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眼中清光一闪,乔峰内力运转一清二楚,烙印入脑海之中,学会了一掌。
降龙十八掌,招式简单,朴实无华,没有什么精妙之处,胜在心法,内力的搬运奥妙无穷。
萧月生对这套掌法垂涎已久,早想学得,只是没有机会,他来此处,一者是为了救人,乔三槐夫妇与他前世的父母极像,勤劳,善良,朴实,实不忍白白枉死。
二者,也有私心,便是为了这套降龙十八掌。
他有一身浑厚无匹的内力,却没有相应掌法匹配,太极拳妙则妙矣,却是以轻拨重,实在不畅快。
若有了降龙十八掌,加之他雄厚无匹的内力,一力降十会,当世之中,罕有敌手,仅是赤手,便可横行天下,无畏亦无惧。
“啵”一声轻响,两掌相交,宛如丢一块儿小石子进深井,清脆而显沉闷。
两人衣襟顿时扬起,如被狂风卷动,两人各退一步。
萧月生双腿疾动,瞬间踏出数步又站回原处,内力的振荡平息下来,恢复如常,脸上露出赞叹。
乔峰退后一步,再一动不动,两脚深陷三寸,讶然望来。
他对自己掌力再清楚不过,自己天生神力,加之内力深厚,两者相加,配以刚猛无俦的降龙十八掌,罕有人能接住。
一掌对上,顿觉一股沛然之力涌来,仿佛长江大河倒卷而回,有莫能御之之感,他尚是初次遇到。
萧月生内力凝而不发,纯是试探,若是不然,乔峰固然内力雄厚,却是相差甚远,决计挡不住。
一掌相接,他揣摩出乔峰的内力,赞叹道:“好一个降龙十八掌,接着来!”
“好,再接掌!”乔峰大喜,自练成降龙十八掌以来,无人能挡得住自己一口气十八掌,从未酣畅淋漓过。
顿时,他一掌一掌击出,见龙在田,飞龙在天,鸿渐于陆,龙跃在渊,潜龙勿用。
每一掌都威力无穷,越到后来,威力越强,枣树树枝摇晃不已,圆圆的小叶簌簌落下来,被掌风一卷,打着旋,再被掌风一搅,化为一团粉末飘散开来,归于尘土中。
两人掌力相接,一掌对上一掌,每一掌都是硬碰硬,毫不示弱,乔峰打得酣畅淋漓,痛快无比。
萧月生亦觉早畅快无比,打出了瘾来,最后一掌亢龙有悔过后,乔峰接着再施展了一遍降龙十八掌。
萧月生一口气接下三十六掌,浑身血气顺畅,说不出的畅快,原本蓄于穴道的内力纷纷出来凑热闹,一身浑厚内力勃勃,汹涌澎湃,只觉周身轻灵,飘飘欲腾空飞起。
“哈哈,萧兄弟果然厉害!”乔峰大笑一声,收掌而立,脸上神采飞扬,精气神饱满旺盛。
萧月生亦大笑不已,心中欢喜,降龙十八掌已尽学会,门外看来千重山,门内观之一层纸,诸般秘诀,在他眼中一点即透。
两人打过,乔峰笑道:“我晓得萧兄弟是让我,你最厉害的是剑法,据说当世莫敌,何不让我见识一二?!”
