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高寒看起来像是在等人,陈组长坐在他对面显得十分局促,有点手足不错的感觉。
“叶成说你回来,我想他对你很了解。”
“他还活着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来找你是想交代下关于抓捕韩风的计划,可能会需要蝮蛇出面。”
“韩风一定会找蝮蛇报仇,陈组长想利用蝮蛇做诱饵,这点合情合理,不过可能两字用的虚了些。”
陈组长尴尬的笑了几声,安家人都很犀利啊,这个安高寒一点都不亚于安凝宣。“我用错词了,我需要蝮蛇配合我们警方抓捕韩风。”
“配合的话就谈谈条件咯!”
“啊?啊!”
安高寒敲击着扶手,这个陈组长也是个老实人,有点不好意思欺负他,不过既然叶成说了警察找上门就随便虐,不然太吃亏了。说这话,叶成也不怕闪了自己舌头,这社团老大当得太久了,连自己正职也不知道是啥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陈组长也不用跟我说大道理,什么警民合作,什么为社会做贡献,都他妈是放屁,那是一条人命,我可不相信警方的实力,这都过去那么就了,你们警方都干啥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吧!”
这被后辈当面数落的滋味可不好受,人都是要面子的,陈组长不断干咳出声,想着如何转移话题改变气氛,可安高寒那高冷的模样,就跟防弹玻璃似得难以击破。“安先生的条件是?”
“我们安家人讲的就是厉害关系,危险系数越高价格就越高,虽然我是圈外人,但也算是安家人,就刚刚听你的提议计划,估算了下形势,对我们蝮蛇很不利,第一,他伤势尚未副院,因此也不可能舞刀弄枪啦,第二,韩风报复心切,到时必定手段毒辣,第三......”
“得!安少爷,您就开个价,我上报上去,能不能成我说不了算。”
安高寒掩嘴呵呵笑起来,这一笑倾国倾城,比女人还漂亮。“多少钱也买不回一条人命,陈组长你把我和叶成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们缺钱吗?叶成看起来缺钱吗?”
直到这一刻,陈组长才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他一拍大腿,冲着安高寒抱拳说道:“在下确实错了,请安少莫要见怪。”
安高寒摆摆手,在他眼里,陈组长不是坏人,点到为止也就算了。“我这里有点线索,韩虎的案子我不便出面,交给你来做,就看你们深水埗重案组有没有这个胆摸老虎尾巴了!”
陈组长一翻文件发出了嘶嘶声,还真是一只大老虎,叶成这是要干嘛?拔萝卜吗?
“线索尚未去证实,线索来源在两天前,陈组长要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叶成说了,人可以借给你,但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不然下一个就轮到你们深水埗咯!”
失败啊失败!活了大半辈子,就这么被人给调侃道屋里反驳,这要传出去,还让他怎么在重案组里混了,陈组长仰天长叹,早知道就让王大治过来了。
安高寒站在阳台瞅着上车离开的陈组长,发出短促的笑声。“懂你的人,应该都是被你耍的头头转,欺负到不要不要的人吧!“
“嫉妒我的人格魅力吗?小舅子!”
叶成一掌拍在安高寒的肩上,他一口喝下整罐啤酒走回屋内。
“韩风留给陈组长处理,他能替我们争取不少时间,被这个家伙咬住,宋启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在白家找上门之前,我就替白老爷子清理门户好了。“
安高寒从房间里取出一个黑色旅行袋。“这里......”
“没有军刀就没有叶成,对付那种砸碎,两把刀就够了,替我看着北大街。”
叶成再次离开公寓已经是晚上八点,他来到华人街的一家小旅馆前,压低帽子后,从楼梯进入五层,敲开了502室的房门。
陈老爷子叹了口气,他让身边的人离开后说道:“到那里都躲不过叶少的耳目。”
“陈老爷子应该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您复出的时候,我看现在时机刚刚好,所以就来接您了。”
“我要是不愿意呢?”
“陈老爷子是个聪明人,外面现在什么形势您心里就跟面镜子似得清楚,白家跟我势不两立,非要置我于死地,我这人信仰挺多,其中一条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意思,老爷子可明白?”
“陈家要是支援白家,就是叶少的敌人,我怎么会不明白这道理?可是叶少可曾想过,我就这么在意现在这个陈家家主?”陈老爷子淡笑的望着叶成,继承人有的是,他岂会因为一个窝囊废而丢掉手中的好牌。
叶成点点头,双手一摊说道:“虎毒不食子,您比老虎还狠!既然这样,那留着您也没有什么价值,反正对外面的人来说,您就是个死人。”
说完,叶成双手用力撑住扶手,人向前急速倾出,身形与速度合二为一,他的目标不是坐在对面的陈老爷子,而是门外的三人。
隔墙打牛是一种力量的象征,而叶成利用他的优势,双掌翻飞拍向大门的时候,轰的一声,门没有碎裂,而叶成已经飘落在了窗台前。
陈老爷子端坐在远处,他神色自若的盯着叶成微微笑着。
“老爷子,冲动是惩罚,您不年轻了,明晚九点,您知道去哪里找我。”
叶成倒挂着像窗外倒去,消失在了陈老爷子的面前。
心脏有种骤然停止感,刚刚叶成虽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他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时候,无形的压力几乎要了他的命。
真的老了!
