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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萧月生,抱拳呵呵笑道:“老夫,袁士霄,道长可是观澜道长?”

萧月生抱拳一礼,不是道士的稽首,而是武林人的抱拳,微微一笑:“是袁前辈,小徒失礼了!”

袁士霄摆摆手大笑:“哈哈,令徒小小年纪,武功却高得很,老夫佩服,不愧是败了大曰法王之人!”

萧月生笑了笑,转向那一男一女。

袁士霄笑道:“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小徒,陈家洛,媳妇霍青桐。”

马春花一惊,忙道:“老爷子等等!……陈家洛,红花会的总舵主,好像也叫这个名字罢……”

“哈哈!”袁士霄得意的大笑,指着陈家洛道:“就是他喽!”

马春花秀脸一变,忙不迭道:“原来真是陈总舵主,小女子莽撞,该死,真该死!”

红花会的大名,马春花如雷贯耳,对其总舵主陈家洛,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率领群群,大闹紫禁城,英雄事迹天下轰传。

如今,竟然就在自己眼前,而又被自己打伤,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陈家洛笑了笑,道:“姑娘不必如此,误会罢了,……我与福康安长得像极,难辨真假。”

“像,你们真的像极了!”马春花用力点头,转头瞧向萧月生,道:“师父,是不是很像。”

萧月生身形一晃,蓦然出现在陈家洛身前,道:“陈总舵主,我看看你的伤罢。”

陈家洛退后一步,笑道:“不必劳烦道长,一点儿小伤而已。”

他心中暗惊,这个年轻道士身法如此之快,神不知鬼不觉,若是偷袭,怕难躲过。

萧月生摇头,温声道:“小徒使的是破玉掌,掌力与寻常掌法不同,乍看是小伤,不会在意,却是掌力潜伏下来,半个时辰后爆发,如江河决口,再难遏制!”

陈家洛修眉一挑,望向他,笑道:“竟有如此玄妙的掌法?”

萧月生笑了笑,伸手搭到他后背,动作从容,舒缓,陈家洛却脸色一变。

彼此初见,素昧平生,他身居高位,统率群雄,自有防人之心,想要避开。

不想,他刚要动作,却无法动弹,周身僵硬,只能任由萧月生手掌落下,无力抵抗,仿佛一只野兔看着苍鹰扑来,浑身无力。

袁士霄笑眯眯的看着,虽看到了陈家洛的表情,并未出手。

他心中思忖,这个观澜道士,武功绝顶,若欲不利,不必使用这些伎俩,故甚放心。

霍青桐入鬓修眉蹙了蹙,跨出两步,来到马春花跟前,靠得极近,露出一丝笑意:“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马春花双眼放光,兴奋的道:“小女子马春花,久仰翠羽黄衫的大名啦!”

陈家洛与霍青桐二人极具传奇,马春花常自马行空嘴里,听说他们的事迹,自幼便对霍青桐极为佩服。

萧月生掌按陈家洛,转头朝霍青桐淡淡一瞥。

霍青桐与他目光一触,心中一寒,这道目光平淡如水,却能映照万物,自己的心思,仿佛一清二楚的呈现他跟前,无所遁形。

萧月生叹息一声,微微一摇头。

这个霍青桐,精明过人,相比之下,春花便是个傻姑娘,被人摸到身边,还不知死。

霍青桐低头,避过萧月生目光,与马春花低声说话。

马春花咭咭笑语,告诉霍青桐,自己并不是道士,只是师父是道士,自己便也只能成道士了,却颇不情愿的,将来总要还俗。

她又追问,她何时与陈总舵主成的亲,没有孩子,让霍青桐脸红了红。

片刻过后,萧月生收掌,温声道:“陈总舵主,你身上原本有老伤,小心调养才是。”

“是,多谢道长。”陈家洛点头,转身朝他勉强笑了笑,神色恢复如常。

萧月生装作未见他的尴尬,转身一皱眉,对马春花轻喝:“春花,咱们该走啦!”

“噢……”马春花抬头,意犹未尽,颇是不舍的看着霍青桐。

霍青桐微微一笑,容光照人,道:“道长,不如在此稍歇,容我们夫妇尽地主之谊?”

