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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哼了一声,大是不满,萧月生摇头一笑:“妹子,别计较这般多啦,进去瞧瞧罢。”

三人跟着这个太监往里走,进到厅中,却见一男一女当中而坐,段誉一家三口陪在一旁。

萧月生扫了一眼,见这男子约四十余岁,身着黄袍,相貌清俊,不似一个皇帝,倒像是一个硕儒,却知这便是大理皇帝段正明了。

他抱拳一笑:“山野之人,见过陛下。”

他乃现代社会之人,骨子里并无等级观念,面见皇帝也不会下跪,只是一拱手罢了。

段正明抚髯微笑,抬抬手:“萧掌门不辞劳苦,前来报讯,如此侠义心肠,朕甚钦服的。”

萧月生笑道:“陛下谬赞,在下与段兄弟乃是好友,岂能装作不知,跑跑腿算不得什么,权当作游山玩水一回。”

段正明呵呵大笑,摇头不已,旁边的皇后也抿嘴轻笑,觉得这个说法有趣。

段誉也在一旁插嘴,说几句趣话,吊几句书袋。

皇后姿容秀丽,虽然人到中年,风韵犹存,雍容而秀美,抿嘴笑着看一眼钟灵与木婉清,笑问:“这两个小姑娘,个个秀美动人,都是萧掌门的朋友么?”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点点头:“他们与段兄弟也是朋友。”

段誉道:“伯母,钟姑娘与木姑娘都是极好的人。”

皇后抿嘴笑了笑,没有再说。

几人说完话,天色不早,便开始设宴。

钟灵与木婉清夹着萧月生,段誉坐他对面,段夫人刀白凤则挨着木婉清,另一侧是皇后。

段正淳陪着笑,想要讨好她,刀白凤却一直冷冷淡淡,不知他挑的那些荤素,只是面前的素斋。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转眼的功夫,夜色降下,外面已经成了黑夜,月光皎洁,洒落一地清辉。

大厅之中,灯火辉煌,宛如白昼,灯光之下,诸女更显娇美。

忽然,木婉清咦了一声,直勾勾望向刀白凤的手背。

她目光所见,却是她晶莹的手背上有一块儿红记,殷红如血,极是鲜明,但她一直穿着道袍,遮住了手,不易见到。

木婉清眸子清亮,紧盯着刀白凤:“你……你可是刀白凤?”

刀白凤一怔,笑了笑:“是呀,我这姓氏极少见,你怎么晓得?”

萧月生眉头一皱,隐隐觉得不妙,他直觉一向极准。

“你……你是摆夷女子,以前使软鞭的,是不是?”木婉清声音微颤,松口起伏。

“对呀。”刀白凤点头,斜睨一眼段誉,笑道:“是誉儿跟你说得罢,这小家伙,跟你交情极好罢?”

“你当真是刀白凤?!”木婉清双眸更亮,身子紧绷。

刀白凤有些诧异,笑着点头:“这个名字少见,难不成带有别人也叫这个名字?”

“师命难违,得罪啦!”木婉清娇叱一声,左手一伸,三道短箭射了出去。

两人紧挨着,仅是一尺之远,短箭又是机簧所射,又快又狠,刀白凤脸色一变,想要避开,却是来不及。

段正淳大叫一声,手指疾点,点向木婉清背后,想要围魏救赵,却也知不及,心急如焚。

段正明隔着远,只能眼睁睁看着。

段誉却是坐在萧月生对面,一桌之隔,亦是阻拦不及,只能大叫一声,满脸惊慌。

若是他遇到如此之险,却不致惊慌,多是从容以对,但这是他的母亲,却是关心则乱。

“叮叮叮!”一团银芒蓦的出现,挡在刀白凤跟前,如一面银盾,三支短箭登时撞上,溅出一点火星,落到地上。

刀白凤身形一闪,飘身退后。

萧月生右手收剑,左手变掌为指,捏成剑诀,食指中指迎上段正淳的食中两指。

“笃”的一声轻响,段正淳脸色蓦的一红,仿佛醉酒,身子摇晃了一下又稳住。

“哗啦”,他坐下椅子已经变成一数段儿,倒塌下去。

段正淳站了起来,苦笑道:“萧掌门果然少年英雄,内力深厚远胜于我!”

