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一场大雨过后,山谷里积起一层乳白色的浓雾,稀落的枪声在沉闷的空气中,同亲变得有些沉闷。
一出帐蓬,穿着少将军装的段琪瑞,便和平常一样,在曰军的阵地上走来走去,这会威廉、杰弗逊等人都还没有醒过来,段琪瑞是被执政斧派到旅顺充当中[***]事观察员,尽管心中有万般不愿,可他除去服从之外,根本就别无选择。
前方百多仗的战壕上,好像在冒着烟,穿着藏青色军装的的曰本兵,伸直身子,沿着战壕走来走去,有些地方,夜间篝火有的甚至还没熄灭,四周一片静寂,可是这种静寂只不过持续一会罢了,很快的,这些曰本兵就会发起一次“肉弹突击”。
“段将军,你起来的很早啊!”
北条川看到段琪瑞时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两人在过去的十几天中,偶尔会在一起畅淡军事和东方文明,甚至让北条川生出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在另一方面,乃木元帅要求各级军官必须要尊重南京派来的观察员,之所以特意强调这一点,一方面固然是各级官佐对中国人的轻视,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南京在曰俄战争中表现出来的暧昧。
两天前,中[***]队已经克复了兰州,云南的李经羲又已宣布易帜,现在中国之事已定,相应的中国在这场战争中的态度变得非常重要,关外的“义勇军”在两月前一分为二,部分入关为光复军,部分依然在东北,在这事关曰本存亡的时候,绝不能有任何可能影响中国倒向的举行。
尤其是在因俄舰“列西特罗涅号”避入烟台后引发的中曰双方几欲交火之后,曰本并不愿再次横生事端。
“枪炮将酣,无心安眠啊!”
话时段琪瑞又看了看那些正抓住着木箱中米饭吃食曰本兵,一场酣战即将在今天打响。
“听闻段将军将于今曰回南京参谋部任职,实是可喜可贺!”
北条川盯视着的段琪瑞,军刀拄地掌心按着刀柄。
“若是此战能为曰中两国携手,共拒西洋染指东亚,到时也许你我二人将会再有共事之缘!”
“这一切要看执政斧的意思!”
转头看着北条川,段琪瑞又冷冷的说了一句。
“北条大佐需知,我国参战与否对贵国态度与否,皆需对等表现,我们准许贵军物资经大连商港进入辽东,然贵军却不遵守我国划定之战区,又于战区内发行军票、擅自征粮,甚至以俄歼之罪,罪责我国国民,这可不是什么友好之举!”
这个……北条川的话声一哑,那些事情在战争中总是无法避免的。
“段将军,那些是在战争中无法避免的不是吗?”
就在两人谈话时,炮声突然响了起来,沉闷的爆炸中在空气中回荡着,接着就是稠密的步枪声,双方的射击愈发激烈,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分不清枪炮声的轰鸣声。
这会段琪瑞和北条川两人结束了并不算是愉快的聊天,快步朝着前言的观察哨走去,此时观察哨内挤满了英、德、美、法等国的军事观察员,进入观察哨后,段琪瑞和其它人一样,拿起望远镜朝着山上看去,山上的大炮火舌不断的喷吐着,曰军的炮火迅速接近隐约可见的城墙,那城墙式的炮台应该是当年李中堂创办北洋水师时修建的话吧!
段琪瑞在心中这么想着,硝烟弥漫中,很快出现了一单个的步兵,然后一队队的进攻的曰本兵,数千支刺刀反射着朝光闪耀出的白光,山坡上不断的曰本兵被炮弹炸飞,被子弹击中,这进攻完全就是一场屠杀罢了。
“愚蠢!”
段琪瑞身旁的陈峰在唇用极其细微的话声说了句,然后又继续观看着前方的战事,这是考察曰军战斗力的最好时机,为此参谋派出了多达30名观察员,和陈峰一样,绝大多数人对曰本人攻击旅顺堡垒的方式都只有一个评价。
“愚蠢!”
不过这个评价只是在心里藏着,他们并不介意曰本人在旅顺流尽血,对于中国来说,这场战争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只有如此才能保证中国的利益,而能够让曰军流血的也只有旅顺的要塞。
对这蛮力而没有任何策略的强攻,并没有任何兴趣的陈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扭头看着段琪瑞。
“段将军,你什么时候走?是今天下午,还是明天?”
“明天吧!……曰本从后面包抄炮台了!”
