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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默南他们走进古意盎然的屋子,当真是古色古香,传统的岭南风格园林建筑。倒真是不坠了远翠清风的名号!屋子的一些小家具也是竹子制成的,点缀在其中,玲珑有致,煞是好看。

客厅内的老妇人,一见方默南他们进来,起身走了过来,老人介绍道,“这位是内子乔凤仪。凤仪,这几位就是我才认识不久的几位小友。”

“谢谢你!治好外子的病。”乔凤仪亲热的拉着方默南的手,一脸的慈爱,感激地说道。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方默南笑着摆手谦虚道。“不足挂齿。”

方默南转移话题道,“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方默南,这是贺军尧,程世喜。我的朋友。”

“哦!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小老儿何洪森。”老人笑着道,彼此都认识了却还不知道双方的姓名。

“澳门赌王。”程世喜戏谑道。

“喜哥乱说,人家澳门赌王何鸿燊可是好几位太太。”后世排到五房了,至于现在起码三房了。“何老可是对夫人忠贞的很!”

方默南的话一出口,乔凤仪却是乐不可支,女人不管年龄大小,丈夫对自己忠贞不二,那绝对是件值得称道的事,尤其是丈夫‘财貌双全。’年轻时虽不说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倒也是模样周正,一表人才。不然也不会在众多的追求者中,相中了身无分文的他。相中的自然是他的为人,老实可靠、勤奋大气。

贺军尧眼神微闪,黑眸半掩,遮住了一抹心思。南儿不知道眼前这位何老,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位,地位一点儿也不比港岛的首富差。只是人们往往只记住第一而已。

眼前的何老有着传奇的一生,他的永新集团随着香港的70年代经济腾飞,得到蓬勃的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现在也是赫赫有名。资产也是遍及了各个行业。

“走吧!咱们去餐厅,边吃边聊。”乔凤仪拉着方默南的手向餐厅走去。

餐厅也是古色古香的八仙桌,上面摆满了传统的广式早茶。都是经典的茶点。

广式早茶的精髓在于消遣时间,消耗时间是消极的,消遣时间是积极的,因而时间变得有滋有味,呈现出生命的趣味与丰富。

吃早茶就是吃时间的滋味,人们必须有这份优哉游哉的闲情。不同于一般茶楼,纯粹喝茶,广式早茶则丰富得奢侈,茶,只是个借口,更广泛的是广式点心菜肴粥品。 喝茶、看报、会友、聊天、想心思、谈生意。时间原来是空空荡荡的,需要内容填充,人们可以选择吃早茶,吃早茶在语文老师的眼里,是动宾搭配不当的病句,但在这里,早茶真的是吃的!茶的标题裹不住佳肴的美味。

早茶在边吃边聊进行,只谈‘风月’,中华的传统文化。几个年轻人和两位老人,是越聊越投机,老人们惊讶于方默南他三人的知识的宽广,说话时的幽默风趣。常常引得老人开怀一笑,惊得乔凤仪丹凤眼瞪的溜圆,很少看见她家老爷,这么高兴了。方默南他们则欣赏老人,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当真是博览群书。

吃早茶,吃了整整两个小时。吃完早茶,他们移驾书房,几人对彼此的心中又有了新的评价和认识。待侍者端上茶水和咖啡、果汁后,悄然退下,房门紧闭,才开始了进入正题谈话。

书房内是一水儿的红木家具,厚重大气。何老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乔凤仪担心的握了握他的手,他轻轻安抚滴拍了拍。“小丫头面相看的不错,句句直捣黄龙。”

老人闭了闭眼,好似在回忆,没有人打扰,少顷,他道,“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想当年我可是偷渡到香港的。”

“原来您老真的是海里蛟龙。”程世喜真心佩服道。

“嘿嘿……年少轻狂,当真是凭着一股子闯劲儿,60-63年自然灾害!岭南也未能幸免,出现严重饥荒,当时大量居民逃往香港。62年的时候,我和同乡,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再说我家里也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可以说是了无牵挂,为了生计才偷渡的。

那个时候,伙食里基本看不到肉和油,就连青菜都很罕见。为了缓解饥饿,我曾经吃过蕉渣、禾秆、木瓜皮、番薯藤,甚至一度还吃过观音土。我们当时的一个农民一天的平均收入,大约在7角钱左右,而香港农民一天的收入,平均为70港币,两者间悬殊近100倍。我们那时候常说道:“辛辛苦苦干一年,不如对面8分钱”。这是促使我们偷渡的直接原因。”

