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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人,一直走啊走,走了近半个时辰,仍旧眼前黑茫茫一片,毫无希望。

“香主,怎么办,走不出去了!”一个人凑到近前,垂头丧气的摇头道。

“奶奶的,砍竹子!”他冷哼一声,长剑挥动,一剑斩出,寒光闪动,击向旁边的竹子。

“叮”一声清鸣,随即“嗤嗤嗤嗤”厉啸声响起,数支利箭自黑暗中破空而至。

首领剑法高明,见此情形,长剑挥动,数支利箭顿时分为粉末,难以沾染到他。

“嗖嗖嗖嗖”“嗤嗤嗤嗤”

寒光闪动,星芒点点。

无数的利箭,还有飞镖,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仿佛这里成了下人鲜明的靶子。

他们个个都是高手,面对这样的利箭,即使突然而至,也难不到他们。

但总有例外,那个被扎穿了两次脚,血流如柱,如今却是难以动弹,且失血过多,令他颇是虚弱,挥了两剑,便力气不济,手上长剑一软,顿时被利箭撞飞。

“噗噗噗”数支利箭射入他身体,转眼之间,已被射成了蜂窝一般,直接气绝而亡。

他们大怒,个个都气得破口大骂,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事儿,只需三两个人,将小小的清平帮屠尽便是了。

本以为,让这么多人一起来,是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并未放在心上。

却不想,还未进去,未跟人碰面,便已经折了一个高手!

前后强烈的反差,令他们难以接受,心中怒火熊熊,咬着牙,暗自决定,若是见到了这里的主人,见到了清平帮,定要折磨他们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若不如此,岂能消去他们心中的悲愤,又怎能算是替同伴报了这个窝囊而死的深仇?!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集射,将他们打得狼狈不堪,偏偏挥剑时,不能移动步子,若是不然,脚掌定然难逃被洞穿的厄运。

待利箭与飞镖停下之后,他们纷纷喘着粗气,个个都累得够呛,这般高强度的挥剑,委实极耗气力,也耗精神。

首领双眼精芒四射,打量了一眼周围,对众人摆摆手,道:“兄弟们凑到一起,我再砍一剑试试!”

众人纷纷点头,用兵器垫着脚掌,慢慢挪到一起,紧盯着首领的长剑看。

“叮”一声清脆的鸣叫,他长剑砍到竹子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不像是一柄剑砍到了一棵竹子。

“嗖——!嗖——!嗖——!嗖——!”

长哨声响起,声音凄厉悠长,与刚才利箭射出的声音并不相同,也不同于飞镖的声响。

他们正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凄厉的呼啸声已到了近前,他们眼前脸色大变。

这却不是什么利箭与飞镖,而是一支支竹子!

这些竹子约有半个人高,头前都是削成了尖,锐利无比,若是被扎到,其势道,一下子能将人穿破。

想一想被洞察的情形,令人不寒而栗,心中恐惧,手脚也有些发软,长剑软弱无力。

“给我顶住!”首领怒喝一声,宛如铜钟大吕,在耳朵敲响,顿时将他们震醒。

原本软弱的手,变得坚强有力,长剑挥动凌厉,洒出一串串剑光,迎上竹子。

“嗤嗤嗤嗤”一道道轻啸声响起,是长刀划开竹子的声音,也有的发出“啪啪”声响,却是以剑将竹子荡开。

但这一次,却有两个人因为躲避不及,被竹子射穿,连人带竹子一起钉在地上。

众人看着已经气绝的两人,心中沉重,愤怒更甚,甚至想到,若是让这些人看不到太阳,委实太过放松,非得折磨他们一辈子不可!

那首领看着死去的两个弟兄,心中自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神情不动,却越发的沉稳,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香主……”一个人喃喃叫道。

首领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摇头道:“不必多说,咱们会闯过去的!”

他想了想,道:“大伙都想一想,到底如何走出去!”

