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意外,季翀脸上却没有出现木通期待的神情,直起身子,拿起笔继续办公。
“殿……殿下”你不意外,不高兴
“知道了。”
淡淡的三个字,让浑身充满兴奋之情的木通彻底焉了,悄悄转身退了出去。
门口,苏大人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里,一身风尘仆仆的小娘子停在那里。
木通走到苏大人身边,轻声道:“苏大人,沈小娘子这是怎么了,走都走到这里了,怎么停了”
苏觉松转头,“你问我,我问谁”说完,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苏……”木通止言。
算了,这是他的事,叫苏大人有什么用,转身迎上去,可是沈小娘子怎么也转向离开
“沈小娘子……”他连跑带叫,沈小娘了却像一阵风一样,又离开了王府,木通想让暗卫拦住,想想不对劲,停住脚步,眼睁睁的看着来人又离开。
这是刮的什么风他怎么向殿下回禀
细辛觉得不解,“小娘子,怎么又出来了”
沈初夏转身望向摄政王府高高的底邸,拍拍额头,她昏头了,差点把季翀的这点偏爱当作一切,她与他为何相识,他早已心知肚明,他若是想让她见沈锦霖,不需要她开口,早已安排沈家人见面了。
“小娘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一时之间,沈初夏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先找个食肆填饱肚子吧。”主仆三人转眼间消失在摄政王府大门口。
细辛觉得今天的主人很奇怪,吃完之后,她居然逛了衣裳首饰铺子,把自己倒腾的很漂亮。
“小娘子,你这是……”
沈初夏伸手摸摸脸,又看看身上一袭昂贵漂亮的女装,正在纠结,她到底是用美人计呢,还是其它阴谋阳谋见沈锦霖
天色渐黄昏,摄政王府大书房外,小五正小声向木通回禀,“出去直奔食肆……”
“搞得王府没吃的似的。”原来是饿了呀,早说呀,木通差点无语。
小五见他吐槽吐完,继续说:“吃完之后,主仆三人逛街。”
“逛街”木通疑惑而又好奇:“她又想做什么生意,她逛的是什么样的铺子”
小五假笑继续:“小的不知道沈小娘子想做什么生意,可她给自己买了一身小娘子才穿的衣衫,还去琳琅阁买了珠钗,这一身下来,花了一百多两。”
“嘁,才花一百多两呀。”木通不屑,“她要把殿下带去,花一万两也可以。”
木通生气,也不知气什么,“咦,你怎么不讲了”
“讲完了呀。”
“她穿得这么漂亮干什么”木通生气的反问。
小五道,“暗卫说他来时,沈小娘子站在街头徘徊,好像不知道要干什么。”
“在那个街道”难道小娘子乍换上女装不好意思来见殿下木通突然明白沈小娘子早上为何不见殿下跑出去,“原来是想打扮的漂漂亮亮见殿下呀。”
他连忙转身推门,门却开了。
“殿下……”木通一脸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双眼好像在说,殿下你是不是去接害羞的小娘子去
季翀冷冷的撇了他眼,负手而去。
“殿……”
枳实捣了他一下,“赶紧跟上。”
“殿下这是去哪里”
“你忘了,今天晚上殿下请各位大人去安丰楼吃饭。”
“那……”小娘子呢
“那什么,赶紧走了。”
二人不敢嘀咕,赶紧跟上。
夜色来临,不能再转圈了,沈初夏吁口气,仰头望星空,只能背水一站了,建设好心态,深吸n口气,她说,“走吧。”
“去哪里”细辛问。
沈初夏没有回答。
细辛看她去的方向不是摄政王府,沈小娘子这是……她突然很紧张,打扮的这么漂亮却不去见殿下,那是要去见谁。
她不安的望向夜色。
夜色中,有人迅速离去。
卢祁与钱源没想到被殿下叫到一等大酒楼里喝酒吃饭,虽然还有很多其它大人,这可是妥妥的让他们融入到圈子的友好表示啊。
但二人只是一般的高兴,没显得太激动。
为嘛手里压着大运河河道之事,成了,他们以后还有无数次机会参与这样的饭局,要是不成,就凭他们两个八品官,不是被炮灰,就是老死在这个职位,从此世代只能做个小吏。
朱大人曾贵为候爵,这样的酒局虽久违,也没有特别显示,他比两个年轻人还清醒,年轻人还有试错的机会,他老成这把骨头了,连试错的机会都没有,税赋改革不成,朱家将永无出头之日。
