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琤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狼狈一点,有那种闭关十天没有洗澡的感觉,还特意穿着汉服跑了两个小时的跑步机,再等身上汗风干了才过来。
推开静室的房门,外面的院子里,果然坐着蔡琰几女。
见到卫琤终于结束‘闭关’,几女都是先愣了一下,然后表现各异的围了上来。
蔡琰双眸泪光闪烁,见卫琤一身的汗臭味,急忙让牛婶去准备热汤。
郝娘则是端来了每日都要准备一份的简餐,一碗稀粥和几碟开胃的小菜,都是她亲手做的。
钟婵绕着卫琤转了一圈,品头论足的说道:“头发乱了点,衣服皱了点,跟闭关前基本没两样啊,你们瞎担心什么,我就说卫大哥肯定有灵丹妙药,吃一颗能十天半个月不进食,对不对”
卫琤原本听着她的分析,心里面还有点紧张,生怕自己的手段被拆穿,再听她说什么灵丹妙药,瞬间就乐了,点点头说道:“嗯,婵儿说的没错。”
钟婵嘻嘻一笑,伸出手来。
卫琤没好气的拍了上去,“去去去,哪来的什么灵丹妙药,就是纯粹吃军粮度日而已。”
钟婵闻言,一脸的失望,军粮她也吃过,就是一块没什么味道的方饼子,充饥可以,但绝对谈不上好吃。
卫琤不想跟她纠结闭关的伙食问题,急忙转移话题,好奇的问道:“阿宁和牛牛呢”
蔡琰正在帮卫琤整理凌乱的衣领,闻言应道:“张先生已经在河洛学院医学部任职,阿宁和牛牛都去那边玩了,好不容易跟张先生相聚,阿宁见天儿往河洛学院跑,以前让她去上学,跟要她命似的,呵呵。”
卫琤也笑了笑,道:“如此也好,有老师看着她,总比她天天玩闹的好,跟着老师还能学习一点医理,没准将来能当个女神医。”
沐浴更衣后,又吃了一点郝娘准备的简餐,管家卫牧才在蔡琰的同意下,将卫琤结束闭关的消息发了出去。
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求见卫琤的人就已经将东苑的会客厅挤满了。
而此时,卫琤跟二叔卫昪,许定、田丰,正在书房里煮茶议事。
田丰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捧着一个楠木打造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闻了闻,道:“这便是公子闭关十日的成果”
卫琤拿出一个空杯子,往杯中倒入一点开水,笑着说道:“你拿一点丢入热汤中尝一尝。”
田丰不明所以,只能依言行事,捻起一小撮盒子里的粉末撒入杯中,而后端起来闻了闻,看了眼卫琤后,尝试着品了一口,随即惊奇道:“只是这一小撮就能有如此鲜香!”
卫琤示意卫昪和许定二人也可以尝一尝,说道:“此物我称之为味精,是用干海带和干虾皮制作而成的,只需要往菜肴中放入一点点,就能提升菜肴的味道。”
卫琤每次所谓的‘闭关’之后,都要拿出一点‘成果’来,一方面是应付蔡琰之用,另一方面也是顺便提升一下这个时代的生活水平。
这次之所以把味精给拿出来,也是受陶谦那次海鲜事件的影响,后来卫琤让田丰找陶谦订购了大批量的海带和干货,就是为了制作味精做准备。
而制作好的味精,又能够运往朔方,远销欧洲,凭借味精的神奇效果,想必一定能够很快的打开欧洲市场,卫琤甚至想把十三香也整出来,老外厨艺不行,调料来凑啊。
将味精的制作方法交给田丰后,这件事情卫琤就不管了,甩手掌柜当得相当到位。
许定谈起徐州的战况。
得知曹操的父亲被杀,卫琤也是错愕了一霎,因为时间也提前了,跟孙坚一样,曹嵩也早死了三四年,不用说,肯定是受自己的影响。
心中为曹老爷子默哀了三秒,卫琤不由得问道:“曹嵩一死,曹操必然雷霆大怒,这是个好机会,不知道文若能不能把握住时机”
卫昪三人相视一笑。
田丰明显带着点吹嘘的语气,说道:“你们看,某早就说了,公子目光长远,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虽然文若此举有些孟浪,但不失为一个东进的契机。”
卫琤愣了愣,“怎么,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不成”
