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冉冉劝道:“好了,别为了这些琐事生气,我们进去吧。”
金蝉在前面引路,金大虎的房间在最里面,也是最安静的地方。
还没走进去,就闻到浓浓的死气,看来金大虎真的快不行了。
房门洞开,里面的人出出进进,好一通忙活。
即便是乘坐私人飞机,以金大虎孱弱的身体,险些没缓过来。
里面十几名医生凑到一起,商量方案。
沈鹤站在门口,看着房间正中央大床上,金大虎带着呼吸面罩,每呼吸一口,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七八台检测仪器。
里面的人发现门口站着陌生男女,“你们是谁,我们这里很忙,你们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金蝉走了过来,他对这些金戎请来的人,毫不客气,“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全都出去,这位是请来的专家。”
从里面走出几名年长的专家,看见沈鹤,知道是那天说他们乱治的那小子。
“吆喝,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鹤神医吗?快请进来,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治疗用具。”
“让我们开开眼,中医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能让金老太爷撑过一年。”
金蝉冷哼,“这些与你们无关,马上给我出去。”
金戎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谁说无关,我是金家老二,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胡来吗?你们谁也别走,我倒要看看,这金家到底谁说了算。”
金蝉和金戎寸步不让,眼看就要杠上了,沈鹤径自走到金大虎身边,看着他眉眼之间的郁结,恐怕此时,他更想早点咽气。
蒋冉冉走到床前,纵然心里有万般恨,当她看到床上的老人,心中更多的是不舍。
小时候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她眼前,金大虎的音容笑貌,萦绕耳边。
沈鹤好容易找到金大虎的脉搏,非常微弱,若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金蝉见他已经开始着手治疗,也不跟金戎争执,快步来到沈鹤旁边。
“神医,怎么样?”
“油尽灯枯,随时都可能人死灯灭。”
金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爷爷,他不能有事,我们金家不能没有他老人家。”
沈鹤都惊呆了,他只是说了半截话,金蝉,你跪早了。
这小子够机灵,在外人面前装出好孙子的德行,万一沈鹤真的治好了,金大虎岂能不感动。
就算治不好,他也算是有孝道,没人会说他半个不是。
“行了,别喊了,只要他有一口气,我就能救活。”
金蝉脸上仍旧挂着泪痕,“真的?那还等什么?”
沈鹤冷哼一声,“治不治,怎么治,我说的算!”
金蝉为之语结,眼下,他不敢跟沈鹤争辩。
“冉冉,现在就等你一句话。”
蒋冉冉抬头看着沈鹤,面带不解。
金蝉恨声道:“沈鹤,你别出尔反尔,我已经把爷爷弄过来,你竟然敢不守承诺。”
“哼,我如何不守承诺?我没说不救,冉冉不也是你们金家的一份子吗?她的意见不重要吗?”
沈鹤故意这么说,就是让这些人知道,蒋冉冉是金家一份子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她不点头,金大虎只能死。
金斌走上来,“沈医生,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父亲,只有你能救他。”
“别求我,我说过,我只听冉冉的。”
金斌一怔,面色有些暗淡,他鼓足勇气,站在蒋冉冉面前,“冉冉,我知道你恨我们,可人命关天,咱们金家不能没有你爷爷,我希望你能明白。”
蒋冉冉知道沈鹤的好意,可这也给她出了个难题。
她到现在,心里还是有恨意,看着金大虎宛若死人躺在榻上,有那么一丝丝快意,很少。
“沈鹤,还是你来决定吧,我听你的。”
蒋冉冉很难下狠心,沈鹤知道,她还是想要让他救人。
“好,我可以救他,不过,事先声明,就算我救活他,他只能活一年。”
“一年?太好了。”
金斌和金蝉自然是高兴,金戎却冷哼,“你说一年就一年,你以为自己是神仙?”
他身后那些医生纷纷耻笑,“开什么玩笑,还没有那个医生会告诉病患能活多久。”
“简直是大言不惭,从你进来到现在,连检查都没做,你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情况吗?他全身所有的器官都在衰竭,听明白了,是衰竭,就好比汽车零部件老化的厉害,你只能换新车。”
听这些医生的话,金戎心中有数,“小子,你不要说大话,我警告你,老爷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别想好过,还有我的好大哥,你这个家主的位置,也要给我乖乖交出来。”
金蝉咬着牙,“你做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一码归一码。”
沈鹤没空理会这些人的口水仗,既然决定救人,他必将全力以赴。
“他开始动手了。”
“咱们一定要看仔细了,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有本事,还是吹嘘出来的。”
“他竟然用针灸?开什么玩笑。”
“冉冉,你过来帮我一下。”
沈鹤才不傻,他用的针法都是不传之秘,岂能白白漏给这么些人看。
蒋冉冉本就是医生,当沈鹤的助手毫无问题。
她脸上带着一丝悲伤,沈鹤轻声安慰,“好了,一会等老爷子醒了,就知道谁对他最好,希望他能幡然醒悟吧。”
金大虎沉疴难治,多年服用各种药物,体内经脉都是垃圾杂质。
这才是造成脏器衰竭的诱因,要想救命,就先就是要清淤。
沈鹤双手飞快抖动,一根根银针精准无比的刺入到穴道中。
其实用不着蒋冉冉遮挡,那些医生根本看不出门道。
“你们谁懂针灸?”
“我略懂一点,不过,这小子用的手法,我从来没见过。”
“他这么年轻,怎么会懂针灸啊,难道真是高手?”
“快看,他竟然用火疗。”
沈鹤取出一条毛巾,撒上酒精,盖住那些银针,点燃毛巾上面的酒精,呼的一下,全着了。
“简直是胡来,金二爷,喊停吧,老爷子快被他折腾死了。”
“什么人也禁不住这么个烧法啊。”
就在金戎准备出声的时候,忽然,金大虎有了动静。
他张开嘴,扑哧一口,吐出好几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