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景程现在的处境和地位,和昔日独孤家如日中天的时候简直天差地别,今天要离开镐京,但来送的也仅仅只有我和顾家的人,极为凄凉,昔日独孤景明掌权,无数人争相巴结,独孤景程每次来镐京,接送的人何其多,何等风光,但世态炎凉,本就如此,独孤景明一倒,庞大的独孤家的势力如树倒猕猴散,昔日的门客门生无不唯恐与独孤家的界限划得不够清楚,又有谁还想与独孤家有牵连?
尽管独孤景程及早划清与独孤景明的关系,但还是难免受到影响和波及。
上了车,独孤景程就唉声叹气,为眼前的凄凉感到悲凉。
看到我在向他挥手,独孤景程也是强行挤出笑容,冲我挥手。
目送独孤景程的车队离开,我心中也是稍稍感触,如日中天的独孤家也有今天啊。
别院只留有少许的几个佣人保安留守,独孤景程一走,便显得空荡起来。
回去的路上,谢七说:“独孤景程还没有怀疑羽哥,羽哥的演技越来越精妙了。”
我笑了笑,说:“独孤景程一向对我还不错,若不是他有可能成为威胁,我还真不想对他下这样的暗手。”
谢七说:“论全局把控,对未来的未雨绸缪,我一直觉得羽哥在当世没人能比。”
我失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个扫把星吗,只要说出不吉利的话,便会有坏事发生。”
谢七说:“坏事发生,不是因为羽哥说了出来,恰恰相反,刚好证明羽哥有先见之明。”
我笑了笑,说:“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跟谁学的啊,还是我认识的谢七吗?”
……
在车子出了镐上京后,独孤景程的车子便停了下来,从后面走上来一个穿着警卫队制服的男子,打开车门上了独孤景程的车,取下帽子,扯掉胡子,抹掉脸上的粉末,露出了本来面目,眼中却是比以往的睿智更多了几分凶狠。
正是易先生啊,我也没有想到,我安排了刺杀,想要消除后患,但易先生竟然提前察觉,当日到神王府赴宴,暗中穿了防弹背心,胸口中弹,出现的血迹其实是鸭血。
卫无忌当时并没有上前亲自查验,独孤景程也没有准许,所以我居然被易先生给瞒住了。
“易先生,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见陈小羽单独找你谈话,便嗅觉到了他对你的杀心。”
独孤景程极为钦佩地说。
易先生轻笑道:“陈小羽之奸诈不是一般人能比,别人看他表面,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莽撞冲动,行事全凭一时意气的人,但谁又知道他很多莽撞的举动其实是有意为之。我在镇北公手下只是一个幕僚,可是他却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对我特别的亲近感,若不是早就在关注我绝不可能,再加上他的态度,其实还是露了痕迹。神王府当天,所有人都只会关注封王和神王府的搬迁,我们也肯定会去参加,按常理来讲,我们应该不会有戒心,所以我料定陈小羽必定会在当晚对我下手。”
独孤景程呵呵笑道:“陈小羽虽然奸诈,但遇到先生也只能甘拜下风。只是我挺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想杀了先生?”
易先生说:“可能是镇北公最近的决断太过于果断,他怀疑是我在后面出谋划策,担心日后镇北公会成为他的劲敌。”
独孤景程听到易先生的话,再次笑了起来。
……
我和谢七送走独孤景程,表面功夫做足,随即正打算去羽林卫,但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见是我在星耀给我爸办的号码,立刻心中好奇起来,正常来讲我爸应该已经回到天启了才对,怎么还会用这个号码打给我?
“喂,爸,看到我打给你的两千万了啊,不要太感动,也不要太肉麻,我会不习惯。”
我接听电话还和我爸开了个玩笑。
“小子,老子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我爸立刻一副严肃的姿态说。
我心中一凛,说:“什么事情啊。”
我爸说:“我们今早刚打算从征东王的辖地回到天启,但在边防站得到消息,征东王昨晚去世了。”
“什么!”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绝对如重磅炸弹一般,征东王对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天启国内的关键性也不言而喻,征东王忽然出事,一种如天塌下来一般的感觉传来。
“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才见过他吗?这才几天,怎么就出事了?”
我难以置信地道。
我爸说:“这事我也觉得蹊跷,但我现在还在星耀境内,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只是得知征东王昨晚去世。”
我说道:“消息确认了吗?”
我爸说:“边防站的天启国旗都降了下来,挂上了白布,不可能有假。”
能让天启降国旗的人可不多,至少也得是亲王级别,这事只怕是真的了。
我不禁想起之前去征东王府,征东王还亲热地招待我的画面,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征东王和我接触不多,但志同道合,都在为同一目标奋斗,征东王的去世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有其他消息吗?”
我询问道,希望能够掌握更多的信息,方便我作出判断。
我爸说:“征东王府好像封锁了消息,现在只能知道征东王昨夜过世,但具体死因不清楚。”
我说道:“王府世子,大总管胡中原呢?”
我爸说:“听说大总管胡中原在外地公干,不在征东王府。”
我点了点头,说:“我今天就到星耀边境,爸,你打算怎么办,还是回天启吗?”
我爸说:“你今天来的话,我在边境等你吧。”
我说:“好,先挂了,我还得去羽林卫交代一下。”
挂断电话,谢七就好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叹了一声气,说:“昨晚征东王过世了,死因不明,很蹊跷,我打算亲自去一趟边境查看情况。”
谢七说:“羽哥是羽林卫大统领,举足轻重,随意离京怕不太好吧。”
我说道:“羽林卫现在已经步入正轨,四院独立运转,就算我离开镐京,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谢七说:“我是担心羽哥离开镐京,镐京会生出什么变故。”
我说:“应该不会,放心吧。”
说完吩咐司机改道前往羽林卫,并让警卫队长刑铭打电话通知东西南北四院统领,到我办公室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到了羽林卫驻地,沿途的羽林卫恭敬行礼,前面的车子开道,我的专车抵达羽林卫办公大楼外面。
下了车,顾青书、顾长青、西门诺言、卫无忌等四大统领都已经在大门外等我,见我到来,纷纷快步迎上,先行参拜:“大统领。”
我说道:“事态紧急,咱们得抓紧时间,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到我办公室。”
“是,大统领!”
顾青书等人还不知道征东王府的事情,答应过后面面相觑,都是充满了疑惑,好端端的会是什么事情发生了,能让护国王都这么严肃。
我回到我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的保密措施都是顶级的,羽林卫的警卫人员把守门外,禁止任何靠近,且这儿有专业的隔绝信号的设备,防止被窃听。
阳台正对着对面的大日山,站在阳台上更能感受到现在所担任的羽林卫大统领的荣耀以及肩上的使命感。
我站在阳台上,先是看了一下大兴宫,胸中感慨万千。
独孤景明还没倒下多久,我才刚刚封王,风又要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