“就是就是,难得一见,干什么马上便走,难不成,讨厌我这个老头子?!”袁士霄忙道。

马春花明眸一掠周围,撑起胆子,小心翼翼的道:“师父,我还想跟袁老爷子讨教呢!”

萧月生看她一眼,她不由一缩粉颈,低下头,不敢看他。

“嗯,也好,叨扰了!”萧月生慢慢点一下头。

“咱们武林中人,闹这些虚的做甚!”袁士霄哈哈笑道,拍拍巴掌,道:“青桐,你下山去置办些吃的,好好招待一下小道长!”

“是,师父。”霍青桐笑着点头。

萧月生笑了笑,未再推辞,不再客气,对袁士霄道:“老爷子你的武功博杂,好像精通百家拳法,大开眼界!”

奉承的话,他懒得说,这却是有感而发,他自己精通数百家拳法,却舍而不用,把这些武功融合一炉,却非易事,故甚是敬佩。

袁士霄甚是得意,哈哈笑道:“百家却谈不上,数十家拳法,我还是见识过的。”

陈家洛笑道:“观澜道长,大曰法王,武功绝顶,回疆无人能敌,没想到竟败于道长之手,在下佩服!”

萧月生笑了笑,摆摆手,道:“侥幸而已,这切波喇嘛,好像源自密宗一脉。”

袁士霄笑道:“正是,这个瓦轮寺,在咱们回疆,可是独一家,人们大多信的是古兰经!”

萧月生点点头:“切波喇嘛修的是密宗神通,武林中人对上他,定要吃亏的。”

袁士霄摇头:“唉……,说来老夫惭愧呐,咱们回疆,竟让一个喇嘛压制这么多年!”

霍青桐做事利落,没有多久,带了几个人过来,拿来了酒菜,极是丰富。

这几人当中,有赵半山与袁紫衣,还有一个单臂道士,道号无尘,动作利落,剑法高明,姓情豪迈。

还有奔雷手文泰来,夫人骆冰,一个英气勃勃,沉稳厚重,一个千娇百媚,声音柔脆,站在一起,仿佛一山一水,极是相宜。

赵半山与萧月生相见,自有一番说笑。

袁紫衣则是横眉冷对,只是冷冷看他一眼,却也不打招呼,坐到一边去了。

红花会的群雄听赵半山说过,见二人如此,也不勉强,只是相视一笑,觉得倒有几分欢喜冤家的味道。

饭菜很快做好,众人入席,萧月生与袁士霄坐在主座,陈家洛在下首做陪。

他们喝起酒来,极是畅快,一大碗一大碗,很快喝光了三五坛酒,话也渐渐多起来。

众人说起中原武林之事,马春花施展口才,寻一些大事讲给众人听,也顺便提起了福康安的武林掌门人大会。

讲起福康安,马春花便愤愤不平,怒叱了两句,霍青桐还笑着说起先前的误会,将陈家洛当成福康安,打伤了,惹来众人一阵大笑,他们当初利用总舵主与福康安相像,做了不少大事。

萧月生沉默寡言,任由马春花如倒珠子般说话,将与福康安的恩怨说了出来。

群雄也说了当初如何绑了福康安之事,大有同仇敌忾之势。

酒至半酣,萧月生放下酒杯,温声道:“陈总舵主,我有一事,想要烦劳。”

陈家洛也放下杯,伸手一笑,道:“道长请说,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他冠玉般的脸上似抹一层胭脂,眸子闪闪发亮,精光灿灿。

萧月生道:“我想要一些最上乘的玉石。”

“玉石?”陈家洛一怔,随即恍然,笑道:“回疆的玉,确实一绝,道长想要几块?”

“越多越好!”萧月生一笑。

陈家洛笑问:“道长要这么多玉石何用?”

萧月生但笑不答,拿起酒杯,稍饮一口:“有劳陈总舵主了!”

见他如此,陈家洛不再多问,慨然道:“好,此事不难,我会尽量让兄弟们搜集一些!”

“我只要最上乘的。”萧月生重重说道,对马春花呶一下嘴。

马春花点头,将放在一边的包袱拿过来,自里面取出一个扁平紫檀木匣。

打开木匣,取出两张银票,收到怀里,里面剩下一大摞,近有五六十张。

她将木匣推到陈家洛跟前,笑道:“陈总舵主,这些你拿着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