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樱离开很久后,长晴都不敢相信她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就好像身体被活生生的剥开一般。
刚进大学,她去的晚了些,下铺都被人选了,管樱把下铺主动让给了她。
她生活邋遢,管樱总是随手帮她整理床铺,每回轮到了她打扫卫生,她总是拖拖拉拉,管樱也会出手主动帮忙。
她成绩不好,演技也不好,管樱是耐着性子陪她练得最久的。
四个人中,谁被欺负,另外三个人总是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偿。
她们一起上课,下课后一起吃喝玩乐。
十八岁生日后,每年的生日都会互相陪伴。
她们一起毕业旅行,一起相互鼓励,一路磕磕绊绊也吵过架,但总是没两天便主动求和。
可现在,管樱说再也不是她朋友了。
……。
长晴哭着跟阮恙打电话,阮恙在拍戏,是她助理接的电话。
晚上,阮恙回电话过来,听她说完后,沉默了,她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们四个人的友情要决裂了吗,所有的友情,一旦牵扯上了男人,都会变了味,就算勉强愈合,疙瘩也是有了,何况管樱并不是一个豁达心胸宽阔的人,她是一个极端的人,看着柔弱,其实要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也很难。
“阮恙,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长晴一筹莫展的说,“你能不能劝劝管樱”。
“我没办法劝,长晴”,阮恙无奈的说:“我去劝只会让管樱知道我是帮着你的,她不但不会原谅你,还会更恨你,她不但会恨你抢走了她喜欢的人,还会恨你连朋友都全部站你这边”。
长晴茫然。
阮恙说:“先过段时间吧,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会原谅你的,等她冷静了,我再跟她说这件事”。
“可是…她会原谅我吗”?
“用时间来决定这一切吧”,最后阮恙说。
“还有,朵瑶会不会怪我”?长晴忐忑。
“等会儿我跟她打电话”。
和阮恙结束通话后,长晴坐立不安,电视也看不下去。
晚上宋楚颐也没回来,长晴好几次想打电话过去,又忍住。
夜里十二点多,长晴手机响了起来,不过是江朵瑶打来的,她看着心里七上八下,按下接听键后,江朵瑶在那边安静了会儿,才开口:“长晴,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长晴宛若脸上被打了一巴掌,阮恙是怎么跟她说的,现在连朵瑶都误会自己了,“朵瑶,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就是认识你太久,所以才不敢相信啊”,江朵瑶语气有点生气,“我们是好朋友,为了一个男人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值得吗,那个宋楚颐有那么好吗,这世界上又不是没有别的男人,更何况,之前那个傅愈也喜欢你,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管樱先抛弃了宋楚颐,你也不应该选择他啊”。
“所以…你站在管樱那边”?长晴哑声问。
“没有谁站谁那边的说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错了”,江朵瑶说:“刚才管樱跟我打电话,长晴,从读书那会儿开始,管樱真的就像你的小保姆一样,也许她有时候一些行为确实不对,是错的,但她对你好,我们是朋友不应该这样对她”。
长晴把脸埋在膝盖里,今天她同时面对两个好友的指责,难受快让她窒息。
“我宁愿相信你是被男人骗了”,江朵瑶愤愤的说,“等我回来一定要把这个宋楚颐狠狠的揪出来骂一顿,我之前以为他可怜,他不可能不知道你跟管樱是好朋友,他说不定就是在玩弄你们俩…”。
长晴紧咬着嘴唇,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宋楚颐走了进来,他嘴唇上没贴创口贴,不过结了痂。
“…亏他还是个医生,简直是人面兽心,不过你以前没谈过恋爱,会被男人骗也正常,我是不应该太过怪你,但是…”,开着扩音的电话里还在继续,长晴手忙脚乱的赶紧关了免提,不过宋楚颐还是听到了。
他眉目散发出清冷的寒意,“刚刚是有人在说我人面兽心吗”?
