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紧张的看着眼前训练有素的杀手们,握着连弩的手微微颤抖着。
即使以他的力量,连续这么多次拉动弩弦也有些吃不消了,何况后背的伤口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营地中的佣兵已经快撑不住了,连续的作战,还有对方出其不意的偷袭,都让剩下的佣兵们们士气大衰,堪堪处在崩溃的边缘——这对许多来说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刚刚追出去的那群没有纪律的家伙能赶紧回来!许多背靠着筑起的高台,有些恼怒那些不听命令的佣兵,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都是临时组起的队伍,这种事情发生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大口的呼吸着带着腥味的空气,观察着场中的形势。
眼下大胡子卡尔正在五六个佣兵的保护下退到了营地中央,也就是高台旁边的马车边上,对方的五六个人正在围攻,并且能看出他们有着极大的优势——几位保护卡尔的佣兵已经浑身带伤,有一个甚至连拿着盾牌的左臂都举不起来,软绵绵的垂在了一旁。
场中的佣兵近乎死伤殆尽,能站着的就剩下他们这一批人还有许多诺达了!
眼下佣兵们正处于溃败的边缘。
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又滴到了地上,许多来不及擦汗,憋着一口气又上满了三根弦,装好弩箭准备支援卡尔。
一声撕裂空气的声音闪过,许多浑身一紧,心里大喊要遭!
这一次他来不及闪躲,只得举起手中的连弩做格挡状!
“铛!”
一声震响,许多“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手中的连弩被一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月牙形弯刀直接劈的崩了弦!半个弩身飞了出去,弦断的时候“啪!”的一声响更是让营地里肃然静了一下!
许多实在受不住这强大的令人发指的力量,被劈倒在地!不过庆幸的是没有被劈到身上,他迅速松开手里的连弩,闪身躲过随之而来的另一刀,侧身一个翻滚,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雾中!
避其锋芒,做最大的有效杀伤!这是许多恪守的战争信条,如果自己无法抗衡,那么就去找自己能对付的敌人,逞英雄从来都是找死的事情。
亨利一甩刀,将嵌在连弩中的弯刀拔了出来,扫了许多消失的方向一眼,迈步就要去追,但是就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突然神情一肃,随即“噗”的从原地消失!
一道黑光闪过,诺达的剑刃从亨利刚刚颈部所在的位置横向划过,却什么都没有击中!
与此同时,刚在空气中显形的诺达左手把剑一横,头还未转过来便先挡住了后背的位置。
“铛!”
月牙状的弯刀首先砍到了诺达格挡的左手剑上,随即另一柄弯刀紧随而至,带着无匹的气势砍向了诺达的脖颈!
诺达猛的后仰,对方弯曲的刀尖将诺达扬起的一抹紫发削断,却与诺达的额头仅仅差了几个厘米!
诺达后仰的同时,黑色的剑刃无声的刺向亨利的腹部,亨利弯刀一转,将剑刃格挡开,另一柄弯刀随行而至砍向诺达的胳膊,诺达横架剑刃,弯刀顿时顺着剑刃被划开!
两人在瞬息之间过招,却发现都对对方无可奈何,然而就在亨利后退一步,重新蓄力准备再战的时候,却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转动自己僵硬的头部,无神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猛然发现自己的杀手们竟然开始在许多的偷袭下处于了劣势!
就在此时,空地旁的树林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一片身影急匆匆的迈出树林,往营地奔了回来,俨然是刚刚追出去的佣兵们回来了!
战局顿时扭转过来!
亨利灰白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果断的下了决定——手中一翻,多出一个黑色小珠子,随即往天上一扔,自己转身进入了潜行状态,消失在了诺达面前!
那珠子在空中的时候突然炸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许多和诺达猛然间感觉到自己脑海中“轰”的震了一下,眼前瞬间一片空白!
精神震荡!
几秒钟后两人才回过神来,但是四下看去,刚刚还在凶猛攻击着的杀手们却如潮水般退去,连看都不看受伤倒地的同伴一眼,一个个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中。
危机解除了!
两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并未有任何懈怠,马上开始在场中救治伤员,顺便给那些没死的杀手补上一刀!
我是悲情的分割线
艾琳娜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都是熟悉的佣兵团成员的身影,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不顾脸上的血污和浑身的泥土,狼狈的爬了起来,强行忍住了胃里的不适,紧张的四下寻找着父亲。
终于,在一群佣兵中央,艾琳娜找到了惊魂未定的父亲那看上去疲惫不堪的身影,看到父亲还活着,艾琳娜猛的扑了过去,抱住父亲痛苦起来。
随即,她想起了那个拯救自己于死亡边缘的身影,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已经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了吧!艾琳娜红着眼睛望了望佣兵们堆放那些尸体的地方——残肢断臂和那些死不瞑目的恐怖表情让她很快承受不住,转移了视线。
但是此刻她的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蔓延。
有懊悔,也有醒悟,更有一种感慨。
马上就要二十岁的她正是充满梦想的年龄,父亲所在的商行财大气粗,加上父亲的权利和地位,自己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以说圣兰斯帝国的大部分贵族都没有自己的生活奢华,而自己也因此培养出了一身傲气,对于那些穷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甚至有一次,一位男爵亲自来邀请自己参加晚宴,仅仅是因为那个男爵的穿着实在不入艾琳娜的法眼,挥挥手便打发掉了——而以这位男爵的地位,艾琳娜这么做实在是让人下不来台,但是结果如何呢?那位男爵讪讪的离开后再也没提过类似的要求,因为奎尔托斯商行的能量之大,即使是一个地区负责人,也不是一般的贵族能惹的起的。
如今呢?艾琳娜望着脸色苍白的父亲,一直为她挡风遮雨的父亲险些丧命,如果他死了,自己还能像以前那么飞扬跋扈么?
答案不言而喻。
看了看自己满是泥土和鲜血的双手,曾经华丽但现在肮脏不堪的衣服,艾琳娜流着眼泪,却嘲讽的笑了,她笑自己太过狂妄,有身份有地位又能如何?如果不是那个被自己瞧不起的家伙救了,自己就算是圣兰斯的国王又能怎样?该死还不是得像那些尸体一般,冰冷地躺在那肮脏的土地上!
在生命面前,什么都是狗屁!
艾琳娜一瘸一拐的迈着步子,隐盖在长袍下的膝盖在刚刚被磕破了,流出了血,但是曾经娇气的她此刻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此刻的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她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走向的却不是她的父亲,而是正在帮许多重新包扎的诺达。
艾琳娜美丽的脸庞此刻满是血污,看起来有些狰狞,金黄色的头发因为凝结的鲜血而一绺绺的定了型,当她在诺达面前站定时,诺达甚至一时没有看出这是谁。
但是艾琳娜郑重的行了一个圣兰斯的屈膝礼,她那从未低过头的高傲此刻仿佛被这一场苦战洗净一般,在除去了那股盛气凌人的傲气和冷漠后,艾琳娜展现出了一种别样的气质,或者说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虽然她仅仅十九岁,但是这种商人世家出身的沉稳自信却已经开始展露峥嵘。
艾琳娜根本没有去想象自己此刻的装扮和平时那一尘不染的样子有着多大区别,她只是低着头,像对着朋友般柔声说道:“雷古勒斯?艾琳娜,在此感谢阁下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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