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冯阮阮现在这形态,需要吃东西吗?”除真一边拎着食物往家走,一边问道。
她还真不怎么了解灵魂该怎么吃东西,吃饭菜吗?
可吃下去怎么消化呢?
要不,每天给她上两支香?
除真就这个问题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林归曷给了她答案。
“灵魂是不需要吃东西的。”
“那他们会吸食精气吗?就跟电视里的那样?”她的眼睛一亮,对于这种设定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有些新奇。
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
林归曷很是无奈,他这会儿才发现,除真竟然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人。
不过也没有很震惊就是了。
他按着除真的脑袋,让她看前面的路,“电视别瞎看,除了厉鬼会主动害人吸食精气以外,普通的灵魂是不会这么做的。”
“哦……那他们不会饿吗?”
“饿了的话给他们烧点儿香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并非所有的香灵魂都能吃到的。”
“那需要注意点什么吗?”
林归曷就给除真仔仔细细讲了一遍,不过除真听到一半就受不了了,摇了摇头,放弃挣扎了,将这事儿全权交给了林归曷。
林归曷也不强迫她,只是中途两个人又转道去买了几捆香给冯阮阮。
回来的路上,除真瞥见路边的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挂着一个画展的信息。
她是个俗人,对这种东西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只是看见那上面那幅作品的时候,她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莲》!
她记得在恐怖直播间的时候,弹幕曾经说过,程习宿的所有画作中最出名的一幅就是《莲》,也是被惨遭抄袭的那一幅。
她仔细看了一遍那个画展,偌大的标题写着“浊世青莲,蒙尘后重绽华彩!已逝画家程习宿作品展邀您品鉴。”
下面写着时间地点,发现地方不远,时间就在明天。
有时候想法就在一念之间,刚还想着说好不容易从副本中出来要好好休息的除真,在看见这画展的刹那就决定明天去看画展了。
至于林归曷,那自然是无条件服从自己的小女朋友。
第二天,两个人就来到了画展,冯阮阮则被留守在家。
来看画展的人很多,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看了网上的爆料之后,特意来缅怀这位可怜的画家的。
除真看着这些画作,想起程习宿,只觉得唏嘘。
程习宿的画作很多,甚至连一些还没有画完的草稿都被展示了出来,但即便如此也受到了极高的推崇。
放在正中央最明显的那幅正是那幅《莲》,但真正吸引了除真注意力的却是另一幅画作。
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脸上带着蝴蝶面具,遮住了半张脸,身上穿着一身红衣,她倒在玫瑰丛中,玫瑰的荆棘在她身上划出了无数道伤口,可她的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这是一副几近妖冶的画作,明亮的红色和暗沉的黑色交织,形成了一副独具特色的画卷。
只一眼就狠狠抓住了人的视线。
这也是这个画展中除了《莲》以外最受欢迎的一幅画作,面前站了很多人,口中大肆夸赞。
“这幅画好漂亮啊,里面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吗?有种梦幻凄厉的美感。”
“这么好的画家,真是太可惜了。”
“那个抄袭狗真讨厌,要不是他,这么好的画家怎么会这么早就离开我们啊。”
“我来之前还特意搜索了一下那个抄袭的大学教授的画呢,啧啧,也不过如此嘛,怪不得要偷自己学生的画,真的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就在大家闲谈的时候,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传来,“你们懂什么!一群外行也配来这里来评价画作。”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衣服很宽大,也可能是他太瘦了,完全撑不起这件衣服。
脸上的胡子好几天没刮了,长得很长,眼中带着血丝,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流浪汉。
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是名牌,怕是在门口保安就得把他拦下。
被指责的那些人被他这么说,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啊?我们不懂,难道你就懂了吗?一个流浪汉,你也看得懂画?”其中一个女生抱胸,上下打量着男人,语气中满是不屑。
男人被激怒了,指着那幅画,“我不懂?我告诉你,这幅画就算是倒贴都不会有人买,不过是用病态的构图来博眼球罢了,真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是不是眼瞎,竟然会觉得这样的画好看,真是恶心死了。”
“你!”女生恼怒,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她身边的朋友赶紧拦下了她。
男人看她们这样,觉得她们是怂了,口中的话更是难听。
从构图到色彩,将整幅画贬了个彻底,甚至整个画展中其他的画作也没能逃过一劫。
他的话术很专业,似乎对画作真的很了解一般,但无论他是不是专业的,可以肯定的是,他口中的话有失公允。
他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除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这位先生,您说的话未免太过火了,画作本身就是主观性的东西,有人觉得好,也有人觉得不好,若是您真的不喜欢您今天又何必来这里呢?”
“还是说,您根本就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除真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男人嗤笑一声,“怎么,画得不好看还不允许人说了?你说我说的不对,那你倒是说说,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除真自然是说不出来的,毕竟她不是专业的。
但仅凭正常人的审美而言,这些画很漂亮,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男人看着除真不说话,笑的更加明显了,“原来就是个门外汉啊,一个根本不懂画的人,在这里教我怎么评价画作?你说说你自己好不好笑?”
双方你来我往吵了起来,若不是画展的经理人及时赶到,周旋了片刻才总算是平息了这一场纠纷。
男人狠狠瞪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转身离开了。
除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竟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