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仲走近,看到墙壁上刻画着一个一行字,这些字是上下颠倒,是最靠近的一个尸体用小刀刻出来的,小刀还在尸体的手骨里:
“地下的鬼!地下的鬼!”
张艾德和金仲蹲着看这行字,发现字迹很潦草,勉强能够辨认,而且字迹相互重叠,关键是上下颠倒。
金仲让楚离靠近看一下。楚离,看了之后,对金仲说:“这个人用小刀在刻字的时候,背对着墙壁,手背在身后,写下的这两行字。”
金仲说:“他一定是看见了什么,受了惊吓,匆忙中写完两行字,然后和大家一起遇难。”
“这些人的衣着看起来是中层的技术人员,他们都是搞科研的,”张艾德说,“他怎么会写有鬼魂呢?”
“他们看见的东西,就是鬼魂。”金仲说。
“对,”张艾德分析,“当他们看见了无法用常识来认知的恐怖事物。”
金仲和张艾德又看了看礼堂里的情况,大致能推测出来,当初这些人集聚在这个礼堂里,然后全部退避到礼台之上,然后用条凳堆起来,抵御他们害怕的东西。只是最后,他们还是死了。或者是一直等待着上方的救援,最后困死在这个地方。
三人没有什么道理再做停留,然后继续进入升降机,这次他们的下降的时间,仍旧很短,只有十几分钟,这里甬道相对完整,没有他们预想出现的塌方和破损。
而且甬道里的配电箱很容易就找到,张艾德打开了里面的照明系统,甬道里顿时一片通明。张艾德想了想,“看来是每一个斜井,都是独立的电力系统,而且都配备了备用电源。”
这一个甬道很长,足足走了一公里多,三人才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房间里的四壁还保持着原始的地下岩石状态。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放了一个方形的石头,石头雕凿的很粗糙。上面刻着一行字:
“一号文物出土地点
一九八四年二月十一日”
“一号文物,很明显就是已经挖出来的那个铜炉了。”张艾德对金仲说:“大青山工程挖了二十多年,才有了第一次的成果。挖出了铜炉。”
“看来我们就是大青山计划最终完成的人选,”金仲说,“你带我们来,就是要把最后的铜鼎也找到吧。”
“我觉得,”张艾德说,“他们已经找到了铜鼎,只是在移动铜鼎的时候,出现了事故,也就是那个四二五矿难。”
“然后有人就阻拦了这个计划。”金仲彻底明白了,“等到了今天,在方浊的劝说下,一定要把铜鼎给找到,并且搬出来。”
“既然是这样,”张艾德说,“我们干脆就直接进入到最下层吧。”
“快一点也好。”金仲说,“我当然同意。”
三人不再啰嗦,立即继续跟着升降机下落。途中经过的斜井,也不做停留,而是不断的下降、下降。可是下降了一定深度,升降机停止运转,张艾德按了几遍下行的按钮,升降机都保持不动。
张艾德想了想,对金仲说:“看来这个升降机到达底部了。”
三人只好走出升降机,打开甬道里的照明,然后继续前行,果然在甬道的地面上,发现了好几具尸体,都是保持着匍匐朝下的姿势。
所有的尸体都保持着完整,这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他们遇到的攻击,并非是暴力的打击。而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吓死。
这种威胁,比纯粹的未知生物要来的可怕的多。
果然这个甬道的尽头,是一个井坑,另一个升降机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看来是挖到了这里,改变了井坑的部位。”张艾德分析,“而这个井坑,就是发掘二号文物,也就铜鼎的坑井。”
“现在到了地下多深?”金仲问张艾德。
“应该超过八千米里吧。”张艾德回答,“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因为到了这个地下深度,岩石温度,地下水压力,空气的成分……”
张艾德猛然住嘴了,“我们没有听到鼓风机的声音。而且这里已经封闭了很多年了。”
金仲摊了摊手,“我是一个神棍,不懂科学,但是我也知道这么深的地下,不应该和地面的情况差不多。”
“有没有可能,”张艾德大声说,“是挖掘铜鼎的时候,释放出了什么气体,这个气体导致人的神经系统紊乱而死亡,在死亡之前,看到了幻觉。”
一个道士和两个神棍,竟然用科学的方式来推测当年发生的状况,也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但是金仲和张艾德都笑不出来,这证明他们要遇到的危险,比设想的还要更难以推测。
但是到了这一步,金仲和张艾德都没有理由离开。他们走进升降机后,明显的看到升降机的设施比刚才的那一个上部升降机要先进很多。但是只有两个按钮:上升和下降。
“看来这是最后的三千米深度了,”张艾德说,“下去之后,我们就能够看见铜鼎。”
最后的三千米下降速度很快,应该是安装的升降机是九十年代的机械,技术更加先进。升降机内有照明的灯泡,不再是漆黑一片。升降机下落的速度非常快,让三人都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失重感。楚离开始呕吐。
金仲问楚离,“你怎么样?”
楚离回答:“说话的声音更多了。”
升降机终于到达了底部,三人走出去。发现外部有亮光,并不需要照明。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一个巨大的起吊悬臂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进而他们看到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操作平台,全部是混凝土浇筑,平台在整个空间里只占据了很小的一个范围。整个空间是一个空旷的倒锥形空间,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
四周的岩壁上开凿出了一米宽的道路,道路绕着岩壁,一圈又一圈,直到下方很远。
而悬臂上的钢缆仍旧笔直的悬挂着,三人走到平台边缘,向下看去,发现钢缆的尽头挂着一个东西。已经悬在了半空,而下方是一个汹涌的地下河水。
“谁能把起吊机弄到地下来,”张艾德好奇的问,“这种机械,也不可能在地下组装。”
“有人能做到。”金仲说,“比如你的上司方浊。”
“方浊?”张艾德茫然的说,“不可能是她。”
“当然不是她,”金仲说,“但是不等于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