卫昪显然有些心虚,开口说道:“这事儿不能怪文若,我是怕告诉你了,你会责罚于他。”
卫琤眉心为蹙,直言道:“文若可是犯了错”
许定起身拱手一礼,道:“公子,其实杀死曹嵩的真凶,是我们。”
卫琤错愕的抬眼看向三人,就连手里的茶杯都忘了要放下,“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们倒是一次性把话说完啊,跟我在这卖什么关子呢”
卫昪看向田丰和许定,他是第一个支持荀或的人,卫琤一直按兵不动,卫氏的族老们早就迫不及待了,如今有个荀或踏出第一步,卫氏族老们乐得差点开宴会。
可想起卫琤的性子,卫昪又头疼了,要是荀或因此被卫琤责罚,那岂不是凉了人心
所以,方才说起徐州战况的时候,卫昪让田丰和许定先不要提曹嵩的真正死因,便是想看看卫琤对于曹嵩死在徐州的后续看法。
听出卫琤有意徐州,他才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卫琤听完许定的阐述后,无语的看向二叔卫昪。
卫昪尴尬的解释道:“琤儿,文若此举颇为用心,若是因此被责罚,不免有些过了。”
“二叔,这次我不罚文若,但我要罚你。”
卫昪愣了愣,随即拍着胸膛起身说道:“罚,罚我隐瞒军情,我甘愿受罚,哈哈哈。”
许定和田丰也是相视一笑,他们明显看出卫琤是玩笑话。
卫琤还是第一次见二叔这么混不吝的一面,拿起一旁的茶壶,一边给三人添茶,一边说道:“那二叔就跟二婶回一趟九江,帮我办一件事情吧。”
卫昪一听要跟陆滢回九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二叔这次南下,一定要帮我将孙伯符带回来。”
卫琤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给他下了任务,招揽孙策是本就做好的打算,这点卫昪也是知道的,若是能够得到孙氏的水军,那卫氏的军队完整度将上升一个层面。
“你小子……呼,行,只要你不责罚文若,这趟九江之行,我就亲自跑一趟了。”
叔侄二人相视一笑,举起茶杯,以茶代酒,算是许下了约定。
这时,许定才想起什么喜事一样的说道:“对了,公子,谢家少爷举荐了一位好汉进入龙山军,此人之勇武不在公明之下,而且他还有个胞弟,乃是公子点名要招揽的。”
“哦”卫琤来了兴致。
翌日。
定军坊,演武场。
徐晃大马金刀的站在场地正中央,手里拿着一根桃木打造的木棍,那棍子上有许多坑坑洼洼的痕迹,都是军士们日常训练留下的伤痕。
在徐晃的对面,一道身披老虎兽皮褡裢的昂藏身影巍然不动,汉子手里同样拿着一根桃木的棍子,此时正对着面前的徐晃虎视眈眈。
对峙了半响。
汉子突然开口道:“我若是打赢了,真的能够得到两块龙山铁胎”
徐晃闻言一怔,回首看向场边的谢晖。
谢晖有点憷徐晃,急忙说道:“这是他的要求,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了,徐总兵小心点,这汉子可是能够单杀熊罴的勐士。”
又与赵风说道:“赵兄放心便是,若是你真的打赢了徐总兵,莫说两个龙山铁胎,便是十块八块,我也给你弄来。”
赵风一听,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桃木棍,他知道一点徐晃的事迹,虽然都是道听途说,但徐晃的勇武,在冀州、幽州早已经广为流传。
“这棍子顶端涂了染料,谁先中招三次,即刻判负,都没有意见吧”
乐进主要问的是赵风,毕竟平日里他们都是这么训练实战的,徐晃更是不曾被染料击中过。
赵风收拾沉重的心情,抱拳躬身一礼。
徐晃也抱拳一礼。
乐进见状,直接退到场外。
当
铜锣敲响,场上的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向对方充了过去。
论速度,赵风明显快出了许多,可这并不能说什么,因为徐晃已经伸手将棍子前举,早赵风一步发起了攻势。
场边的军汉们看得清清楚楚,那赵风根本就不曾上过战场杀敌,使用的棍法,不,应该说是枪法,虽然招式老道,可总是在关键时候错过一击毙命的契机。