萧月生轻轻笑了笑,腰间寒光一闪,随即一团银芒骤现,爆裂开来,漫天光雨笼罩乔峰。
乔峰自旁边抓起一根枣木棍,他犹记得,小的时候,他常拿这根棍子敲枣吃。
大拇指粗的木棍轻轻一颤,漫天遍是棍影,迎上萧月生剑光。
萧月生明白,这便是丐帮的打狗棒法,威力亦是不俗。
不过,乔峰的棒法虽精,遇到萧月生的剑光,却如白雪遇沸水,顿时融化,木棍被搅成碎末,转眼间手上仅剩下半截儿。
“好,果然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乔峰索姓扔了木棍,哈哈大笑,状其欢快。
剑光散去,碧月剑倏的一下归鞘,他摇头道:“我剑法只有一个快字,实在算不上精妙。”
乔峰只是摇头笑,坐下来,接着喝酒。
两人打了一气,内力流动,酒气被发散开,此时再喝酒,宛如刚坐下一般,一碗接着一碗,仿佛酒倒进了别人的肚子,一会儿的功夫,又下去两坛酒。
乔三槐家的酒坛甚大,一只酒坛足以灌满一人肚子,实不知他们的酒喝到哪里去了。
到了最后,两人都醉倒,跌跌撞撞进了屋,倒在了一张炕上,乔峰酣声如雷,萧月生在酣声中睡得更沉。
第二曰醒来,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彼此已然相熟。
喝桌上最易交朋友,自古皆然,喝过一次酒,便觉彼此有了交情,再见面便有亲切感。
萧月生与乔峰两人出去,开始练功,两人使的都是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对上亢龙有悔,潜龙勿用对潜龙勿用。
即使偷学,萧月生也光明磊落,直言自己有独特天赋,过目不忘。
乔峰惊叹了一番,却也没有多说,只是叮嘱一番,莫要外传,免得惹下大麻烦,丐帮晓得了,定要追究的。
萧月生点头,暗自赞叹,不愧丐帮之主,见多识广,晓得天下间能人异士无数,不会大惊小怪。
这般对掌,无异于亲手教导,萧月生对降龙十八掌领悟急剧加深,早练过后,降龙十八掌已然贯通。
中午时分,萧月生离开了乔三槐家,不顾乔三槐苦苦挽留,坚决离开,与乔峰辞别。
乔峰脸色凝重,浓眉间笼罩着忧愁,骤遇如此关系身世的大事,他纵使担当有勇气,也觉沉重。
萧月生抱拳笑了笑,飘然而退,径直离开嵩山。
关于乔峰的事,他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其父萧远山并未死,只是藏身少林寺中,难以得见,这次被自己打伤。
若是不然,他已经杀了乔三槐夫妇与玄苦大师。
同时还讲了慕容博,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凶手,也藏身于少林寺中,暗窥少林绝学。
这些事,他一股恼儿都说了出来,不带丝毫隐瞒,当年的带头大哥,便是如今的少林方丈玄慈。
这些事情一下讲出来,太过匪夷所思,又觉突兀,乔峰一时之间难以消化,问萧月生是如何晓得。
萧月生笑着回答,自己精通天人卜算之术,自有秘法,断人过去未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乔峰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却显然不信。
萧月生也不勉强,知道若非自己显露出这手绝强武功,他怕是早嗤之以鼻,不予理会。
如今嘛,却是半信半疑,能半信半疑,萧月生已经达到目的,松了一口气。
他直接告辞,不愿再淌这一湾浑水,将所有的迷雾都拨开,让乔峰清晰看到本来面目,凭乔峰天下第一帮帮主之能,自能做得好。
况且自己相劝,指点行事也未必有用,乔峰是极有主见之人,与其如此,不如抽身离开,人的命运皆掌握自己手上,靠别人总非正途。
他身法如电,没有几曰功夫,已经回到了云南,没有去无量山,直接到了玉虚观。
玉虚观外表看上去,柳丛掩映之中,一座道观静静幽幽,似乎人气淡薄,乃清净之地。
傍晚时分,夕阳斜坠,萧月生飘身来到观前,打量着此观。
观门忽然洞开,院内十五个弟子同时跪倒在地,齐声喝道:“拜见掌门!”
萧月生身子一飘,掠至院中,将前头的容子矩扶起,笑道:“都起来罢,……师叔,不是说过,不必行此大礼么?!”
他已经在派内说过,跪礼废除,见到掌门,抱拳拱手便可,不必行跪礼,这一次弟子们却违了命令。
“掌门,他们不跪见心中不安,掌门还是依了罢!”容子矩笑道,站了起来。
萧月生打量他一眼,笑道:“师叔的腿脚可好利索了?”
“掌门的丹丸药效如神,已经完全好了!”容子矩重重点头,满脸感激之色:“掌门,灵鹫宫如何了?”
“已经来过,这个仇算是结下了!”萧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过几曰我亲自去一遭灵鹫宫,拜访天山童姥!”
“使不得!”容子矩脸色大变。
萧月生笑了笑:“为何使不得?”
容子矩迟疑一下:“生死符,掌门可曾听闻?”
萧月生一想,恍然明白,笑着点头:“嗯,听说过,好像说,中了此符,生不如死,身不由己了。”
他说着,朝众人摆摆手:“都起来,进去说话!”
众弟子纷纷起来,个个腰间佩剑,穿着一身道袍,双眼锐利,仿佛出鞘的剑。
萧月生讶然扫他们一眼,没想到一阵子不见,他们进境极快,颇有高手气象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