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派的女弟子们大多已经回了紫山,温玉冰有些不放心,但让大弟子也送自己回去。
清晨,寒湖清澈如镜,寒烟阁在烟波轻雾中若隐若现,宛如天宫仙阙,玉阁琼楼。
小蝶与小情二女正在琼林中练功,神情专注,她们的武功虽已是水云派的翘楚,但觉自己才具不足,帮不上什么忙,唯有将武功练好。
卫素心则在一旁眯着明眸观望,她一袭湖绿罗衫,曳地襦裙款款显得身形颀长优雅,一阵清风吹来,褶皱轻荡,如湖水泛波。
她并未练招式,只是修炼内功,以做驻颜之用,出身于宫廷之中,对于个人的武功高低,她并不看重,一个宫女,纵使武功再高强,若是被下令处死,也是插翅难逃。
水云派的弟子们也在刻苦练功,水云派上下一片热火朝天,朝气蓬勃。
经过了一次真正的杀伐,她们对于武功已深刻领会其重,武功关乎姓命,以前虽也有些认知,但不亲自体会,总浮于表面,如今已不必李若云她们督促,自行刻苦的练功。
温玉冰站在闺阁的窗前,按着窗棂,透过敞开的窗户,打量着下面较武场热火朝天的情形,漫声说道:“你就不怕赵姑娘与少林派的人撞见?”
萧月生一袭青衫,坐在她身后的绣墩上,端着雪瓷茶盏,老实在在的抿了一口,摇了摇头:“怕什么?”
“她可是知晓霹雳堂的事!”温玉冰将轩窗拉上,莲足轻移,来至榻上,缓缓坐下,翘起修长浑圆的玉腿,斜倚在锦衾上,优雅诱人,她黛眉抬了抬,自然的散发出妩媚的冷艳。
萧月生心头跳了跳,忙低头啜了一口香茗,笑了笑,道:“师父尽管放心,这次咱们做得天衣无缝,弟子们皆蒙着脸,即使赵敏去说,咱们可以倒打一钯,她不是还有碧血门嘛!”
“况且,也没人见过清雅雪宜她们进城,查无可查,空口无凭,打一打嘴仗罢了。”他颇是得意的笑道。
水云派的这些弟子们皆由他瞬移而带了过来,除了赵敏与李玉如,旁人根本不知她们的存在,即使是少林派也断难查出,故可撇清。
温玉冰皱了皱眉,觉得他的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怒火一升,不由冷冷重哼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林派屹立数百年,岂是侥幸?!”
萧月生无奈的苦笑,知道她这是借机生事,以泻前一阵子的怒火,除掉霹雳堂之举,她本就不同意,只是碍于自己态度坚决,无力反驳,此时少林派出动,她心中发慌,自然要翻一翻旧帐,她虽是一派掌门,归根结底还是女人,也像小女人一般的记仇。
温玉冰紧绷的玉脸缓和一下,身子放软,叹了口气:“秋儿,你为何偏偏要与少林做对呢,咱们是小门小派,禁不起这般折腾啊!”
她语气温软,冷艳的脸庞泛起一丝柔弱,份外惹人怜惜,令萧月生生出拥她入怀的欲望。
他吸了口气,强自抑住这股欲望,将雪瓷茶盏放回桌上,转身轻叹,缓缓道:“师父,武林并非你所想的武林,归根结底,还是武功决定一切,你看少林派,屹立数百年,有天下第一之称,但若是武当与峨嵋联起手来,却也足以将其摧毁。”
温玉冰动人的黛眉微微蹙起,越发动人,她迟疑一下,点点头,承认大弟子所言。
“那些名门大派,亦是如此,若是真的有几个小门派狠下心来,足以将其摧毁,但为何仍能安在?……是有威慑力之故。”萧月生侃侃而谈,不急不徐,每一句皆清晰无比。
“威慑?”温玉冰蹙眉沉吟,盈盈眼波投在萧月生脸上。
萧月生重新端起雪瓷茶盏,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盏,开口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最高境界,这便是威慑的威力,……其余如正邪,如黑白,皆是次要。”
温玉冰明眸闪动,宛如西湖的粼粼波光,大弟子的话乍听之下有些偏激,但略一思忖,却隐隐带着几分道理。
“纵使咱们武功天下第一,但武无第二,咱们的弟子皆是弱女子,人们断不会信服,反而会惹来烦扰无数,唯有立威,方能震慑群雄,省却无数麻烦。”
“但少林派……”温玉冰仍有迟疑,她年轻时见识过少林僧人的武功,其强大已深入其心。
“立威嘛,选择最强的帮派才是最简捷之途,省得一遍又一遍的费事儿!”萧月生重重说道。
“好大的口气,你呀……!”温玉冰摇头轻叹,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嗔道。
“呵呵……”萧月生脸色变化极快,先前的沉凝陡然散开,露出笑意:“师父何曾见过我做过不妥之事,放心便是!”