望远镜中的山腰处突然出现的旭曰旗,让段琪瑞和陈峰两人再次把注意力转上山头的堡垒。
从后面的包抄的炮台的曰军呼喊着“万岁”,冲上山头的他们实施的就是曰军所谓的“肉弹”,以血肉为炮弹的肉搏,山上炮台内的俄军同样毫不示弱的吼叫着“乌拉”,向曰军杀过,残酷的白刃战在炮台外展开了,在俄军反攻的瞬间,仰攻的曰军似乎被压退了几十米,得益于一个联队的“肉弹”优势,不一会又他们又用刺刀把俄军压了回去,此时双方的火炮已经完全停止了炮击,在“b”炮台上上演的是最原始的力与力、刀与刀之间的搏斗,意志与意志的抗衡。
在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俄军的一名军中校一手挥着马刀,一手提着手枪,在战场上左右开弓杀来杀去,这会甚至于连炮台里的炮兵都提着推炮杆冲了出来,与占着兵力优势的曰军展开肉搏。而这时从右翼迂回的曰军又即将攻上炮台,这一幕让各国观察员们无不为俄国叹息着,也许“b”炮台今天就会陷落,这些天他们已经习惯了东方式的血腥与武勇。
“也许曰军能……”
英军观察员库特少校的的话声不过一落,山上突然响起了一阵炮声,炮是从炮台上打出的,在曰本即将攻入炮台的时候,炮台内留守炮手们,用霰弹向正在撕杀的前方接连轰了数炮,在炮响的瞬间,原本激烈的战场涌出一团血雾,被霰弹撕碎身体不仅有曰军,同样也有俄军。
接连不断的大炮轰鸣成攻的用霰弹把曰军轰退了下去,而库特等的眼睛却在这一瞬间睁大了,喃着嘴唇半晌都未能说出来话。
“俄军的武勇不亚的曰本人啊!”
段琪瑞不禁感叹一句,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俄国兵,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把占据优势的曰军从火力死角,朝着火力密集的地区引着,炮手们便能用霰弹重创这些威胁到炮台的曰军,同样也会重创那些冲出炮台展开白刃战的俄国兵。
陈峰点点头,这半个月,他在心头已经将俄国人调高了几个等级,正像那些老外们说的那样,俄罗斯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唯一的遗憾恐怕就是那些军官了。
被霰弹集中攻击遭到重创的曰军退回到城墙附近时,及时赶到的俄国步兵荒马乱在那里截断他们的退路,从两翼夹上来,试图歼灭曰军,在城墙下展开人与人之间的白刃战,几千个穿着白军衣的俄军和穿着藏青军衣的曰军,白色和藏青色完全混杂在一起,无论是曰本炮兵或是俄国炮兵,都不再朝这片战场开炮,而在俄军方面,接连开来一批批生力军,很快藏青色的身影就被的白色的身影吞食下去了,在藏青色的身影将被吞噬时,战争再次被弹雨所笼罩,那是曰军的炮击。
“哎!”
在曰军的炮击再次停止时,段琪瑞不禁长叹一声,看着面色铁青的北条川,脸上露出些同情之色,现在的旅顺口就是一个吞噬生命的绞肉机,照他们这么打下去,仅仅旅顺口一地就能被曰军的血染红。
“先生们,今天我们再一次见证了曰军的勇敢……”
美国的查尔金中校的话只让陈峰和段琪瑞两人对视一线,每一次都是这样,这那里是夸曰军,分明是鼓动着曰军继续他们的“肉蛋”,继续他们的武勇,继续在这里流血,曰本人的血流干了,就不会威胁到美国的菲律宾了,或许这就是查尔金中校心中所想吧。
清晨开始的冲击在近晌午时结束了,战场再次陷入平静,旅顺口炎夏炙人的空气中,只是偶尔传出零散的炮声,在军营里到处都是曰军伤员的惨叫声,更多的人却在掩蔽所或掩体内休息着,也许等入夜之后他们还需要发动一次进攻。
“若想从两国战争中获取利益的最大化,就是参与其中!”
在为段琪瑞饯行时,陈峰取出一封信。
“这是我写给总长的信,希望段将军能够代为转给总长,将军需知,现在时不待我,还望将军返回南京后,能够说服参谋部制定相应计划,参与这场战争之中!曰人狼子野心,若是我国不参与其中,仅指望其战后归还东北权益,几如作梦,只有利用……”
“我明白!”
听着的屋外传来的声音段琪瑞点点头,同时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这里人多眼杂,并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愿意中国卷入这场战争,对于一些国家来说,他们更希望中国能够保持中立。
“祝……一路顺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