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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极富戏剧性的变故,一瞬间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元武道馆馆主,居然一招就被人打了个满脸花,这种事还不够人跌破眼镜么?

小仓捂着鼻子连退两步,气急败坏的喊道:“犯规!犯规!你输了!”

柔道比赛中有不准使用膝盖、手肘顶撞对手,也不能击打面部的规定,叶承欢一出手就出乎意料,小仓当然会气愤。

叶承欢一脸的满不在乎,周围学员高声叫道:“太卑鄙了,居然违反比赛规则!”

“犯规?哪里犯规了?”叶承欢冷笑道:“我有答应过跟你比赛吗?面对敌人的时候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发生,这种可笑的花架子要来有什么用?趁早回家劈柴去吧。”

小仓恼羞成怒,道:“自由搏击是吧,那就是不讲规则了,打死打伤各安天命!”

“放心,我会给你选一块好点儿的墓地的。”叶承欢平淡的道,他越平淡,小仓就越气愤。

小仓怒吼一声,大骂了句“八嘎!”一脚踹了过去,带起呼啸的风声,异常迅猛。

柔道中需要极稳固的下盘和灵巧有力的双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敌人绞倒,他苦练足技,可以一脚踢折一棵碗口粗的树,要是踢在人身上,基本没什么生还的可能性。

学员们眼中光芒闪动,嘴巴张开,眼看那可恶的男人即将倒地,一声“好”字就要脱口而出。

小仓身在半空,踢出的右腿还没来得及绷直,只见一只黑乎乎的平板鞋底在视网膜上急剧扩大,准确无误印在自己的脸上。

啪!

倒霉的小仓先生仰面栽倒,双手张开,右腿前伸,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怪不得你叫小仓雄,还真是挺熊的。”叶承欢摇着头,口中啧啧连声,跟着一脚踏在小仓的脸上。

现场鸦雀无声,学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如果刚才是对方侥幸的话,那么现在足以证明,道馆馆主的那点微末功夫在那个男人面前实在经不起推敲。

好在叶承欢脚下留情,小仓受伤不重,可是在学员面前连接受辱,胸中那团无名业火,早已冲天而起。

他反手抱住叶承欢的脚,想要扯倒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然后架裟压制、逆十字勒、十字压肘通通施展出来。

没想到用尽浑身吃奶的劲力,一扯之下竟然纹丝不动,那条腿仿佛铁铸一般,踩着他的脸,跟地板做着较量。

叶承欢低头瞧着他,不屑的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的柔道适合劈柴,你怎么偏偏就不听呢。”

倒在地上的小仓气得哇哇爆叫,这家伙太可恶了,打倒人家还不算,更可气的是他的话。自己这个在燕京备受尊敬的柔道高手,在他眼里,居然不过是个樵夫!

等对方脚劲一松,他趁势脱开,迅速站起,抹着脸,呼哧呼哧喘起粗气来。

“还打么?我看不必了吧,再打下去只能越发验证我的话是对的。”叶承欢懒散的道。

“八嘎!我要杀了你!”小仓怒火攻心,面目扭曲,早已失去了理智,双脚一蹬,纵身飞扑过去。

叶承欢看也不看,横出一拳,像是巨椎一样砸中他右太阳穴。出招的同时,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站姿,下身未有丝毫晃动,姿势说不出的霸气,这种打法对小仓实在蔑视到了极点。

砰!

小仓躲避不及,太阳穴中招,眼前冒出数不清的星星,诺大的身躯斜飞出去,掠过学员们的头顶,摔到场馆边上,强大的惯性推着他在滑溜溜的地板上拖行了七八米远,然后才撞上摆放着各种比赛奖杯的桌案。

金灿灿的奖杯一个接一个滚落,砸在他的脑袋上,响个不停。

这样一来,全场震惊!

学员们骚动不已,看向叶承欢的目光都多了一层惊惧。

这个男人不需要助跑,不需要借力,直接站着一拳能把一个重达一百多斤的人打飞几米远,利用重量乘以距离的方式严格推算,他的瞬间爆发力起码不下千斤,简直太可怕了!

小仓摔了个七荤八素,耳朵里嗡嗡作响,双腿一晃,扶着桌子怎么站也站不起来。

“我用的只是比赛力量,如果是战斗力量的话,你就不会飞出去了。”

有个学员按捺不住问道:“还分比赛型和战斗型啊?照理说战斗型力量应该比较强,可是馆主为什么不会飞出去?”