而相比于赵风枪法的繁杂多变,徐晃的棍法就真的是大开大合,棍棍夺人要害,每每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突刺,都能吓得赵风脸色大变。
可即便如此,赵风依旧能够凭借他高超的身手和快速的反应,玄之又玄的避开徐晃的每一次攻击。
两人来来回回打了一百多招,愣是无法在对方身上留下半点染料。
场边。
赵云看着擂台上的大哥,心里百感交集。
“师父曾说过,兄长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可惜过了熬炼筋骨的年纪,否则兄长一定能够凭借武艺青史留名。”
“不过,徐将军也好厉害,若是我上去跟他打,估计二十招之内必败,我的力气还是小了一些,唉,真想快点成年……”
“小兄弟,你一个人滴滴咕咕什么呢”
赵云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衣公子,身份肯定尊贵,急忙抱拳一礼。
白衣公子的个子比赵云高出半个头,看着虽然瘦弱,却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常山赵子龙,见过公子。”
白衣公子面带微笑,与他点点头后,看向台上不分胜负的二人,问道:“听说小兄弟是幽州蓟侯的得力干将,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真叫人佩服,听说蓟侯麾下有三千白马义从,不知道战力如何,比不比得过卫氏的龙山军。”
赵云只以为是富家公子的地域之争,硬着头皮说道:“龙山军固然强势,但蓟侯麾下的三千骑兵也不是吃素的。”
“这么强吗”白衣公子一脸诧异。
赵云脸红脖子粗的干咳了一声,心虚得不行,所谓三千白马义从,真正的战斗力究竟如何,他心里面门儿清,真的对上卫氏的龙山军,怕是一合就得被干翻了。
没办法,谁叫人家装备好,那龙山甲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等赵云回过神里的时候,发现那白衣公子已经不在了。
左右看了看,最后看到那人走进一座竹楼。
赵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白衣公子身后的护卫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在那个护卫的身上,看到了万兽奔腾的画面,好像有千万只狼豺虎豹双目猩红的朝着他奔袭而来。
典韦也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只是很快视线就收了回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便是天生的英才,此时也入不了他古之恶来的眼界。
竹楼里。
卫琤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这位位置刚好在窗边,可以看到演武场上的动静。
而不得不说的是,赵云的这位兄长确实是个高手,能够跟徐晃打得有来有回,最起码武力值不会比典韦和许褚低了去,或许跟关羽也有得一拼了。
可是,按照卫琤的记忆,这个赵风似乎也是这两年死掉的,当时赵云还请假回去吊唁,后来出山了便去徐州跟着刘备。
如今时间线基本乱套了,刘备也早早在荆州闯出了名堂,而赵云依旧还是公孙瓒的人。
看着场上的赵风,再看向场边的赵云,卫琤很心动啊。
不管赵风是怎么死的,目前来看,赵云这个兄长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够挽救一条人命吧。
毕竟接连早死了两个历史人物,卫某人心里还是有点罪恶感的。
“恶来,把龙胆亮银枪拿去台上,再给他一套龙山甲,我想看看他真正的实力,你只需告诉他,只要不输,我就送他们兄弟二人各自一柄地煞重器。”
典韦抱拳一礼,顿了顿,突然请求道:“公子,能不能让我跟他打一场”
卫琤好笑的点点头,“可以,不过,不要伤了他。”
典韦抱拳离去。
典韦说的人不是台上的赵风,而是仅凭视线,就让他心生戾气的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