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在这家医院里他挽救过无数的病人,大家有目共睹,他只是一个医生,并不是神仙,能挽救每一个病人”,宋云央径直走到一米八的高先生面前,昂首挺胸,白净的脸上没有感到一丝压迫力,“不是所有人的年纪和医术都是成正比的,论专业资格宋医生是排在科室内的前三甲,这些是钱也买不回来的,一家医院也不会蠢到拿病人当小白鼠试验,除非这家医院不想开了”。
“你谁啊,你们看看,又来一个年纪轻轻的,我看刚大学毕业吧,就当上医生了”,高先生看到她胸前的牌子,伸手抓过去。
宋楚颐猛地抓过去,握住他手腕,沉脸,“你的手干嘛”?
“哎哟,医生要打人咯”,高太太突然嚷起来,一副急的要啊哭的样子,惹得其它病房的人也都探出脑袋来看热闹。
宋楚颐脸微冷,放开高先生,政地有声的说:“北城医院有几十家,但是既然这么多人愿意来我们柏瀚医院就诊,更有许多是从别的城市过来的,大家愿意来就是相信我们医院,柏瀚医院从来都不会接受没有能力的医生,你父亲的病所有的医疗证明都记录在案,清清楚楚,我明白你父亲去世难受,但凡事也要讲个道理”撄。
“道理,讲什么道理啊,别跟我说什么斯坦福大学,医学奖,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高先生指着他鼻子气冲冲的说:“现在随便哪个三脚猫医生,有点钱,什么证拿不到啊,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不把病人当回事,我告诉你,不管什么,这件事没完,现在媒体新时代,我还怕你”。
高先生说完高太太就蹲在地上撒泼似得哭起来,“现在医生仗势欺人啊,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你们给评评理啊,昨夜我爸就是在他手里去世的,他就是医院大股东的儿子啊”偿。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郭主任带着人走过来蹙眉对众人道:“都回去吧,你们全都站在这里,会让医生没办法正常工作”。
他说完看向高先生和高太太和颜悦色的说:“我们进里面谈吧”。
“怎么,你们现在是心虚没脸怕丢你们医院的丑是吧”,高太太哭着骂:“我们不去里面谈,就要在外面谈”。
郭主任无奈的说:“我相信辛医生早就和你们谈过,你们的父亲已经没有救了,最多熬不过这个星期,熬不过这个星期的意思是可能随时都会去世,同时他也告知你们尽快把你父亲带回去准备后事,当时医院为了避免万一你们也是签了字的,文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如果你们要一直这样吵,没关系,可以请律师,但如果你们还要接着吵,我们可以起诉你们破坏我们医院的名誉,如果你非要说宋医生的资历,没关系,他的资历经得起任何鉴定”。
郭主任毕竟有年纪有资历,板着脸顿时将那两人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最后夫妻俩也同意进病房商谈这事。
“你就别进来了,回办公室给这桩病情的施救过程写份详细的报告”,郭主任温和的说。
“嗯”,宋楚颐点点头,顶着众人议论的目光往办公室走。
宋云央蹙眉担忧的跟上去,“二哥…”。
“我没事,在医院里呆久了这种病人常有”,宋楚颐回头冲她说:“你去上班吧,别耽误病人的病况了,我要去写报告”。
“…嗯”,宋云央握了握拳头,眼眶微热的注视着他背影走远。
……。
回办公室。
宋楚颐给自己冲了杯咖啡,专心打报告。
快九点时有人敲门进来。
他抬头,宋云央手里拿着一杯稀饭和鸡蛋、两个包子,“刚给你在食堂里弄了点早餐…”。
“…谢谢”,提到早餐,宋楚颐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饿了。
“你看你,又空腹喝咖啡,还是跟以前一样”,宋云央走过去皱眉直接把咖啡倒垃圾桶里,“忘了以前胃不好吗”。
宋楚颐看着那个咖啡杯,揉揉眉心,“我现在胃挺好的,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没关系的,你的医术我很了解,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同事,或者…别的什么,我都没办法假装看不到”,宋云央微微伤感的放缓声音。
宋楚颐眉头微锁,安静了会儿,说:“对了,听说你之前去过战乱国家的医院工作过,这是真的吗”?