“不是…”,长晴心虚的赶紧对江朵瑶说:“我这有事,我先挂了”。
“哎,我刚刚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是不是宋楚颐回来了,卧槽,你们真的住一块了”,江朵瑶不但没挂,还说的更激烈了。
长晴一闭眼,干脆直接挂断。
“你在跟谁打电话”?宋楚颐上前一步,幽暗不明的眼神紧锁住她,“在跟你哪个朋友说我的不是吗”?
“没有啦,我在说别人”,长晴没有底气的低头。
“别当我的智商跟你一样,人面兽心,我哪里人面兽心了”,宋楚颐真是气得不轻啊,好不容易决定回来了,一回来就听到她朋友在这样骂自己,“晏长晴,你私底下到底是跟你朋友怎么形容我的,我好像没有虐待过你吧”。
长晴觉着心好累,不语。
宋楚颐上前扯住她手臂,让她站起身来。
长晴被迫的抬头,这样近距离的一看,一双红通通的双眼和被泪水冲洗过的脸颊露了出来。
他怔住。
长晴推开他,不发一言的往里面的电脑房走。
宋楚颐莫名其妙,这么反常搞得他吵也不是,不吵也不是。
不过他之前还在为傅愈吵架呢,他现在气头还没消,又听到她朋友说自己坏话,他想了想,还是不去自讨没趣了,说不定她哭又是因为傅愈什么的。
宋楚颐想想拿衣服洗澡,洗完出来,长晴还没从电脑房出来。
他先躺床上睡了。
时间也不早,明明很困,可能因为灯没关的缘故,闭上眼睛却是很久没睡着。
他看看时间,一点钟了,她明天也要上班了,到底还要不要睡。
他坐起来,恼火的把卧室灯关了。
爱睡不睡。
躺下没多久,电脑房里突然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他头疼,再次爬起来,打开灯,走进电脑房,长晴趴在电脑桌上,脸往下,身体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注视了会儿,上前扯她。
长晴使劲扭动身子,不肯起来,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只是越哭越伤心。
“你到底怎么了”?宋楚颐无奈,这场冷战,他先低头还不行吗。
长晴鼻子狠狠抽泣了下,哽咽的说:“不要你管,反正我在你心里一点都不重要,只有我傻,为了你,还失去了最重要的好朋友”。
“你说谁呢”?宋楚颐总算理清楚一点名堂出来了,果然不是为了他哭啊。
“管樱”,长晴终于哭着抬起头来,“她今天来晏家了,看到了罗本,她知道我们结婚了…”,吸吸鼻子,长晴哭的越无法自拔了,就像掩埋了一个晚上的心情,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了,“她说…我跟她再也不是朋友了”。
宋楚颐心想,这都是什么破事呢。
他真的是好无辜啊,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还需要为她们俩的友情买单似得。
还有这个管樱,怎么回事啊,有病吧。
不过看面前的女人,哭的眼泪、鼻涕都分不清了,他认命的找了纸巾给她擦拭,结果不但没擦干净,长晴还越哭越厉害,“朵瑶…也怪我,都怪你,要不是你让我喜欢上了你,我也不会这么对不起朋友…”。
他拿着纸巾的手顿了顿,突然没这么气了,心里平衡了,也愿意多说些安慰的话了,“好啦,这不是你的错,是管樱她自己不明白,就算没有你,我和她也不会复合”。
宋楚颐弯腰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她。
长晴小脸贴着他小腹,感受到他体魄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气,小心脏这才好受些,但还是不肯罢休的说:“对,这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不知道,我跟管樱感情有多好,我不想没她这个朋友,现在,因为你,朵瑶也以为我重色轻友…”。
“意思你是想轻色重友”?宋楚颐皱眉,对这句话不大满意。
长晴一愣,看到宋楚颐脸色,再傻也知道当然不能承认说他还不如自己朋友重要,于是瘪瘪嘴说:“反正目前为止你不如我朋友牢靠,你昨天还毫不留情的指责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的感受,把我气哭了也不安慰我…”。
“你也不想想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宋楚颐没好气的说。
“谁让你在飞机上跟别的女人搭讪聊天,谈笑风生,简直把我当空气”,长晴沙哑的说。
---题外话---一更。。。二更十二点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