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翎可以随时佩剑飞出,而龙门道士在木筏上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下游几十米的地方落入水中的道士抱着皮鼓在江面上呼救。
七个龙门道士忍不住看向了下游的江面,随即又把头扭回来,警惕的看着黄坤。
“你们是去救同伴,”黄坤沉稳的问,“还是继续跟我打下去。”
龙门道士脸色开始松动。
“轩诚道长在冉遗出发的那个村子里,”黄坤说,“在柳村长的家里养伤,如果你们现在赶过去,轩诚道长的伤势应该还不会导致残疾,他肩膀下一剑,是我刺的,当时形势迫切,当事情完结,我一定登门赔罪,到时候任各位责罚我对轩诚道长的冒犯。”
龙门道士相互看了看对方,都很犹豫,黄坤诚恳的说:“本次道教冥战,参与的都是外道,龙门派是道教正宗,何必要卷入这一趟浑水?”
龙门道士听了黄坤几乎在绝对优势的形势之下,说话仍旧谦恭,言语之中并没有威胁,但是每一个字都有威胁意味。这是内心极有把握的高手,才能表现出这种态度。
龙门道士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终于出头了,首先看了看其他六个师弟的脸色,然后对着黄坤说:“诡道沉寂了几百年,到现在,不仅是王鲲鹏天下闻名,看来阁下也紧随王鲲鹏之后,成为术士宗师。我们还是留下以后相见的缘分吧。”
黄坤十分感激,对龙门道士分别拱手,然后跳入江水中,看着龙门道士划动木筏,去救漂浮在下游的同门去了。
黄坤的水性,在避水符的显现下,到了在水中也和在旱地无异的地步。很快,申德旭和策策的快艇到了黄坤的身边。黄坤爬上了快艇。
申德旭看了看江面,对着黄坤说:“邓瞳带着冉遗过江,已经过了江心,我们在南岸等着他。”
快艇绕开了冉遗通过的路线,循着上游,提前上岸。等了一个小时之后,看见邓瞳所在的小船,距离南岸只有两百多米了,而邓瞳身后的冉遗,头颅抬升在江面之上,驯服的跟着邓瞳。
申德旭看着冉遗在江面上的头颅,嘴里问黄坤:“你说邓瞳这小子到底是值不值得信任?”
“性格轻浮,”策策说,“我对这种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至少到现在,他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黄坤说,“他也没有真的跑掉,他如果真的要跑,别说柳涛,就是王师伯也拦不住吧。”
李冰镇水,长江二十五神兽中的冉遗,从江北渡江到了南岸,这是一件震撼天下道教的事情。几乎和七星阵法的摆布一样让人惊愕。
七眼泉上马接舆对王鲲鹏的态度,又变得十分的敬佩,“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是你亲自去做,我倒觉得没什么厉害之处,毕竟你的修为和地位到了这个地步。但是你竟然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做这么大的事情,并且还安心在这里等着他过来,你这份镇定,我服气。”
王鲲鹏没有正面回答马接舆,而是询问另一件事情:“萨满之后,张天然还有没有后手。”
“就算是有,也都是龙门道士这样的式微门派了,”马接舆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你对付了萨满之后,张天然再也没有理由躲在暗处。”
“我不是这么想的,”王鲲鹏担忧的说,“一定还有人,而且不止一拨。”
“我想不出来,他还能召集什么人了。”马接舆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七星阵法已经消耗了他能召集来的所有高明术士。”
“一定还有人。”王鲲鹏坚定的说。
“如你所说,”马接舆看了看天色,“那现在就应该来了。”
“不是来这里找我的,是徐云风,”王鲲鹏看了看西边,“张天然做事,不会放过徐云风现在的处境。”
“老严和张家岭会扰乱徐云风的情绪?老严和张天然之间的恩怨,不就是整件事情的源头吗?”马接舆问,“更何况这两人对徐云风没有什么威胁了吧,他们的法术即便是比我高明,在徐云风面前……哼哼……我跟徐云风交过手。”
马接舆说完,把眼睛看了看方浊,“这人的本事真的很难得。”
王鲲鹏问马接舆:“萨满什么时候到?”
“绝对在冉遗到达之后。”马接舆回答。
王鲲鹏想了想,对着马接舆说:“有人得去牛扎坪。”
马接舆踌躇起来,“我答应帮你对付萨满,我现在不能走。”
王鲲鹏把头看向方浊,“疯子需要有人替他把开山拔出来。”
方浊听了,立即答应,“我现在就去。”
意外的是寻蝉并没有阻止方浊,而是说:“好吧,我跟着方浊回去。”
“你留下。”王鲲鹏轻声说,“方浊一个人过去就行。”
寻蝉不说话了,十分尴尬。呆在原地。
王鲲鹏对寻蝉的反应并不意外。但是这个细节,也逃不过马接舆的眼睛。
王鲲鹏和马接舆对视了一眼,王鲲鹏立即明白,寻蝉有古怪,这个马接舆早就看出来,马接舆也没说,既然没说出来,那么他的想法和王鲲鹏的想法就一定是相同的。
寻蝉一定是见过了什么人,这点是十分肯定的。王鲲鹏心里想了很多可能的人,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想明白,在没有想明白之前,他不能让寻蝉离开自己的视线,更不能放寻蝉到徐云风的身边。而马接舆的想法是,在现在的这种状况之下,他也不放心寻蝉和方浊在一起,毕竟师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他父女更加亲近。方浊对寻蝉没有防备,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现在的问题是,王鲲鹏和马接舆都不知道寻蝉见到的人,到底是什么立场。
寻蝉没有坚持,而是走到了方浊的面前,用手整理了方浊的发髻,“你去吧,我不拦你。”
“师兄,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方浊虽然单纯,也看出来王鲲鹏和马接舆对她的提防。
“当然是有缘故的。”寻蝉说,“可是我不能说,即便是他们两人把我当敌人,我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