随即,他们集思广益,想出了数种方法。

深夜时分,钱昭庆正在练功,他刚突破了第三层,心中喜悦难耐,练功越发的刻苦,根本不想休息。

到了深夜,他仍在屋子里面,关上灯,凭他的内力,虽然无法视夜晚与白昼一般无二,却也能在黑暗中隐隐看到。

身子屋子,不妨碍他辗转腾挪,少阳掌的威力,他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有一个敌人出现,跟他交一交手,让自己见识一下少阳掌的威力究竟如何。

他正踏着独特的步法,缓缓运掌,耳边忽然一动,飘然来到窗边,拉开窗外,一纵身跃起,落到了屋顶。

他听到了动静,毫不犹豫的上了房顶,打量四周,想要探察出来,看看究竟。

但见屋顶上已经站了很多人,各个屋顶上都站着人,显然已经都将他们惊醒了。

他心中暗自沮丧,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发觉的,反而像是最后一个觉察的,这样的功力,委实难以高兴得起来。

暗自打量了一下,没有帮主传令,他们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便飞身而直,想到帮主的主宅去问问。

但身在空中,忽然醒悟,这么晚了,帮主又是女儿身,自己是万万不能前去的。

于是心思一转,想到了关键,于是直接朝总坛的议事大厅而去,猜测帮主应该在里面。

刚一落到宅内的大厅前,便见大厅内一片黑间,似乎没有人烟在其中。

但他能隐隐感觉到有人在里面,心中戒备,脚下更是轻不可察,慢慢靠近大厅。

“进来罢,钱堂主!”忽然传来温和的声音。

他一听是掌令使孙千峰的声音,吁了口气,飘身而入,进了大厅,定晴一看。

淡淡的月华自窗户流淌进来,对于他而言,已经足矣看清厅内的一切。

主座之上,更有一个人稳稳的端坐着,下面两排座位,也坐着几个人,一声不吭,仿佛雕像一般。

看到这个阵势,钱昭庆心中一凛,觉察出了森森的气势,自己仿佛陷入了深林中一般,林中有虎,眈眈而视,心底里不停的传出一阵阵的警兆。

“钱堂主,进来坐下罢。”糯软如蜜的声音响起,圆润柔和,直传入心底,说不出的舒服。

听到这个声音,钱昭庆心下大放,忙不迭的抱拳:“参见帮主!”

“不必多礼,过来坐下罢。”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玉脸绝美无瑕,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是!”钱昭庆答应一声,大步上前,来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来,坐在了最后一个。

他朝前面一看,看清了前面的几张脸庞,心中凛然,这些都是护法高手,平常在帮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多是潜修,甚少出来,帮众们想见他们一面,殊是不易。

“钱堂主,你也发觉动静了罢?”江南云柔和糯软的声音响起,淡淡问道。

“是,帮主,他们好像在前门。”钱昭庆恭敬的回答。

掌令使孙千峰站在江南云的身侧,点点头:“嗯,他们是在竹林阵中,被困住了。”

“帮主,如何处置这些魔崽子,请您示下!”一个大汉站起来,抱拳说道,声音恭敬。

他说话声音虽低,但钱昭庆听在耳中,却觉得耳膜隐隐发疼,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显然,这位张护法的内力精深已极,且心法独特,否则,自己断不会如此大的反应!

对于这些护法,清平帮的帮众人心中尊敬,起码的一条,若是没有过硬的本事,断难升到护法一职。

而清平帮的众人,个个都不是庸才,都身负奇功绝艺,进境飞快,但竞争极是激烈,想要脱颖而出,委实极难。

而能成为清平帮的护法,其武功之深,已是高深莫测,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江南云摆摆手,抿嘴嫣然一笑,道:“张护法,不必心急,若是他们闯过了竹林阵,再动手不迟。”

另有一个人站起来,抱拳躬身道:“帮主,依属下估计,他们这些人,怕是闯不过竹林阵的。”

他的声音缥缈难测,仿佛自天边传来,又似是来自极近处,忽远忽近,即使站在跟前,也觉地难以捉摸其声音的来源。

钱昭庆认出来,这位是陈护法,其功力之深,也是惊人,听到他的声音,竟有烦躁之感,想要确定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说话。