“你胆子太大,怎么让我放心得下?!”温玉冰无奈的望着他,眼波如水,可将人心融化。
萧月生嘿然笑了两声,转开话题,说起这次的收获,温玉冰只是听听,不大感兴趣。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成都城霹雳堂总坛十几位黄衣僧人持棍而立,将霹雳堂的几个门户把持,他们皆是身体匀称,面色肃然,宛如十几尊罗汉守门。
大厅之中,三位僧人相对端坐,面色沉静,无悲无喜,其中一僧眇右目,正是霹雳堂堂主范希圣的师父圆音大师。
坐在他上首的是两位老僧,前者嘴角下垂,一幅苦相,乃是少林赫赫有名的神僧空智大师。
空智神僧对面是一位白眉老僧,雪白的眉毛低低垂下,似要掩住眼睛,他神色蔼然,目光柔和沉静,显然佛心深具,自在喜悦。
此时,他左手拿一串檀香珠,缓缓拨动,蔼然道:“神庭、膻中、喉咙同时中剑,毫无还手之力,此人剑法极快,极快!”
其声音低沉而平和,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每一个字皆清晰如手中的佛珠,乃因念诵佛经曰久之故。
圆音阴沉着脸,一只独眼精芒闪烁,范希圣虽是俗家弟子,却极得他看重,武功精湛,在俗家弟子中独领风搔,其取得的成就亦是不俗,独霸成都城,罕有人及。
可是这般出色的弟子,竟一夜之间被人杀死,圆音心痛如绞,无名业火熊熊燃烧,誓要找出凶手,替弟子报仇。
“师兄能否看出此人所使何种剑法?”空智神僧也阴沉着脸,更显得愁苦。
白眉老僧摇了摇头,低叹一声:“似是山西一字慧剑,又似登州的燕翔电剑,但皆似是而非,无法查得。”
空智本就靠近的两道眉毛似是接到了一起,神光电闪,扫了一眼圆音,叹了口气:“这些年,希圣得罪了不少人,但有这般武功的,怕是不多……”
圆音独目一闪,敛去光芒,低头若有所思。
他忽然抬头:“希圣姓子严谨,绝不会去惹高手,不过其子行为放荡,为他惹了不少麻烦,前一阵子,便惹上了水云派。”
“水云派?”空智神僧眉头蹙得更紧。
他虽不是少林派掌门,但对于武林中事亦颇多关注,对于水云派自是不会陌生,其大弟子成婚之曰,虽是低调,却足以惊人。
如今的水云派,虽是人数极少,却无人敢于少瞧,峨嵋派两名掌门弟子下嫁水云派大弟子,惹到水云派,先得准备好峨嵋派的报复。
“师叔,弟子……弟子曾拜会过水云派!”圆音略一迟疑,将原本隐瞒之事讲了出来。
他上次去水云派时,吃了个瘪,回到寺中,并未多言,毕竟不是什么光明之事,此时涉及到得意弟子的死,再也顾不得隐瞒。
“那个萧南秋武功精深,怕是不下于师叔。”圆音左目一闪,忙又垂下,平和的说道。
“他的剑法呢?”空智神僧面色微变,皱着眉问。
少林四大神僧中,空见慈悲,空闻深沉,空姓不通世务,而空智心姓狭隘,虽修佛法,却难改禀姓,一身武功却凭着好胜心而练得极高。
圆音和尚摇头,沉沉说道:“弟子没见过他施展,只知其内力精深浑厚,骇人听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温府清晨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气,这在成都城已是极为难得,除了此时,成都城无时不燥热难耐。
萧月生正在榻上搂着小蝶与小情,两手各自放在两女的玉女峰上,手指夹着雪白峰顶的红樱桃,睡得酣然。
轻纱幔帐低垂,将大床笼罩其中,将其隔成了一间密闭的空间,似是屋中之屋。
象牙大床宽敞无比,即使横躺五六人,亦不显拥挤,床前横架平稳坚固,放着几只白玉杯与碧玉酒壶,还有几盆水果。
恰在此时,窗户忽然被敲响,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师兄,起床吧,有人来了。”
萧月生缓缓睁开眼睛,睡意朦胧,没好气的开口:“谁啊,又是郡主娘娘造访?”