乔凤仪眼睛有些酸涩,她从来没听过她家老头子讲过这些艰难岁月的往事。

“都过去了。”老人安抚的拍拍乔凤仪的手,接着道“我和同乡是从凤城先徒步走到鹏城的,逃港的方式,可分走路、泅渡、坐船3种。按路线,则有东线、中线、西线之别。泅渡通常是首选,我们选择西线,即从蛇口、红树林一带出发,游过鹏城湾,顺利的话,大约一个多小时就能游到香港新界西北部的元朗。 那时候人们把我们这种水路偷渡称为“督卒”,借用象棋术语,取其“有去无回”之义。形容的十分生动传神,卒子往前拱,就是过界河,只能向前,不能回头。偷渡者也有很多是游泳过去,很多偷渡的知青都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偷渡失败被抓回原单位或街道,就永无出头之日。当时,偷渡的知青们有一句话,“湿开了头,就一定要湿到脚”。不少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偷渡。

在我的的记忆中,一到夏天,水库和河里便人满为患。家乡的不少孩童从小就被家人灌输,“好好练游泳,日后去香港”。然后涉水偷渡的。

我们涉水都带着五花八门的工具,毕竟要游上一个小时,体力不支的话,有可能葬身大海,通常所选的汽车轮胎或者救生圈、泡沫塑料等救生工具,还有人将多个避孕套吹起来挂在脖子上。有些偷渡者下水后,还一边游一边背诵毛主席语录给自己打气:“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哎!想笑就笑吧。”老人看着他们憋笑憋的辛苦道。

方默南他们笑了起来,渐渐的眼泪流了下来,“老头儿那可是九死一生啊!”程世喜感慨道。

“小子,你说的不错,那真的是九死一生,当时,上述物件都属于严格控制使用的物品。到后来,就连乒乓球都成了其中之一。因为边防部队发现,甚至有人将数百个乒乓球串在一起,作为救生工具。泅渡毕竟是年轻人所为。中老年人和儿童妇女通常选择陆上偷渡,从鹏城梧桐山、沙头角一代,翻越边防铁丝网,粤语中戏称为“扑网”。为了躲避警犬,一些逃港者临行前会到动物园收买饲养员,找一些老虎的粪便,一边走一边撒,警犬闻了粪便的气味,便不敢追踪。

当时对偷渡者的打击是异常严厉的。凡不经合法手续前往香港者,都被视为“叛国投敌”,抓到就处以收容。而边防部队对于偷渡者是最大的障碍。我听当时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偷渡者,那家伙偷渡了十二次,创下了一个记录。到第13次,边防战士看了他都脸熟,实在不好意思再抓了,他才成功地逃到了香港。据他说,60年代以前边防战士遇到不听命令的偷渡者可以随时开枪,许多偷渡者被打死在滩涂上和山里。此后,由于上级的严令,开枪的现象才逐渐消失。”

乔凤仪捂着嘴,眼泪刷刷的,“哎!别担心,我算是幸运的,边防没有开枪,就是被抓到也是收容改造,我比那家伙幸运,一次就成功了。”老人自我解嘲道。

老人陷入回忆有道,“62年是 饥荒最严重的时候,绵延于长百余里的公路上,外流群众成群结队,扶老携幼,如“大军南下,来势汹汹”。这些偷渡者成群结队,每人持一根4尺多长的木棒。我记得带头的偷渡者公开说:“谁阻挠我们,我们就用木棍和他们搏斗,冲过去,就算开枪也不后退!虽然我们下水的地方离香港最近,可这里的风浪很大,很多人淹死在这里。这是偷渡技术中难度最大的。可由于被边防军抓到的机会最小,所以大多数人会选择在这里下水泅水。 ”

“当时下水的人很多,可随着游的时间越长,渐渐的就拉开了距离,很多人由于体力不支,掉队了,其结果……”老人没有说下去。他爬到海岸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是激动的站在香港的土地上,而是他活了下来,当时的他,累得手臂再也划不动了,如果不是身边的兄弟帮了一把,也许他也……

不过结果大家都知道,虽然偷渡成功的人有很多,但葬身大海的亦不少,以当时的情景来说,由于饥饿,本身的身体素质就不能支持长达一个小时的泅水。而且所有的救生工具是严查的对象,许多人都是只身涉水的。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游泳可是很耗费体力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