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说到底也只是我们的推断,具体情况还得看正主怎么说,“咋样,吃饱没,饱了就开工了,还有事没完成呢。”
“我不去,”小齐缩在床上,她知道我说的是啥,“想着就恶心,我可不想看见这种人。”
“那什么,我也不去了,”李胖子笑的也挺难看,“我去了也帮不上啥忙,猛哥你刚才也这么说的对不对,”他压下我伸出的手,“我答应你,减肥,成不。”
本来我就没有指望过他们俩,“你自己看着办。小方,星彤,跟我去趟医院。”
又一次来到了医院里,傅曜德早早的就守在吴明的病房里,几个医生护士来回忙碌着抽血测血压查脑波之类的种种。
“猛哥。”傅曜德见到我立刻迎了上来,“来的这么早,今天有的是时间。”
“你不也是,”我轻拍着他的肩膀,侧过头瞄了一眼双眼空洞的吴明,以及守在一旁的男人,那是吴明的父亲,“让你的人先撤一下,我问点问题。”
“好。”他答应着,招呼几个白大褂离开。
一边的男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谢谢你啊医生,好歹有你在啊。”
他浓重的方言听得我很不舒服,“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要做一下病后的例行报告,就是问几个问题,还请你回避一下。”
“哦,莫得事,我是他爹,”男人仍然不肯松开我的手,“什么事情还能背着我这么大他什么事情都没有瞒着过我哩。”
男人的话让我很反感,这种话语不应该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父亲用来描述自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孩子的话,况且他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小方。”
方智明抓着后脑,“老人家,关于你家里的状况我还有些需要了解的地方,借一步说话。”说着他不由分说将男人架出门外,云星彤上前关上了门。
我站到床前,吴明涣散的眼睛瞅了一眼我,又瞟向天花板。
“自我介绍一下,”我掐着腰,没什么好脸色,“我是沉幻症调查研究小组组长苏司猛,你的病情傅主任跟你提过了吧,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他没有反应。
“行,我换个方式,”我还真就不怕你不开口,你心里想的啥我现在都一清二楚,“金阳我去过了,人我也见到了,你知道人家怎么跟我说的吗。”
吴明侧过头望着我。
“她跟我说,你是个孬种,”我靠近他,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你根本养不起她,跟着你宁愿在洗脚房里取悦那些老不死的。”那个女人不是这样说的,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略微添油加醋了一番。
“你放屁!”他愤怒的扬起胳膊把我的手打到一边,“你知道什么,你们又知道什么,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又望向我身后的云星彤,“你知道吗。”
云星彤按下了录音笔代替了回答。
我搬过一边的椅子,“说吧。”
“你知道她生了两场病花了多少钱吗,”吴明瞪着眼睛,我能看见他眼里的血丝,“全家上上下下的家底,包括我跑了十年的出租赚来的钱,这些都堵不上这股窟窿,”他的言语之间充满了恶意,“我三十五了,你看我活成了什么样子,她就是个无底洞,把我吃的一干二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那你的病呢,也是因为你的母亲”
他呆滞的张了张嘴,随后轻笑了一声,“你调查的还挺细的。没错,最初我只是想找点乐子,但我发现阿雯很对我的胃口,”他说的“阿雯”就是那个女按摩师,“我想追她,但被她拒绝了。没关系,她就在这里工作,我没事多去几趟说点好话,还是有机会的。”
这些我也早就想到了,靠在椅子里听他继续说。
“但是后来我和阿雯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吴明又变得咬牙切齿,“她指着鼻子骂我,说我怎么不学好。她从来都没有抬眼看过我,我已经三十五了,还和她窝在一起,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这不都是因为她她还要去找阿雯的麻烦,幸好呛了一口气血晕了过去。”
“然后呢。”
“然后然后给她送到医院里,说是白血病,凭什么啊,”他咬着牙的声音在我这里听得清清楚楚,“说着我的不是还要我给她拿医药费,怎么不快点去死啊。”
我望了眼云星彤,“你昏睡的原因不是这个吧,”我想引开这个话题,不想再听他继续抱怨自己的母亲。
他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阿雯怎么可以怎么对我。”三十好几的男人,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摇头,他的精神有些不稳定。起身招呼着云星彤,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