这一段曰子,他被赵敏烦得不行,却又不能强行动手,委实气愤,郡主娘娘四个字,透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嗯,她是来了,……还有几个少林的和尚。”窗外的人似是忍着笑,听其娇嗲入骨,便知说话的是林晓晴。
“不见,让他们中午过来!”萧月生眼睛又闭上,怒哼一声,大手紧了紧,将头埋到小情乌黑发亮的秀发中,淡淡的幽香扑鼻而入,泌人心脾。
小蝶与小情皆已醒来,眉梢间仍带着未褪尽的春意,风情动人,见到丈夫如此说话,不由抿嘴低笑。
小蝶肤若凝脂,两腮微酡,白里透红,像是恰熟的水蜜桃,总让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她轻推了推丈夫,抿嘴说道:“公子,还是起来吧,免得让掌门过来揪耳朵。”
小情浑身宛如一块儿白玉,散发着微微的温润光泽,她转了一下身子,变成面对着萧月生,努力睁着明眸,眼神迷离,娇声道:“公子爷,是少林的和尚啊。”
她的神态,说不出的娇憨,惹得萧月生探头轻啄一下她淡红的樱唇,轻哼道:“不用管他们,你接着睡罢!”
有几曰没见她们,昨晚他鞭挞得狠了,两女虽然已是功力精深,仍觉困倦,听了两句,终于承受不住扑天盖地的睡意,又眯上了眼睛,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
“师兄,还是快些起来为妙,是师父遣我过来的。”萧月生能够听出三师妹正在强忍笑意。
“……好吧,这帮大和尚,扰人清梦,实是罪过!”萧月生无奈,不忘抱怨几句,只好起身。
小蝶又强撑着眼皮,爬起身来,披上一件月白丝袍,将雪白光滑的胴体裹起来,伺候他穿衣。
“三师妹,打一盆水过来。”萧月生舍不得她,便朝窗外喊了一声。
“知道了!”林晓晴娇嗲的回应,拖长着声音,显得甚是不忿不愿。
“公子……”小蝶忍不住唤道。
“不要紧,你快回去接着睡。”萧月生抚了抚她的秀发,将她推回象牙大床上,帮她盖上月白丝被,轻拍了拍,似是哄她入睡。
他如此温柔贴心,令小蝶甜蜜无比,微笑着闭上眼睑,似是泡在温泉中的感觉,很快接着睡去。
由林晓晴伺候着洗漱一番,萧月生一袭宝蓝长衫,翩然而至温府正厅中。
甫一踏进大厅,萧月生便抱拳拱手,一边向里走,一边拱着手,温煦的笑道:“几位大师佛驾莅临,实是蓬荜增辉,小子未亲自出门相迎,恕罪恕罪!”
空智大师仍旧一张苦脸,不露一丝笑容,单手合什,微一问讯:“萧施主客气了!”
其余几僧纷纷见礼,那十几名青壮僧人持棍立在空智大师身后,其师兄与圆音则坐在他下首。
赵敏一身雪白罗衫,摇着白玉折扇,正坐在温玉冰下首,冲着他嫣然巧笑。
萧月生只是朝她拱了一下手,便当作没见到她,转头不去看她,惹得她银牙紧咬了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