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四章 临潼关,雷震子救父
姬昌得黄飞虎相助,躬身谢曰:“大王之德,实在重生父母,何时能报?”此时二鼓时刻,武成王命副将龙环、吴谦,开朝歌西门,送姬昌出城去了。
等左右侍从回来王府与黄飞虎交令,黄飞虎只是叹息一声。如今成汤气数将尽,番明悟道理者皆心照不宣。西伯候有贤名,天下传诵,此回西岐定然有一番大作为。日后周代商未尝不可。黄飞虎虽为成汤忠良之后,也早作安排,为后世子孙记,免的到时落处家破人亡之局,如何面对九幽之下先祖。
黄飞虎如何计较,姬昌心知肚明,也不说明。只是离了朝歌,连夜过了孟津,渡了黄河,过了渑池,前往临潼关而来不题。
且冰朝歌城馆驿官见文王一夜未归,心下慌忙,急报费大夫府得知。左右通报费仲曰:“外有驿官禀说西伯文王一夜未归,不知何往?此事重大,不得不预先禀明。”费仲闻知,命左右侍从,“驿官自退,我自知道。”
费仲沉思此事与自己有关,不知如何处治?想了良久不得良方,便着堂候官请尤浑前来商议。少时,尤浑到了费仲府上,二人相见礼毕,费仲曰:“贤弟不知姬昌,保奏皇上,封彼为王,这也罢了。孰知皇上准行,夸官三日。方才二日,姬昌逃归,不俟王命,必非好事,意干重大。且东南二路诸候叛乱多年,今又走了姬昌,使皇上又生一患,这个担儿谁担?为今之计,将如之何?”
尤浑听得费仲此言,开口曰:“仲兄且宽心,不必忧闷.我二人之事料不能失罪于大王,且进内廷着两员将官赶去把姬昌拿来,以正欺君负上之罪,速斩於市曹,何虑之有。”
二人计议停当,忙整朝衣,随即入朝;纣王正在摘星楼玩赏,侍臣启驾:“费仲、尤浑侯旨。”
纣王听闻费尤二人到来,着侍臣曰:“宣二人上楼。”费尤二人得纣王招见,连忙上得摘星楼,见纣王行礼毕,纣王问曰:“二卿有何奏章来见?”
费仲奏曰:“姬昌深负陛下洪恩,不遵朝廷之命,欺藐陛下,夸官三日,不谢圣恩,不报王爵。暗自逃归,必怀反意。恐回故土,以启猖獗之端。臣荐在先,恐得罪,臣等伏奏,请旨定夺。”
纣王听后大怒曰:“二卿真言姬昌忠义,逢朔望焚香叩拜,祝祈风和雨顺,国泰民安,朕故此赦之。今日坏事,皆出二卿轻举之罪。”
尤浑见到纣王生怒,连忙出列辨解:“自古人心难测,面从背违;知外而不知内,如内而不知心,正所谓: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姬昌此去不远,陛下当传旨,命殷破败、雷开点三千飞骑,赶去拿来,以正逃官之法。”
纣王庞爱费尤二人,也不治他们之罪责,只是准奏,再遣殷、雷二将点兵追赶;使命传旨,神武将军殷破败、雷开领旨,往武成王府来调三千飞骑,出朝歌一路上赶来。
当年,西伯候姬昌与燕山收得义子雷震子,后又被云中子带往终南山修行。如今已过七载,云中子算的姬昌有难,便遣雷震子前来相救。
雷震子听从老师之命,出了洞府,二翅飞起,刹时间飞至临潼关,忽见一山冈;雷震子落将下来,立在山冈之上,看了一会,不见姬昌形迹。
雷震子不由懊恼,自思:“啊呀,我失了打听,不曾问我师父;西伯侯文王不知怎麽个模样?教我如何相见?”此言未了,只见壁厢一见人粉青毡笠,穿了一件皂服号衫,骑乘一马飞奔而来。
见此人到来,雷震子不由大喜,心中自曰:“此人莫非是吾父也。”想到这里,不由大叫一声,向飞骑而来的姬昌大声问曰:“山下来人果是西伯侯姬老爷?”
姬昌正一心逃跑,突然听得有人叫他,勒马抬头观看时,又不见人,只听得声气。姬昌不由叹曰:“三日命合休!为何闻声不见人形?此必鬼神相戏。”
这倒是怪不得姬昌看到不雷震子,原来雷震子面蓝,身上又是水合色,故此与山色交加,姬昌不曾看得明白,故有此疑。
雷震子见文王住马停蹄,看一回不言而又行;又叫曰:“此位可是西伯侯姬千岁麽?”姬昌再次抬头,猛见一人面如蓝靛,发如朱砂,巨口獠牙,眼如铜铃,光华闪灼,吓的魂不附体。姬昌自思,若是鬼魅,必无人声,我既到此,也避不得了。他既叫我,我且上山看他如何?
想罢,西伯候打马上山叫曰:“那位杰士,为何认得我姬昌?”