江南云点点头,轻轻一笑:“嗯,若是闯不过竹林阵,这样的孬种,也不必多加理会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淡淡的坐着,偶尔说一句话。

那些魔教众人进入竹林阵中,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他们皆能看到,也能清晰的听到。

这些人的举动,他们看了,觉得有几分悯然,可惜武功不够强横,否则,竹林阵怕也挡住他们。

过了一会儿,看到他们终于忍耐不住,非要砍断竹林,强行破出,这些人个个摇头。

钱昭庆看他们摇头,莫名其妙,他只是一个堂主,开始并不知道这里布有阵法,只是心中疑惑,他们为何在竹林中一直转来转去,始终不出来。

待听到他们阵法之说,方才明白,原来清平帮中还布置着阵法,心下兴奋。

对于阵法的神奇,他也大有耳闻,恨不得亲自见识一番,只是平常专注于练功,一直将它忘了。

看到那个首领斩竹子,大厅中传来一阵笑声,摇头叹息声不绝,这些护法们露出怜悯的目光看向大厅外,冲着竹林阵的方向。

一个老者站起来,抱拳道:“帮主,他们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咱们了!”

江南云臻首轻点,淡淡道:“嗯,李老,发动阵法罢。”

那李老是一个身材削瘦,颌下三绺清须的清癯老者,精神矍铄,神采飞扬,丝毫看不出老态。

他大步流星,走到大宅门口位置,在柱子上摸了摸,片刻过后,转身回来,继续坐下。

钱昭庆看得莫名其妙,看不到那处柱子有什么奇妙之处,为何李护法摸那里?!

竹林中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过来。

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呼啸声,声音凄厉,宛如带着勾魂之音,委实吓人。

钱昭庆心中发冷,隐隐能够猜得里面的情形,想必是万箭齐发,避无可避,唯有被万箭穿心。

但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乃是金铁交鸣之声,显然仍在抵挡。

他心中惊异,暗自思忖,看来,这些人的武功并不差,即使自己遇到了这万箭齐发的场面,想要躲开,怕也是狼狈不堪的。

很快,听到他们的行动与说话声,大厅内的诸人武功俱高,隔着这般远,即使只是听声音,也能显现出他们的行为。

“这些人还有几分本事嘛!”一个青年人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钱昭庆凝视一看,却是不认得。

“嗯,总不能太差,否则,怎么能灭得了咱们清平帮?”江南云抿嘴一笑,轻哼一声。

诸人不由微微发笑,觉得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清平帮的实力如此雄厚,却不为外人所知,魔教的人怕是以为,只要轻轻的一下,便能灭了清平帮呢。

“帮主,这些人武功有限,还是灭了罢!”先前的张护法恭声说道,漫不经心,仿佛并不是说人命。

江南云摆摆手,轻轻一笑,道:“既然他们想来灭咱们,自然也有了被灭的准备,……好罢,一个不要留下。”

“是!”众人齐齐应声,带着兴奋之意。

钱昭庆只觉自己根本随不上他们的思维,仿佛一个呆头呆脑的傻瓜一般,只是呆呆的听着他们说话。

“香主,咱们完了!”一个人跑到首领跟前,喃喃说道,脸色苍白如纸,即使夜色深沉,仍能看出他的苍白。

“别胡说,咱们一定能闯出去!”那首领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提起来,哼道:“懦夫!”

“香主,快想法子罢,大伙都不成了!”那人被揪着,却并不变色,只是低声说道。

那首领转头一瞧,见到兄弟们只剩下寥寥的五个人,其余人都是被竹子所扎穿,钉在了地上。

如此惨状,他心中如焚,恨不得一剑将设阵之人杀了。

那人低声道:“帮主,你先走罢,为咱们报仇!”

“胡说,要走一起走!”那首领大喝一声,随即又摇头,苦笑道:“再说,我想走,也走不了!……这鬼林子,邪乎!”

“咱们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那人低声道,声音渐渐微弱下来,仿佛没有了力气。

那首领感觉不对,低头一瞧,却发觉他已经气息微弱,胸口血流如柱。

“咱们可以齐齐合力,将香主你推出去!”那人低声道,微不可察,已是即将断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