税赋一事在摄政王的书房已经核议过无数次,今天晚上就是来吃饭认人头的,卢、钱二人很清楚,他们未来将和这些官员打交道,不敢懈怠,该喝的酒一杯不能少。
储良俊这个一直给魏大人打下手的副考官,科考结束后,魏大人这个文人阁大学士由五品升至正三品,连升四级,简直羡煞所有人。
他就是个没品没职的副主考官,今晚他格外沉默,坐在一边默默的喝酒。
苏觉松坐在季翀边上,帮他应酬、联络官员情感,并在酒桌上进一步发现他们的人品,以便怎样启用他们。
虽然他的心思都在众官身上,可是身边的主人也没忽略。
今晚的主人跟平常不一样,以后喝酒,他是一小口一小口有一搭没一搭抿一下,今天晚上不知不觉中,已见他喝了三杯了。
军中打仗,比这更烈的酒也喝过,摄政王殿下似乎没有醉过,安丰楼里的酒度数不高,苏觉松便没有阻止主人。
经常留连风花雪月的苏大人对于殿下现在这种状态一眼便知,可是男女这种事,外人一般还不好插手,他只能装聋作哑。
包间侧门悄悄的开了,木通猫身走到殿下身边,“殿下,沈小娘子穿着一身漂亮的衣裳并未去王府。”
季翀端酒杯似没有听到。
木通只好悄悄退了。
门外,小五焦急的看着包间门,看到侧门开了,连忙走靠近她,“沈小娘子见了大国舅。”
什么木通跟失了火似的连忙又进去,附到殿下耳边,“殿下,她见了大国舅。”
啪!
酒杯落桌的声音吓得热闹的包间瞬间针落可闻,众官员个个心惊胆颤的看向摄政王殿下,这……这是怎么了,是谁说话越界了吗
季翀目光凉凉扫了一圈,起身,矜贵斯文的接过小厮递来的手巾试了手,“后院失火,孤去处理一下,你们继续,苏大人——”
“下官在。”
“酒与菜不要停,一定要让大人们尽兴。”
“是,殿下。”
后院都失火了,殿下还不急,卢祁替殿下着急,起身拱手:“殿下,下官愿随殿下回王府去扑火。”
苏觉松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一边竭力忍住,一边抬手示意他坐下,“我送殿下出门。”
“……”卢祁见众人目光都盯着他,脸唰一下红了,他……他真不是拍马屁,王府失火,怎么大家都不急呢
苏大人小心周身都是火的殿下送走,大口大口的吸气,哎呀娘呀,真要憋死他了,想不到殿下也有这一天,他刚想对小僮说什么。
突然,他脑子像灵光乍启,“小砚,殿下刚才说什么”
“你指哪句”
“就是离开酒桌前说的那句。”
小砚道,“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大人你没听到”
“我就是确认一下,你赶紧告诉我,殿下刚才说什么”
“后院失火,孤……”
“后院”苏觉松双眼睁得老大。
小砚撇嘴,“酒局上,很多大人脱身之计。”
“我问你,后院代表什么意思”
“当然是大们们的妻子,一些大人利用惧妻逃酒,这些都是你们达官贵人之间的老手段了,有什么稀……”说着说着,木砚也愣住了,“大人,殿下后院连个妾都没有,那门子失火这个借……”
“住嘴。”苏觉松凶了小僮一句,“别吵别吵,让我静静……让我想想……”
真晦气,怎么会遇到高忱,沈初夏鼓起的勇气就差被他戳破,“国舅爷,你这是干什么”
高忱勾勾嘴,在马车边上晃了几步,抬头望月色,“你这样为季翀卖命,他让你见沈锦霖了吗还是说,快了,你答应的事做的差不多了,他要让你见了”
“国舅爷,这些事都跟你无关吧!”
高忱摇到她跟前,邪魅一笑,“怎么会没关系呢”
沈初夏警觉的退了一步。
“现在不用怕,季翀用你,我还杀不了你,可等你被他利用尽了,就是我杀你之时。”他一双眼在夜色灯火里,明明灭灭犹如鬼魅魍魉。
沈初夏抬起下巴,“那你就祈祷季翀快点把我这个棋子扔掉。”
“哈哈……”高忱仰头大笑,“你可真有自知自明。”
这声音可真够魔幻的,沈初夏差点忍不住。
他大笑够了,双眉一挑,指着某方向,“穿的这么漂亮,准备最后用美人计吧”
沈初夏骇的后退一步,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高忱一眼细长的丹凤眼,迸出放浪形骸的光芒。
沈初夏只觉后背发麻,转身就跑。
“爷……”护卫请未要不要追杀。
高忱望向夜色,路边树梢像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急什么,都再次用美人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