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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城市的灯火已经阑珊,他披着满天星月来到了鱼嘴村的时候,一抹上弦月正缓缓升起。

除了小村里路灯还亮着,这条街已经褪去了白天的光芒变得冷冷清清,绝大多数的住户都已关门休息。

他下了车来到一家杂货店门口那面白铁皮的卷闸门前,二话不说便“咣咣咣”的砸起了大门。

他刚砸了一阵,周围便传来一阵骂声夹杂着狗叫,“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报丧啊……”

叶冲听到了只当没听到,继续“咣咣咣”的砸着大门。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声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别砸了,别砸了,门都被你砸坏了……”

哗……

卷闸门拉了起来,里面黑洞洞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叶冲看也没看便一脚跨了进去,可就在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功夫,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已经赫然顶住了他的眉头!

“你是谁!”一个沙哑且的声音响起,同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叶冲只是顿了顿,用手慢慢拨开顶在脑门上的枪口,抽抽鼻子说了句:“老陆,你特么有好酒不叫我?”

那人一听这声音,果然放下了鸟枪,怔怔的站在黑暗中,半晌才道:“原来是你。”

叶冲淡淡一笑:“幸好你还认得我,不然被你一枪打死,你说我冤不冤?”

陆家荣叹了口气:“老弟,对不起,都怪老哥一时糊涂。”

“废话别说了,还有好酒么?”

“有,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只有猎枪。”

叶冲笑了:“那我是朋友还是豺狼?”

“老弟,别再说了,再说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叶冲哈哈大笑,随着陆家荣进了杂货店。

叶冲这人就是这样,他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的年龄、身份、地位,只看对不对脾气。

陆家荣收起了那把鸟枪,提着手电带叶冲来到一座搭着葡萄架的小院,小院里的龙眼葡萄长得个个都像龙眼那么大。

鸟笼里的那只鹦鹉本在睡觉,突然听到动静便扑棱起了翅膀,嘴里呱呱呱的叫了起来:“坏蛋来了,坏蛋来了……”

陆家荣一巴掌拍在笼子上,打得鹦鹉羽毛乱飞,“这个扁毛畜生,你要是再瞎叫,我把你拨了毛下酒喝!”

鹦鹉貌似听懂了他的话,收起翅膀缩在笼子里不敢叫了。

叶冲扫了眼这座小院,和家荣车行的那座小院并没任何区别,此时只见一盏青灯下依旧摆着一张四方柚木的小桌,桌上摆着三色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姜汁藕片还有一碟油炸知了猴。

他也不客气,坐下来捏起一个知了猴放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眯眼瞧着陆家荣:“老陆,活神仙似的生活啊。”

陆家荣苦着老脸一笑:“反正就我一个人,晚上喝点儿闷酒,没想到老弟也喜欢这口儿,好多人见了都觉得恶心呢。”

叶冲又捏起一个油炸知了猴,“那只能说明他们没见识,这可是好东西啊,知了猴又叫唐僧肉,吃一个能活一万八千岁呢……哈哈哈哈……”

功夫不大,陆家荣又取了两壶小酒,给叶冲和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他捏起酒杯皱着肿胀的眼皮瞧着对方,“老弟,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趟米国,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说你犯了大罪,所以你才去米国避难。”

“你没想到我会回来?”

“是的,我的确没想到。”

“可是现在我回来了,你敢不敢跟一个杀人犯一起喝酒呢?”

陆家荣老脸苦笑得褶皱起来端起酒杯,“啧”的一口喝光了杯中酒,“你是杀人犯也好,不是杀人犯也罢,我只知道你回来后还能想起我,还能想起找我喝酒,作为一个老酒鬼来说,我已经无比开心了。”

叶冲也喝了一杯酒,“可是刚才你的酒友来找你,你却用枪顶住他的头,这又是为什么呢?”

陆家荣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只不过这一口酒下去竟呛出满眼老泪。

他眯起眼睛瞧着叶冲:“你见过雪痴了没有?”

叶冲摇了摇头。

“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陆家荣苦笑一声:“你的女人马上就要成为谭家的人了,呵呵呵……呵呵……”

他笑了几声便咳了起来,这一咳又呛出几滴老泪。

“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想知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家荣不言不语的端起酒杯,喝一杯酒吃一个知了猴,叶冲也没再说话,默默的跟他碰杯喝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眼看两壶小酒没一会儿便见了底。

啪!

陆家荣突然把酒杯一放,脸上满是悲愤之色:“老弟,难道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们都被那个贱人骗了!”

叶冲心里一沉,皱起了眉头:“这话怎么说?”

“呵呵,我陆家荣窝窝囊囊活了半辈子,但我自认为看人从来没有错过,可我没想到这一次我看错了人,我老陆这两只眼睛瞎了一对儿!”他一仰脖“跐溜”一声喝了一杯酒,到了口中却化作一杯苦水。

到了这时,叶冲反而不急了,他也不紧不慢的喝了一杯酒,然后点上一支烟等着对方说下去,因为他知道陆家荣一定会说下去的。

陆家荣长叹一口气:“那天在鱼嘴村之后,我们都以为她死心塌地的要给我们老阮家报仇雪恨,这么多年来我是看着雪痴长大的,那丫头和他父亲阮凤天一样,虽是女儿身但天生的江湖血性,做事黑白分明,更何况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那天之后我也认定她一定会想办法铲除谭家父子。可我也知道报仇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谭天酬在海天经营多年,党羽遍布黑白两道,雪痴虽是洪山会龙头,但别忘了洪山会是谭天酬一手创立,尽管他对雪痴宠爱有加,但他真的会把那么大的帮会全都交给一个外姓人么。”

叶冲想了想沉吟道:“这里面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谭天酬既然已经知道她就是阮凤天的亲生女儿,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会斩草除根?”

陆家荣肯定的说道:“谭天酬不会那么做的。”

“哦?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