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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脸色变了变,忽然冷漠的道:“叶承欢,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废话。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老公、情人还是男朋友,你有什么资格跟着我!”

叶承欢凝起了眉毛,没想到丁香会忽然翻脸说出这样的话,一句话就把他问住了。

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没有资格,到现在也没给过她任何名分,他们虽然经历过生死考验,彼此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连叶承欢一下子也说不出来。

“叶承欢,我告诉你,我受够你了,你不是我想要的男人,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咱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我之所以和你交往到现在,无非是相互利用,相互利用,你懂吗!你喜欢我的美貌和身体,我看中的是你的身手,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其实我一直在利用你上位,听明白了吗?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清了,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滚回去找你的总裁老婆去吧。”丁香狠狠的说完这些话,见叶承欢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最后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滚!”

叶承欢的脸上好像罩了层浓浓雾霭,半晌才苦笑一下,“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真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们之间完蛋了!我是混黑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永远都是!我要的是权力和地位,我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和一个臭男人绑在一起!”丁香极端的,前所未有的,暴躁的,发疯似的,对叶承欢在吼叫。

“以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叶承欢极度压抑的问。

“骗你的,蠢蛋!你以为我真会喜欢上你么,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男人!”

叶承欢空洞得没有一丝表情,空洞里蕴藏着种种让人无法猜测无法理解的物质,一个人到了怎样的心境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哀莫大于心死!

恐怕任何人在听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出这番话时,都会有心死的感觉。

那番纯美的爱恋,在一夜之间崩塌掉了,等那层爱情的华丽外表被剥去之后,留下的只有欺骗、谎言,甚至阴谋!

叶承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审视了丁香半晌,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然后,他再也没说一句,快速的转身,大踏步走出屋子,他走的很快,姿态一点儿不潇洒,往日的那些倚马斜桥、放荡不羁的气质再也没有,倒像是一条被主人赶出家门的丧家狗!

等他走到院子门口,伸手刚刚碰到大门的时候,丁香忽然远远的喊了一声:“叶承欢!”

叶承欢忽然定住,手也停在半空,整个人好像凝固了一般。

他没有回头,没有言语,但他在听。

丁香顿了一顿,把嘴唇咬得发白,最后才道:“你永远也不要再找我!永远!”

叶承欢迟疑片刻,头也不回的拉开院门,径直走了出去。

就在男人最后一抹衣角消失的时候,丁香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去,蹲在地上,两手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司马风云老脸蜡黄,看着女儿好像被人扯走了心肝肺一样的样子,他也心如刀绞。

他饱经风雨,多少沉浮,什么事看不出来,他知道丁香之所以说那么绝情的话,就是为了把叶承欢逼走,让他不至于受到连累,可他更清楚,丁香这么做要承受多大的伤害。

“香香,你这又何必呢,那小子值得你这么用心么?”司马风云叹道。

丁香站起身,扑在父亲怀里,哭得更痛了,“爸爸,除了这么做,我没得选择,我没得选择……”

时间紧迫,没工夫再儿女情长下去,邱健鸿道:“老爷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司马风云拍拍女儿肩膀,把她放开,“爸爸不好,全都是爸爸的错。”

然后,他在屋子里环顾一周,“你们以为我在燕京这么年会没有防备么,所谓狡兔三窟,我当然早就想好了会有这么一天。”

说着,司马风云一屁股坐在虎皮交椅上,右手在扶手猛地摁下去,只听“酷”的一声,背后的硬木桌案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这是……”邱健鸿、司马兄弟和丁香都不知道在风云会总坛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这就叫狡兔三窟。”司马风云道。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激烈的枪声,很快,血鹰带着铁血十三鹰的几个兄弟冲进来,全都披着一脸血,神色再也不像刚才那般冷静:“老……老……老爷子,外面……”

“外面怎么了?”司马风云沉声道。

“姓叶的那个家伙他……”

刚说到一半,他的声音便被激烈的枪声掩盖。

丁香霍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血鹰:“他怎么了?”

“他……他……他居然用自己身体给我们当盾牌!”

话音未落,枪声再次大作,好似放鞭炮一般。

丁香怔怔的站在那里,一脸迷惑神情,讷讷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司马风云被众人拉扯着进了地道,紧接着是司马兄弟和风云会几个堂主,邱健鸿一把拉住丁香,用力摇着她木然的身子,“快走,没时间了!”

可就在这时,枪声顿然止息了下。

丁香悚然动容,眼泪滚滚落下,她已经能想象到叶承欢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以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去投靠警方,即便自己说的话再恶毒,他也一定是在用自己能力全力保护自己逃开。

想到这里,丁香心里又恨又恼,嘴里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要是不逼走他,他也不会这样……”

“你没害他,那是他自己自找的。”邱健鸿道。

丁香恍惚的目光忽然锁定了邱健鸿:“邱大哥,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她身不由主的抓住邱健鸿,把他一步步推到墙上,很显然,她早已丧失了理智,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已荡然无存,自打听到外面的枪声,她就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叶承欢要是死了,她还会活着么?

她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只要能让自己父亲平安之后,她会从容赴死,叶承欢怎么样,她就会怎么样。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邱健鸿一把抓住丁香的胳膊,愣是拖着她往地道口而去。

“我不走,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丁香发了疯似的挣开,跌跌撞撞的冲动门口。

邱健鸿火急火燎,幸好冲了过去,扯住丁香的身子,硬是要拉她回去。

丁香眼睛里一片空洞,脑子里不停出现叶承欢的名字,不管不顾拼命往外冲。

邱健鸿急了,拿起枪把重重打在丁香的后脑上,女人两眼翻白,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雨打窗户的声音,她幽幽的睁开眼睛,头顶的灯泡晃晃悠悠,有些刺眼的不适,她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回忆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好像有根针一下刺进柔软的心房,狠命的翻搅着,眼角有种湿湿热热的液体溢出。

过了半晌,她再次睁开眼睛,便看到司马风云正坐在床边,凝眉看着自己。

丁香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忽然感到一阵鼻酸,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来,她撇过脸去,如墨的青丝下,那张精致的脸庞越发苍白。

“孩子,我们没事了。”司马风云轻声道。

四下里一片平静,窗外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星光,人,仿佛呆在一口大铁锅里。

这一切的平静还不是靠那个男人用命换来的么?

“这是哪儿?”丁香用毫无色彩的声线问道。

“市区的一家小旅馆,你放心,老板是马王党的人,岳峰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一切,没人能找到这里。”司马风云道。

过了好久,丁香嘴角尝到一股血腥,刚咬了下嘴唇,便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这才发觉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了。

她伸出素白的小手,掖去眼角的泪痕,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声不响的下了地,脑子里忽然一片眩晕,身子摇了摇,扶住床边才没摔倒。

她把心一横,一声不响的就往门口走去。

“孩子,你要去哪儿?”司马风云惊道。

“我去找他。”丁香一字字道。

司马风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揪心的道:“他已经死了,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听到那个“死”字,丁香忽然顿住,“不,不会的,他答应过我,我不让他死,他永远都不会死的。”

司马风云叹息一声,知道女儿已经陷得太深了,如果早一天听自己的话,不和那个男人交往,也不知现在要承受这么大痛苦。

不过,另一方面,他自己都不能不承认,要是没有那小子,自己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孩子,你醒醒吧,你是司马风云的女儿,一个男人就把你打败了么!”司马风云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