰水沁过的桃花,美的冷感。
脚下一滑,“噗通”一声,纤细身子栽进深池。
裴雨静怔住,傻了。不明就里,她这是做什么?
一道影子快速掠过,来不及多想,跟着倾身轧进水中。扑腾着在水中打捞,不一会,便将柳依瞳给抱出水面。
“小七……”裴雨静愕然,尚不清这是什么状况。
慕天离走来寻人,恰巧目睹这一幕。“娘子,娘子醒来,别吓我啊。”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小脸。
慕天离俯首替她渡气,那焦急的神情教裴雨静看了不知所措。
忽地慕天离感觉湿热的异物滑进嘴里,骚动了一下。疑惑的抬头,柳依瞳仍紧闭着眼,没有反应。
“小七,我……”
“你推她下去?”那眼神忽地变冷,看得她悚然。
“不是,是她……”
“我不要听你说,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等着瞧吧。”慕天离抱着她离开。
裴雨静呆呆的站在那,狠狠握拳,不甘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