雷震子闻言,连忙倒身下拜,口称:“父王!孩儿来迟,致父王受惊,恕孩儿不孝之罪。”姬昌听得此异人叫自己父王,不由大吃一惊,自己何时有此怪人为子,便与雷震子说道:“杰士错误了。你与我姬昌一向无识,为何以父子相称?”
雷震子见姬昌不识自己,倒也不怪他。自己一出生便被老师云中子带往终南山。又曾误食仙杏而面相大变,便与姬昌解释曰:“孩儿乃是父王于燕山收的雷震子啊。”
听到雷震子如此说,姬昌恍然大悟,才想到当年之事。再一看雷震子生的非人非怪,不由大奇,与他问曰:“我儿你为何生得这个模样?你是终南山云中子带你上山,算将来方今七载,你为何到此?”
雷震子听得姬昌认识自己,不由大喜曰:“孩儿奉师法旨,下山来救父亲出五关去,退追兵,故来到此。”
姬昌听罢,吃了一惊;自思:“吾乃逃官,已自得罪朝廷,此子看他面色,也不是个善人。他若去退追兵,兵将都被他打死了,与我更加恶罪。待我且说他一番,以止他凶暴。”
如此一想,姬昌又叫:“雷震子!你不可伤了纣王军将,他奉王命而来,吾乃逃官,不遵王命,弃纣归西,我负当今之大恩,你若伤了纣王命官,你非为救父,反为害父也。”
雷震子答曰:“师父也曾吩咐孩儿,教我不可伤他军将,命只救父王出五关便了。孩儿自劝他回去。”说罢。,雷震子见那里追兵卷地而来,旗招展,锣鼓齐鸣,喊声不息。一派征尘,遮蔽旭日。雷震子看罢,便把胁下双翅一声响,飞起空中,将一根黄金棍拿在手里,就把文王吓得一跤,跌在地下不题。
且说雷震子飞在追兵面前,一声响落在地下;用手把一根金棍挂在掌上,大叫曰:“停下,再不得前来!”
猛听得大喝声,兵卒抬头看见雷震子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军卒报与殷破败、雷开曰:“启老爷!前面有一恶神阻路。凶势狰狞。”殷、雷二将大声喝退,二人纵马向前来会雷震子
话说殷、雷二将出来,突然见雷震子这等骁勇,况且其胁生双翼,遍体风雷,当真乃是一异人,怕是有些神通异术在身,料知自己凡体肉胎决不能取胜,免得空丧性命无益,故此将机就计,转回人马不表。
且说雷震子上山来见姬昌。雷震子曰:“奉父王之命,去退追赶父王二将,一名殷破败,一名雷开,他二人乍一见孩儿,想是被孩儿面相所惧,竟然打马掉头而走。如此,正合父王之意,不伤他二人性命。此地路远,且让孩儿送父王出五关。”
姬昌闻听后,不觉大喜,没有伤的朝歌军将性命,再好不过。与雷震子曰:“我随身自有铜符令箭,到关照验,即可出关。”
雷震子曰:“父王不必如此,若照铜符,有误父王归期。如今事急势迫,恐後面又有兵来,终是不了之局。待孩儿背父王一时飞出五关,免得又有事端。”姬昌听说后问道:“我儿话虽是好,此马如何出得去?”
雷震子曰:“父王且顾出关,马匹之事甚小。”
姬昌却是不舍,曰:“此马随我患难七年,今日一旦弃他,我心何忍。”
雷震子摇摇头,不赞同,又与姬昌劝说:“事已到此,岂是好为此不良之事,君子所以弃小而全大。父王还是赶紧与我飞出五关,待到安然回归西岐,为此马做一忠冢念其忠义便是!”
姬昌无奈,只得听雷震子之劝,上前手拍马背曰:“非昌不仁,舍你出关,奈恐追兵复至,我命难逃,我今别你,任凭你去另择良主。”
姬昌道罢,挥泪别马。有诗赞曰:“奉敕朝歌来谏主,同吾里七年囚,临潼一别归西地,任你逍遥择主投。”
且说雷震子见姬昌这般不痛快,不由大叫曰:“父王快些!不必久羁。”姬昌曰:“背着我,你仔细些。”
如此,姬昌伏在雷震子背上,把二日紧闭,耳闻风声,不过一刻,已出了五关。来到金鸡岭落将下来,雷震子这才与姬昌曰:“父王已出五关了。”
姬昌睁开二目,见得金鸡岭,已知是本土,不由大喜曰:“今日复见我故乡之地,皆赖孩儿之力。”
雷震子把姬昌送出五关,听从老师云中子之令,便又回返终南山,与姬昌告别曰:“父王前途保重,孩儿就此告归。”
突然一听雷震子要走,姬昌大惊连忙问曰:“我儿你为何中途抛我,这是何说?”雷震子与其解释曰:“奉师父之命,止救父王出关,即归山洞。今不敢有违,恐负师言,孩儿有罪。父王先归家国,孩儿学全道术,不久下山,再拜尊颜。”
雷震子叩头,与姬昌挥泪而别。
走了雷震子,姬昌只得步行。途中又收得一良人,此人也是一位德行之士,认得姬昌,便舍家牵牛赶一牛车与姬昌回归西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