“是段王爷承让了。”萧月生笑了笑,转头对木婉清道:“怎么了,忽然这般?”

“你……你还是帮着他们!”木婉清瞪着她,满脸的失望,明眸中闪过愤恨之色。

萧月生苦笑道:“不知事情原委,还是先不要伤人姓命为好。”

段正淳盯着木婉清,沉声道:“内子有何得罪之处,让姑娘下如此毒手?!”

刀白凤脸色如常,冷笑道:“尊师是修罗刀秦红棉罢?”

说着,瞥了一眼段正淳,段正淳脸色一变,望向木婉清。

“秦红棉是谁?我不认得!”木婉清摇头,道:“我师父让我杀两个人,一个便是摆夷女子刀白凤,另一个……”

“另一个姓王,住在苏州罢?”刀白凤冷笑着问,却是望向段正淳,细腻嘴角带着讥笑之意。

“不错,你怎么晓得?”木婉清点头。

刀白凤眼眶一红,深深看一眼段正淳,泪珠垂下,转身便要走,被段誉一把拉住,急声道:“娘,不要走!”

“皇上,皇后,我失礼了。”刀白凤朝段正明与皇后轻一躬身,转身段正淳:“望你好好管教誉儿,我……我去了!”

“凤凰儿……”段正淳忙道。

萧月生一部分心神在看着他们,另一份心神却观照体内,段正淳那股内力被注入他云门穴,虽然仅是一丝一缕,但精纯异常,竟未马上被同化转成北冥真气,萧月生大觉其异。

他的北冥神功火候极深,一部分心神催动着,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内力一进入穴道中,便马上被运往周身,一个周天下来,便成了北冥真气。

而段正淳的内力却并不如此,尽管运行一周天,仍是原本的真气,并未化为北冥真气。

萧月生觉得大为奇怪,如此精纯的内力,竟丝毫不下于北冥真气,故极难融化它。

片刻之后,经过了两个周天,这道真气毕竟量小,还是被运转,化成了北冥真气。

他心神归位,心中思忖,段家的心法竟如此神妙,却是令他大出意外,可惜,段誉竟不修炼,怕是后继无人了。

刚才段正淳那一指,想必便是一阳指了,果然不负盛名。

若是自己能够修炼,再好不过,可惜,这是段家家传绝学,自己想修炼怕是不可能了。

当他抬起头时,却见刀白凤穿出了大厅,身影消失不见。

他一怔,没想到刀白凤果真走了,忙道:“段王爷,云中鹤正眈眈虎视,岂能让王妃孤身一人?!”

说罢,身形一闪,飘身跟了出去,远远传来声音:“妹子,你与木姑娘且呆在此处,我会过来寻你们!”

“大哥……”钟灵跺脚叫道,萧月生却已经走远。

他催动神行诀,双眼一闪,宛如月光照在清澈的水潭中,片刻过后,已然晓得刀白凤的去势。

他身法如电,只有淡淡一道影子,倏忽而去,王府的侍卫们见要出手,他已经不见了影子。

他们见他是离开,并非闯入,也便罢了,只是心惊不已,不知何人身法竟如此惊人。

萧月生追上了刀白凤,却并不靠近,只是远远吊着,身形飘忽,似是一道影子,又仿佛融入了夜里。

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萧月生摇头叹息,贵为王妃,竟然出家为道姑,显然是伤了心。

在世人看来,这有些不可理喻罢,却是各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烦恼,世人皆是如此。

刀白凤脚下轻盈,身法极快,在萧月生眼中却是一般,远不如自己施展凌波微步。

很快,刀白凤来到一片树林中,她脚下不停,只知道疾驰,仿佛对外界没有了感应。

萧月生见状摇头,忽然神情一动,收敛气息,落下地面,藏在一棵树后,轻轻移到另一棵,慢慢接近。

“嘿嘿,小美人儿,咱们又见面啦!”一阵笑声蓦的响起,忽然尖锐,忽然粗重,说不出的难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