“是啊”,宋云央自我嘲弄的笑了笑,“之前也看着你去了非洲那边工作,想离你更近点,就去了”。
“云央,你不用如此”,宋楚颐深深的愧疚。
“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晚了,我为什么学医术,不也是为了你吗,一起考同一所大学,结果还是分开了”,宋云央脸上在笑,但声音却含着浅浅的沙哑,“早知道当初宁可死在那些战乱国家的炮弹上,就算我死了,你恐怕也不会有一点难过吧,可我还是会关心你怕你饿着,算了,现在说这些对你恐怕也没什么意义,我先去上班了,你把早餐吃了”。
她离开的时候把门带上。
宋楚颐短暂的僵硬后,再次想投注到那篇报告里去,沉思了好久,却也没打出几个字。
……。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宋怀生打电话让他下班后回去一趟。
中午时分,整理完报告后他亲自送到了郭主任那里。
回宋家已经是一点钟了,客厅里,只有宋怀生一个人。
宋楚颐累的很,直接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院长跟您说什么了吗”?
“你升职之前遇到这种事”,宋怀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医院谁在乱嚼舌根查清楚了吗”?
“严医生”,宋楚颐面目浅淡的说:“查过了,是他故意让相熟的护士在医院里假装无意中散播我身份的事,也是真倒霉,正好我值班的时候病人死了,正好给了病人家属一个发难的借口,其实那个家属不过是想捞点钱”。
“嗯,你查的动作还是比较快”,宋怀生挑腿,“现在高家那边在拿这件事要挟你怎么看”。
“钱一分钱都不会给,钱只是小事,但给了钱反而会让别人真的觉得我医术有问题”,宋楚颐面容变得严肃,“他要闹,可以,我不介意他上法庭,不过我看他不会真的想打官司,他们家并不是很富裕,也没那么多钱跟我们医院耗,再加上他父亲的病他们也是签了字的,不管他怎么找律师都怪不到我头上,只要医院气势强硬,根本拿我没办法”。
“我倒不担心他会起诉,无非是做做样子,就怕闹大了,会影响你的名誉”,宋怀生低低说:“今年主任的位置…”。
“今年不行就明年吧”。
宋怀生脸沉了沉,“那宋云央…你大哥把她弄进医院,你怎么想的”?
“没有怎么想,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宋楚颐面无表情的说。
“那就好,你哥怎么想的,我清楚,不过我只求一个家宅平安,说实话,你哥非要娶云央的话我也不是赞同的”,宋怀生缓沉的盯着他双眼,像是在探究。
宋楚颐眸瞳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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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
长晴刚从台前下来,忙着卸妆,文桐走过来小声说:“我刚回来的时候碰到本地新闻台的人出去做采访,听说柏瀚医院上午一个医生医术不精弄死了一个病人”。
“谁啊,这么倒霉”,长晴边摘耳环边漫不经心的说。
“说是…柏瀚医院后面大股东的公子,姓宋”,文桐低低说。
长晴一愣,见鬼似得回头看她,连耳环都忘了摘了,“不可能,是不是搞错了,宋楚楚平时在医术方面臭屁的很,他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她了解,宋楚颐虽然算不上一个特别好的老公,但确实是个好医生,大晚上的都经常在看医科书。
“我问过几遍,没弄错”,文桐严肃的摇头,“家属现在都还在医院闹”。
长晴听不下去,拿手机拨给宋楚颐。
“喂…”,里面传来慵懒磁性的声线。
“宋楚楚,我刚听到小道消息,你医死了病人,这是真的吗”?
电话那端安静了好一阵,长晴悬着小心脏提心吊胆,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啊。
“你说句话啊”,她快急死了。
“有点…一言难尽,你下班了吗,先来宋家吧,我在这里”,宋楚颐低声说。
“我马上就来”。
---题外话---一更。。二更八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