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真赶紧关了手电筒,怕被发现。
好在那群人大概也是害怕再发生什么意外,根本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井底,将巨石盖上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除真看了要天亮了。
我们先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他们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特意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下藏好,这才躺回床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新
除真他们醒来之后,吃了冯国安准备的早饭就又出去探查消息了。
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面色如常。
本以为昨天晚上死了人,村子里怎么都该有点儿动静,可他们走了这一上午,却一点儿消息都没听见,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太奇怪了。
路上,除真他们遇见了正坐在村口抽旱烟的村长。
除真便走了过去。
脸上带着乖巧的笑,热情地同村长打了声招呼,村长,您知道冯勇军去哪儿了吗?
冯勇军就是昨天晚上掉进井里死去的那个人,这名字还是昨天出来打听消息的时候知道的,却没想到当天晚上人就死了。
村长闻言,抽旱烟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看向除真,一双混沌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东西。
沙哑的嗓音缓缓道:你找他做什么?
语气中是明显的警惕。
除真倒是没有被吓到,依旧笑容自然。
嗐,您也知道我们是来做法的,做法需要准备很多材料,但我们几个人又搬不动,我看他肌肉大,一看就是个有劲儿的,想着让他帮我们搬点儿东西。
除真说完,村长也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目光紧紧盯着除真看了半晌,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他出去打工了,你要是想找人搬东西,我给你叫村子里的其他人。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那我有需要的时候来找您帮我找找其他人吧。
除真笑呵呵说了一声儿,便带着何曼他们离开了,心中愈发觉得不对劲儿。
这人明明死了,村长为什么要瞒着呢?何曼开口道。
除真也是这么想的。
好好的一个人死了,为什么不说呢?
还谎称是出去打工了,是专门来骗他们的,还是村长将整个村子的人都骗了?
而且这冯勇军难道没有家人吗,他的家人难道都不会怀疑吗?
这么想着,除真他们来到了冯勇军家。
打听之后他们知道,冯勇军还有一个爸爸,他们本来是想找冯勇军的爸爸问问情况的,可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来开。
除真都怀疑屋内没人了。
可她分明听见屋内是有声音的啊。
她还想再继续敲,隔壁的人开了门,那人出来之后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那人就只是出来倒水的,将水泼在门口,又哼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屋子里面。
全程没有和除真他们说一个字儿。
看来我们被讨厌了。童成和摊开手,耸了耸肩。
何曼:这村子里的人好像都很排外啊,昨天我们打听的时候,他们就爱答不理的。
几个人又逛了一圈儿,总算是确定了,这村子里的人戒备心确实是很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杀了这么多人,心虚的。
他们在村口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坐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这些人这么不配合,我们还怎
么打听消息啊。
何曼叹了口气,感到十分的挫败。
要不,你直接给他们下蛊吧。吃了蛊他们就老实了。
除真瞥了一眼童成和,这么多人,我全喂蛊虫?
你可以挑几个嘴最硬的,杀鸡儆猴,我就不信他们敢不说实话。
说着,他眼睛一亮,要我说啊,那个村长就是最好的人选,嘴巴又硬,知道的消息又多,而且还是村里的干部,他要是松口了,村子里的人肯定也坚持不住。
童成和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除真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忽然从远处跑来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袄子,似乎穿了很长时间了,上面的棉絮都翻了出来,还沾了不少的脏东西,灰白的头发披散着,像是很长时间没梳了,都打了结。
她也全不在意,一双眼睛都是直的,一上来就一把握住了除真的手,你见过我女儿吗?你见过我女儿吗?
除真被吓得一愣,没说话,老太太就又去捉何曼和童成和的手,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她又失落地垂下眸子。
落寞地转过身,年迈的脊背微微弯着,漫无目的朝前走着,口中还喃喃念叨着:女儿呢……我女儿呢……
一遇到人就抓着人的手,问自己的女儿去哪儿了。
村民们似乎都很不喜欢她,纷纷扒拉开了她的手,嫌弃地走开了。
也是,一个疯子,谁能喜欢?
吓死我了。何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除真却是眼睛一亮,拽着何曼的手就朝着那疯老太走过去。
诶诶诶,你干嘛啊……
村子里的人戒备心太重,但一个疯子却未必。
说不定,这疯老太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除真追上疯老太的时候,疯老太正坐在一块空地上,一只胳臂微微弯着,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空荡荡的怀抱,像是此刻她正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
口中还轻轻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
何曼迟疑地看着这老人家,对她能够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抱有很大的怀疑,除真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柔和了语气问道:老人家,您知道这村子里面的那口井是怎么回事儿吗?
井?疯老太疑惑地看了除真一眼。
就在除真以为她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忽然勾起一个笑,眼睛大大睁着,几乎要暴突出来。
井,对了,井,那井会吃人,哈哈哈哈……那井会吃人,把你们全部吃掉!吃掉……哈哈哈哈……
她疯狂大笑了起来。
除真心想,那口井吞噬了那么多尸骨,可不是会吃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