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长晴目光疑惑。
管樱没说话,只是推开病房,里面的病床上躺了一位模样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头发白了一半,皮肤粗糙,而且格外的瘦,瘦的仿佛只剩下皮包骨似得。
病人打着点滴,脸上和头上都是伤,看起来脸色蜡黄、营养不良。
长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管樱的妈偿?
看起来是管樱的奶奶也不为过。
大学那会儿,阮恙、江朵瑶、她都为体重而烦恼,只有管樱总是高高瘦瘦撄。
她总是缠着管樱说你妈一定很瘦,那时管樱总是笑而不语,可她从没想过会这么瘦。
长晴看了看身边的管樱,娇美的犹如一朵出尘的荷花,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老太太会生出管樱这么漂亮的女儿。
“小樱,又是你朋友吗”?卢萍扯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妈,这是长晴”,管樱弯腰笑着说:“就是我大学的室友”。
“噢,是长晴啊”,卢萍一脸感激、欣慰的说:“小樱经常在电话里提起你们,尤其是大学那会儿,每回都说,好像还有什么…朵瑶、阮恙的”?
“对,阿姨,您记性真好”,长晴动容的点头。
卢萍吃力的坐起来,蜡黄的脸色似乎有了些精神头,“小樱常说大学那会儿多亏了你们照顾,还说你们对她非常非常的好,有回过年,她回家没买着车票,后来你叫了小樱去你们家过年,小樱在北城没亲戚,要不然那个年她就得一个人在宿舍里孤孤单单的过了”。
长晴默默的听着,眼眶泛热。
她觉得深深的惭愧,也许她不该跟宋楚颐在一起的。
她说:“小樱也对我很好啊,每回小樱回老家的时候,都带了您亲手腌的菜,特别好吃”。
“对对对,小樱说你喜欢吃我腌的咸菜,所以每回都让我多弄点”,卢萍叹气着点头,“看到你们感情依然这么好,我就放心了,这么多年,小樱一直在外奋斗,我就担心她过的苦,现在,好不容易过的好一点了,我还想搬过来跟她一起住,结果还没到就发生这种事”。
“还好阿姨您没事”,长晴万幸的说:“早上的车祸确实太惊险了”。
“都怪那个小车司机,太离谱了”,卢萍埋怨,“它超大货车的时候,突然发现旁边是下高速口子,猛地一个急刹车换车道,好几辆紧跟在一块的车子全撞上了,旁边还有个大货车,伤亡惨重,我们司机当场就死了,我算是命大…”。
“开车还是要慢点…”,长晴刚说着,手机就响了。
她悄悄拿出来一看,宋楚颐打来的。
她心虚了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病房外,话筒里传来宋楚颐冰冷的声音,“你跑哪去了,给我回房间,我有事问你”。
长晴一阵迷茫,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问自己。
“…我有点事”,她看了眼病房,也不想现在这个心情上去面对宋楚颐,“等会儿我自己坐车回晏家,你别让人来接我了”。
“晏长晴…”,宋楚颐一字一句的念出她名字。
“我挂了”。
听到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宋楚颐只能竭力控制住自己情绪。
这个蠢女人,医院里到处都是记者,也不知道她又跑哪里去了,还竟敢对她冷冷淡淡的,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他气得冷哼,脑子一闪,突然想她可能去管樱那里了。
转身准备离开,外面突然步履极快的走进来一抹高大的身影。
若不是宋楚颐长腿刹的快,两人差点就要撞到一起了。
两人一个照面,彼此都后退了一步,傅愈眉头阴沉紧皱的看向他身后的床铺,“长晴呢”?
宋楚颐也皱眉了一阵,才开口说:“走了”。
傅愈俊容上一阵失望,“走了多久了”?
