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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繁繁和江微微都是伤在腿上,作为两个腿脚不便的伤患,哪儿也去不了,于是空闲时间特别多。

为了打发时间,她们两个经常凑一块闲聊。

江微微聊她在行医治病过程中遇到的有趣事情。

赵繁繁则聊她再西沙的所见所闻。

两个生活圈子完全没有交集的女人,居然也能聊得有声有色。

今天赵繁繁照常来找江微微闲聊,江微微正在喂孩子,她一勺勺地将牛奶喂到咕叽嘴边,一边对赵繁繁说道。

“你随便坐吧。”

燕归扶着赵繁繁坐下。

这几天来,这对小两口总是形影不离,感情非常亲密。

赵繁繁看着床上的三个孩子,眼里流露出怀念之情。

“不知道我家那两个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江微微已经知道赵繁繁和燕归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儿。

燕归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说道:“放心,我临走时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照顾她们的,等你的伤痊愈了,咱们就能回去看到她们了。”

赵繁繁却道:“只怕我们短时间内回不去。”

“为何?”

“因为我们是落日国的国王和王后,我们两个单枪匹马进入南楚境内,就等于送上门的羔羊,南楚皇帝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回去。”

燕归皱眉,他不是看到这一点,只是这几天他们在健康堂住得很轻松,大家对他们的态度都很温和,以至于让他暂时忘记了南楚和西沙之间的关系有多紧张。

他将赵繁繁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赵繁繁将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能跟你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委屈。”

燕归深情款款地凝望她:“繁繁。”

赵繁繁露出温柔的笑容。

江微微:“……”

虽然他们说的是西沙话,江微微一句都没听懂,可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粉红泡泡,实在是强烈到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啊!

江微微轻咳两声:“那什么,你们能不能稍微看我一眼?我这么个大活人在旁边杵着,你们不要当我不存在啊。”

赵繁繁和燕归这才将目光从彼此的身上挪开。

燕归还好,脸上没什么变化。

赵繁繁却有些害羞了,她的脸蛋红扑扑的,问道:“今天怎么只看到你一个人?你相公呢?”

江微微说:“他出去了。”

今儿一大早,顾斐就出门去了,说是要去县衙办点事情。

虽然他没明说,但江微微能猜到他应该是去处理徐一知留下的烂摊子。

……

县衙,刑房里。

罗布双手被绑住,吊在半空中。

犹如一条等待被风干的腊肉。

他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有大片的干涸血迹。

在被关进大牢的第二天早晨,他就醒了。

他原本是想自尽的,可惜没能成功,钟殊然早就猜到他可能会想自尽,特意让人将他的手脚绑住,就连嘴巴也被布团堵住,堵住了他所有的寻死途径。

顾斐打了个手势,立刻有锦衣卫上前,扯掉罗布嘴里的布团。

已经饿了三天的罗布,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张了张嘴,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吐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得可怕。

“我什么都不知道。”

罗布心里很清楚,对方之所以留自己活到现在,肯定是为了从自己嘴里挖出有关西沙暗探的情报。

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袍泽。

顾斐听到他的话,非但不气恼,反倒还很好脾气地笑了下。

“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压根就不打算问你什么。”

罗布很意外。

既然不打算问他,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到现在?

顾斐看出他心里的疑惑,淡淡道:“我留你到现在,是为了让你切身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任何伤害过微微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原本是想直接杀了罗布,可是微微阻止了他。

他顺从了微微的意思。

直接杀了罗布太便宜了。

他要先让罗布尝尽痛苦,最后在绝望之中一点点被死亡吞没。

罗布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两个时辰后。

刑房的门被拉开,顾斐从里面走出来。

在他的身后,刑房里面是满地的血迹,罗布仍旧被吊在半空中,他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鲜血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落。

顾斐留下一句:“继续。”

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刑房。

房门被重新关闭。

顾斐的手上和衣服上沾了几滴血迹,他掏出绢帕,将手上的血迹细细擦掉,可衣服上的血迹却怎么都擦不掉。

他不由得皱眉,这样子回去的话,肯定会吓到微微。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刚才就不应该亲自动手。

顾斐来到书房,找到了正在埋头算账的钟殊然,问:“有没有没穿过的衣服?借我一套。”

钟殊然抬头看他,反问道:“你觉得我像是有新衣服的人吗?”

顾斐看着他身上已经洗到发白连袖口都已经起毛边的旧衣服,面无表情地说道:“旧衣服也可以,只要干净就行。”

“打补丁的可以吗?”

“……你作为堂堂的朝廷命官,已经沦落到穿打补丁的衣服吗?”

钟殊然一摊手:“没办法,谁让我穷呢?!”

顾斐服气:“行,打补丁就打补丁吧。”

他当猎户的那几年里,又不是没穿过打补丁的衣服。

钟殊然叫来南瓜,让他去拿衣服。

很快南瓜就捧着一套旧衣服回来了。

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避忌的,顾斐当场脱掉外衣,将钟殊然的旧衣服穿到身上。

他比钟殊然略微高大一些,穿在身上有点紧。

顾斐将沾血的衣服留在县衙,让南瓜帮忙洗一下,回头他再来拿。

他就这么穿着钟殊然的旧衣服回家去了。

江微微正在逗弄孩子,抬头瞅见顾斐进来,不由得愣了。

“你被人抢劫了?”

顾斐说没有。

江微微追问:“那你怎么穿得这么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