叶承欢哼了一声:“要是战斗型的力量,我一拳下去,他的脑袋就得嘭的一声开花,脑浆、脑髓全得洒出来,我怕脏了衣服。”

目睹过刚才挑战思维极限的一幕打斗,学员当中倒有一半人相信他的说辞。

“柔道都是华而不实的小花招,真正的战术搏击,谁来陪你玩过肩摔?我可不是说笑,那些家伙一招就要人老命,人家才不在乎你是黑带白带?别被日本人给骗了,那都是电视剧漫画带动的宣传效果,在无知少年心中造成柔道非常强大的印象。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柔道是最低等的功夫,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门功夫是低等的,也没有哪一门功夫是包打天下的。关键是看谁来操作。如果是被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来操作,再好的功夫也会沦为残次品。你们的所谓馆主,还有昨天的那两个货,都以为柔道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功夫,其实就凭这一点,他们就和柔道最初的奥义背离了。”叶承欢说了这番话,然后瞧了瞧地上的小仓,“小仓君,你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我劝你还是改行做樵夫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八嘎!给我杀了他!”小仓雄暴怒道。

再看自己的学员们一个个原地呆立,除了咽咽喉咙之外,根本没别的表示。

叶承欢走后,小仓雄被两个学员搀起,再看看周围,其他的学员早已不知去向,他叫道:“其他的人呢?”

那两个学员都是日本人,马上用日语沮丧的答道:“小仓先生,他们都走了。”

小仓雄气得连连跺脚,“可恶的支那人!”

那两个日本学员也觉得十分丢人,只能告慰道:“小仓先生,支那人的确可恶……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小仓雄翻起怪眼,“我们是日本最正宗的武术道馆,要是报警的话,我们还有脸面会日本么,一群蠢猪!”

“是!”学员马上鞠躬道。

小仓雄余怒未消,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

一个学员小声道:“雉鸡先生已经到达道馆,正要见您……”

提到“雉鸡”两个字,小仓面色一变,所有的愤恨和羞辱都不见了,腾地一下从地上跃起:“雉鸡先生来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她现在在哪儿!”

“在密室。”

小仓站起身,扶了扶快要折断的腰,愁眉苦脸的整理了下衣装,把两个学员留下,一个人推开一扇休息室的木门。

休息室里一如既往的日式铺设,他来到窗台前,伸手抓住一支粉色的樱花花瓶,往上一提。

咔的一声!

屋子正中的地板随即裂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小仓提着和服的边角,一闪身,便没入洞口,随即地板缓缓合住,就仿佛不曾开裂过一般。

沿着长长的甬道,百转千回,一直来到一闪玻璃门前,小仓才停住脚步,深深鞠躬,对里面说了一声:“雉鸡先生,小仓雄求见。”

里面没有任何应答,推拉门便“哗啦”一声,自动打开。

小仓雄怔了怔,脱了木屐,恭恭敬敬的躬身进去。

屋里一灯如豆,四壁萧然,明亮的木质屏风上银钩铁画是一首神州的书法作品,一个清冷的身影正对着那扇屏风,负手而立。

“雉鸡先生……”小仓雄来了个日式的90度鞠躬礼。

那人听到声音,才慢慢转过身来,一身银色的锦鲤和服,腰里悬着一把中长款的太刀,凝神聚气,毫无声息,就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似的。

他的脸上罩着层黑色面纱,五官在灯光下忽隐忽现,看不真切。

一张口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像人声,可小仓雄知道,这是一种被称为“腹语”的古老秘术,为的是掩饰真正的嗓音。

那人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根本没看他一眼,就那么沉默了半晌,才道:“小仓先生,你的脸怎么了?”

小仓摸了摸有些肿胀的脸蛋,一阵尴尬,总不好直说被人打了,“哦,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小仓先生,真正的武士是从不说谎的,你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没看到吗?”

小仓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连忙又是一躬,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雉鸡先生,我……”

那人打断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身为一名武士,只能战死,不能战败,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是!”小仓雄大声回答,可心肝肺俱是一颤,死亡的恐惧让他的瞳孔一阵收缩。

那人一声不响,慢慢拉开面前的那扇屏风,小仓雄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去,只见屏风后赫然摆着两具尸体!

灯光虽然昏暗,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一个是古井,一个便是古井的师傅,日本柔术大师山下重明!

两人一前一后的跪坐在地,肚子已经剖开,内脏全都流了出来,身旁各自放着一把带血的公孙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