陈老爷子蹒跚着站起身,裤裆出有一点点湿漉,他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推开门的瞬间,啪啦啦几声想,木门分成了十片统一大小的木条散落在三具尸体身上,其中一人就是澎湖湾的老板,追随他多年的心腹。
叶成用血的教训警告了陈老爷子,承若不是随便可以许下的,想当鬼,还看他愿不愿意。
小旅馆的老板听到动静带着人上来,看到尸体后,都不由一惊。
陈老爷子拿出一笔钱把人打发了下去后,走回房里,拨通了电话。
十分钟后,有人太走了走道上的尸体,清理了现场,陈老爷子收拾了衣物,跟着车子离开了华人街。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白家没隔三小时会受到一份战书,内容很简单,地址时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内容,而每次送信的人都是孩子,不收分文,给了信就跑,最后白家家主怒了,让人抓住送信的小孩威吓逼问,小孩咿咿呀呀叫了半天,是个哑巴,只好放人。
杀一个孩子不算什么好汉,白家家主不会做这种蠢事,派人跟踪哑巴小孩,来到华人街后,小孩往人堆里一钻,失去了踪迹。
陈建明从旁给了白家家主一个建议,既然这些聋哑人都处置华人街,他可以找一下那里的龙昆,他是华人街一霸,跟他打听定是能找到叶成的落脚处,只是派谁去?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秦家身上。
白家家主放下茶杯客气的问道:“华人街挨着秦家,想必你们多有来往,这事我看还得依仗秦少来操办了。”
秦少吹开茶叶喝了口茶,皱起眉头喊了声烫,白家家主立即让人送来了冰镇饮料从旁伺候,任谁都看得出他在讨好,只是这秦少看起来倒像是人在心不在的样子,总是嗯啊哦的敷衍,这当说客的事,恐怕是不会那么干脆答应下来。
果然,秦家师爷此时从旁边走了出来,他见自家主子不搭理白家家主,让人脸上挂不住,所以出来缓和下气氛,免得日后让人落下口舌。
“不瞒各位,这华人街虽然紧挨着我们秦家地盘,但早在上一任家主的时候就已经不相往来,陈老爷子与白老爷子在世的时候都知道这事,为了商业街差点没两败俱伤,后来有太祖爷出面调停,才得意安定下来,这让我们家主过去当说客,岂不是羊入......”
秦少一听这话顿时咳嗽起来,羊入狼口,这不是贬低了自己不如华人街嘛!“师爷,我们秦家从未怕过那龙昆,只是祖上有规矩,咱们也不好违背,白少,你看这事怎么是好!“
拒绝就拒绝呗,还把祖宗八代抬出来,这要再强行人秦家去,那就是不仁义。
秦家师爷在秦少瞪眼下退到一旁,他可了解自己主子的脾性,一个大男人小鸡肠子的能成什么大事,天天听大戏,跟戏子混一起,秦家早晚毁在这一代身上。
师爷是想着让自己主子走这么一趟,由他出面说道说道未必不能成事。成了日后他家主子也能在各大佬面前说得上话,不成顶多死他一个。龙昆虽然混蛋,也是在道上混了十多年的人,两兵交战不斩使臣,他保命的机会占了九十,这是本好账,可惜了。
白家家主叹了口气,他找来自己的管家,带上几个手脚厉害的人前往华人街,不管成不成都要在七点前赶回来,龙昆不答应他还有二手准备。
白家管家走了,大厅里充满着低气压,人人都担心,人人脸上都摆着张黑脸,如临大敌般唉声长谈。
秦少忽然站起身,他背着手走出议事厅,站在院子里望着蓝天。真是个好天啊,适合听戏。“师爷,你就代表我留在这里。”
“秦少这是什么意思?临阵脱逃吗?”陈建明不客气的喝问道,刚刚就瞅着这个娘娘腔的家伙不顺眼,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该齐心协力,这倒好,说客不当也就算了,还想着中途开溜,把他们当成啥了。
秦少回眸瞥了陈建明一眼咯咯笑起来。“陈少主急什么?叶成约我们九点在南码头,现在不是才刚过中午,白少主这边七点才有回应,这中间可有五六个小时,难道你要我在这里白坐着浪费时间?”
“大家都在这里等着,白管家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要是得到叶成落脚地,随时都可能出发。”
秦少发出一阵嘲讽声。“龙昆与我们秦家都了半辈子,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说句不好听的,就凭我们三合会现在的名声,他会丢了性命选我们吗?”
这是一句大实话,秦少眯着眼扫过在做的所有人。“我们就算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抵不过叶成一只手,我看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别淌这个浑水,秦家留下一个师爷,很给面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