宋楚颐异常烦躁的说:“我怎么知道走了多久了”。
这都什么事,又是这个傅愈,简直阴魂不散。
他是上辈子得罪了他吗,他走到哪,墙角就撬到哪。
他回去一定得好好把长晴教训一顿,他要是再跟这个傅愈暧昧不清的,他非打断她腿。
他迈开腿正欲走,傅愈温淡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今天下午我非常感谢宋先生救了长晴,不过我也希望宋医生以后能离长晴远点”。
“你什么意思”?宋楚颐脚步顿住,瞳孔微缩,回眸。
“就是这字面上的意思,宋医生应该懂”,傅愈唇撩起淡淡的弧度,“我不希望长晴受到无谓的伤害”。
宋楚颐绯薄的唇角渗出寒意,四目相视,他唇角微弯,“傅先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太多情了点,上个月,还挽着我的女朋友,下个月又换了新的对象”。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管樱”,傅愈耸肩,“现在已经分手了,你要是还喜欢,可以再找回来”。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宋楚颐干净的黑眸喷出薄薄的怒意。
“也许吧,不过你应该感谢我,就当我是在为你考验女人呢”,傅愈嗓音带点凉薄的低懒,“能被轻易勾走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好女人,只要有钱任何人都能上”。
宋楚颐倏地握紧拳头。
“我知道你很想揍我,不过这里是医院,你是医生,外面还有很多记者”,傅愈慢悠悠的挑眉看着他。
宋楚颐盯着他片刻,一名护士忽然急急的跑了过来,“宋医生,我可找到你了,18号病床的人呼吸不过来”。
宋楚颐眸色沉了沉,立即跟着护士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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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长晴陪卢萍聊了会儿,管樱送她出来。
突然之间,好像窥破了管樱的秘密,长晴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你妈她…”?
“看起来很老吗”?管樱接过了她想说的话。
长晴沉默。
“她过的特别特别辛苦,为了供我上大学,一天打三份工,只睡五个小时,她才四十八岁,看起来像六十八岁”,管樱苦涩的说:“所以我才特别努力的想要往上爬,我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的爸是个酒鬼,从小到大没有为我的学费承担过一分钱,我弟弟就像个流氓,成天到处闯祸,伸手向家里要钱,这些年我赚的钱寄给我妈,都被她们父子俩夺走了”。
“嗯…我明白了”,长晴有一种深深的羞耻感。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是不喜欢、不支持甚至反感管樱的一些行为。
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管樱说的没错,她过的太幸福,没有为金钱烦过,想要什么,晏磊就会帮她弄过来。
如果换成是她在管樱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兴许也会做同样的事。
面对这样的管樱,她怎么能跟她去争夺宋楚颐呢?
……。
长晴一路心事重重的回了晏家。
晏爸看她回来,紧张兮兮的拉着她四处打量,看到她身上伤口时,气愤的说:“明天,爸给你请几个保镖,以后,看谁还敢伤你”。
“爸,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长晴抱住晏磊,喉咙沙哑的说:“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福,能有你这么个爸爸呢,我想好了,你要是找后妈我也支持,我再不会反对了”。
晏磊受宠若惊,“哎哟,你不老说爸是个小气鬼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长晴把管樱家的事告诉他,说道:“我突然发现比起管樱来,我真的幸福太多了,以前,我们电视台上爆出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我特别愤怒,可万万没想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我身边人身上”。
晏磊摸着她头,叹气,“这种事其实多了去了,没事,以后管樱要是有什么事,爸也帮你帮帮她”。
“爸,你真好”,长晴默默的趴在他胸口。
回房间后,长晴接到阮恙打来的电话。
阮恙听她说了医院的情况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长晴,你是不是想把宋楚颐让给管樱”?
长晴使劲攥着被子,难受。
要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让出去,她舍不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也是不让啦,宋楚楚好像也没放下管樱,我这是…成人之美啊”。
“那你呢,你怎么办”?阮恙说:“宋楚颐不能这个样子,你可是把你的第一次给了他,也跟你结了婚,如果是这样,他跟一个渣男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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