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是谁?”胡不让二十年前,就搬离平安湾,住在县城,对方村里人不那么熟。
“刚才走的小伙子。”胡平慢悠悠的回道。
“不过,李康二叔在外面不熟悉,我们打过几次交道,没听说会医术啊。”他再次补充。
“但是他刚才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胡安回忆道。
“好像是!吴大夫,您听听这句话,那什么在四诊之后..”
胡不为记忆还好,磕磕绊绊,把李康提醒的话,给说了出来。
“没错,人家这是好心提醒你们,针确实不能乱扎,自己断症如何,如实相告即可,断不出不丢人。”吴启然十分赞同的点头。
“还还真是会医术啊?”胡平目瞪口呆。
“还愣着干嘛!请人啊!”胡不为拿起皮包,就要往外走去。
却被胡不让拦住了。
“你拦我干啥?”胡不为恼怒道。
“大哥,咱们刚才怎么对他,您不会忘了吧?”胡不让苦笑道。
“额..”胡不为被问的哑口无言。
片刻后,他咬牙道:“打也好,骂也好,我孙子不能有事,不行拿我一条老命去换。”
“爹我和你一起!”胡安跟了上去。
胡安媳妇见状,抱起孩子,走上来道:“我抱着孩子去,都说医者仁心,他既然好心提醒,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一番商量下,胡家人押着吴克来,浩浩荡荡的向着村东头走去。
..............
李康家的小院内,灯火通明。
院内肉香四溢。
半只羊在火上烘烤着。
十几个满身尘土的工人,席地而坐,边吃着肉,喝着啤酒,有说有笑。
李康蹲在葡萄架前,看着发出苗的龙王草,心情还算不错。
于是也不在乎,胡不为那儿碰了壁。
索性打了个电话,给吴秋生老爷子,看看对方能不能,治疗下小东。
对方倒是说,让自己大儿子前去诊治。
他知道对方,肯定是吴老爷子亲传,也不怕对方诊治不好。
至于吴克来,想也不用想,绝对的冒名顶替
再者就是孙老四带给他一个好消息。
紧赶慢赶,十多里隧道的维修翻新,今晚打通最后一点岔路,算是直通了山中海。
基本的线路维修成功,接入了早已准备好的三相电,现在就等吃完饭。
他这个主人拉闸,试下修补好的铁轨,能否顺利运行。
相当于剪彩仪式了。
咣当~~虚掩着的木质大门,被用力推开,直砸在墙上。
整个院子的人,都被惊动,纷纷起身看向门前。
李康愕然抬起头。
“这不是胡主任么?在家里没骂够?再赶来添两句?不过我劝你,消消气,你这胡吃海塞的,肯定三高,一不小心脑血栓了,村长可就换人了,反正你也是个傀儡,刘增富换他家那只沙皮狗,一样顶用。”
胡不为闻言脸抽搐了两下。
这才是他认识的李康,每次不管挨不挨揍,起码损他几句。
总结俩字,就是不服。
他记得最厉害一次,刘家老二带着人,差点打死李康。
这小崽子,嘴就说没一句软话,连带他这个没动手的,也一起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结果原本一顿皮外伤,直接被刘家老二打断了数根肋骨,躺了两月后,还得带着伤干活。
换位思考,如果遇到敌强我弱情况,他胡不为二话不说,当场叫哥,哥不行,就叫爷,爷不行,继续涨辈分叫爷爷。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是没骨气,所以就格外讨厌,有骨气的李康。
不过今天毕竟有求于人家,再讨厌也得软语相求。
“李康啊,就像下午你说的,咱俩没啥大仇,你拐走的是刘书记孙女,又不是俺孙女,对不?”胡不为笑容满面的说道。
当啷,李康扔掉小锄头,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对方。
“好像是说过来着,不过你好像不咋赞同。”
“现在赞同也不晚,再说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胡不为阴谋得逞般的笑着。
兔崽子和他打机锋,他这些年盐又不是白吃的。
对方先前对他百般忍让,明显是有事相求,所以他打算用这个作为筹码,要挟对方来治好自己孙子。
“行了,我赞同你的赞同,不过眼下我们还有事,孙老四,送下胡主任,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只收钱不办事,村里的路也不修一修,别把胡主任给摔死了。”李康扯开话题。
胡不为闻言,一口老血喷出,这话里话外,意思不就是说他,贪污了修路的钱。
“你项目不盖章了?”他板下脸来,直接开门见山。
“不急,拖个是十天半月也不急。”李康眼皮抬都不抬,直截了当回绝。
“你...”胡不为被顶的无话可说。
“那你这章,这辈子都别盖了。”他再次威胁道。
“不盖就不盖,我又死不了。”李康这次倒是抬起头了,一脸戏谑。
门外等候的胡安和媳妇闻言,忍不住了。
直接跑了进来。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康,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给你磕头了。”胡安哭啼着。
说罢,在地上用力磕起头来。
砰!砰!砰!
力道之大,声声见血。
“我也给你磕头,救救我儿子吧。”
胡安媳妇梨花带雨的放下孩子,作势就要磕头。
李康叹了口气,示意孙老四几人,架起两人。
他则是抱起小东,直接走向屋子里。
“他是不是肯救了?”胡不为茫然看向,走来的吴启然。
“胡主任,你可能不了解俺老板,他要是不想救,你门都别想进,他能和你废话,也就是在看你扮小丑,枉做小人。”孙老四鄙夷道。
“果然有医者风范。”吴启然则是颇为赞赏。
胡不为面露羞愧,不过还是担心自己孙子,硬着头皮走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