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宋天道巡山回来了。
曾经要问鼎华国权力最高层的大宗师,装扮跟乡下的农民伯伯没太多诧异,白色衬衫,黑色短裤,一双布鞋,一顶十块钱的草帽,还有一根三寸长的棍子,朴实的装扮让叶子轩先是一愣,随后掠过一抹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他不止一次想过近距离见到的宋天道样子,照片和梦境中的大宗师也确实是天人般威仪的气势,可现此刻真的坐在自己面前,叶子轩所想的便是,唯有这样的人,才不辱没宋天道的名头,他觉得,自己需要仰望才能表达心中的敬意。
“身子好些了吗?”
坐在叶子轩面前的宋天道,一如梦境中的和蔼友善,一手按住叶子轩要倒茶的手背道:“你的手驳接过经脉,这几天能不动最好不要动,半个月后再活动不迟,不然有什么意外,就对不起叶老他们的期望,还有上官龙他们的努力。”
叶子轩松开手,恭敬回道:“谢谢宋老关心。”
“我来探探你的伤。”
宋天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伸手给叶子轩把脉了几分钟,随后扬起了一丝赞许之意:“伤势恢复的很不错,虽然得了一些助力,但主要是你身体和意志,有着常人难于想象的坚韧,难怪小小年纪,武道修行便达到了如此高度。”
叶子轩笑容很是温和,声音轻缓回道:“宋老言重了,子轩虽然有些底子,但更多是大家的照顾,子轩由衷感激大家。”接着他想起一事,眼里有着一抹愧疚:“宋老,那天神志不清,处于本能对抗,不小心伤了你,实在对不起。”
“哈哈哈,一件小事,何必介怀?”
宋天道发出一阵爽朗笑声,端起茶杯喝入一口茶水:“你都说了,那天神志不清,伤我绝非你本意,而且最后你不是冲来拉住我吗?可见你完全没有伤我的心,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激发你身体的战意,诱导你出手一战,不能怪你。”
他向叶子轩描述着当日一战:“上官龙他们把你运到这里来,我就发现你身体和意志处于崩溃边缘,整个人差不多要自爆了,我虽然可以用常规手段把你体内戾气和力量都压下来,但会损坏你身体机能和部分经脉,而且堵不如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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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最终决定激发你的战意,把你身上的力量引发出来,同时让你的筋脉经受改造。”
宋天道没有半点架子,一边闻着上官龙炒菜的香气,一边笑着告知当初场景:“我等了足足两天,才等到你一个苏醒的机会,当然,你那时意识也不清晰,我对你进行了深度催眠,把你引到山巅草地之余,也激发出你的滔天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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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远科远情结恨接阳显诺球叶子轩闻言一怔,随后大喜:“谢谢宋老,有你这句话,袁玉川就心安了。”
说到这里,宋天道的话锋一转:“一切都如我算计,你向我出手了,唯一没想到,那就是你的强大超出上官龙想象,也超出我的意料,你现在的功力已超出星云大师的水准,放眼天下,已经无人能够单独杀你,你也没有几个对手。”
“年轻人,你以后要孤独了,要寂寞了。”
宋天道很是直接:“高处不胜寒啊。”
叶子轩尴尬的笑了笑,虽然无意识,但伤了宋天道,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宋天道看出叶子轩想法,又是一阵爽朗大笑,拍拍叶子轩的肩膀开口:“都说跟你无关了,不要再愧疚了,而且难得受伤一次,对我身体也是不错的,你可知道,这几十年来,我一直等着有人让我受伤,结果武藏不行,星云不行、”
他还微微偏头:“你未来岳父也差点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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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道,什么叫我差点火候?”
这时,系着围裙的上官龙从厨房探出脑袋,很直接喊着宋天道的名字,昭示出两人友好的关系道:“我那是敬老,不想把你打伤,所以一百招后就让了你三分,真放手死磕,明年这里就可以成为你的墓园,要不给你选一个好日子?”
宋天道悠悠一笑:“等你女儿长大一点再说吧。”
在上官龙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有如一个居家好男人回身炒菜时,叶子轩很是羡慕地看着两人,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一轮有多,但关系却好的一塌糊涂,他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认识,但看得出相处温馨,他不由也想起唐薛衣和墨七熊他们。
宋天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给予上官龙一个客观的评价:“虽然我不把你岳父放在眼里,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可怕的刺客,他也许不是这个世界上身手最巅峰的人,但一定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杀手,咬人最狠的毒蛇。”
“老宋,去掉最后一句。”
厨房传来上官龙的喊叫:“我有那么可怕吗?不就上次你给墓地倒酒,我出来喝了一杯吗?怎么就变成最凶狠的毒蛇了?而且我告诉你,再过几年,我就彻底金盆洗手,天衣阁到时交给子轩打理,我带着妻女云游四海过逍遥日子。”
“玩腻了,我也找一个好地方住下来,但绝对不跟你一样做守陵人,我要找一个旅游胜地,再开一个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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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子轩讶然上官龙金盆洗手还要让自己掌控天衣阁时,宋天道手指摩擦着茶杯,淡淡一笑:“做个守陵人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们足够安静和诚实,不会有人欺骗你算计你,换成其余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道不尽厮杀。”
结科远地酷孙术接孤秘显由“所以我最终决定激发你的战意,把你身上的力量引发出来,同时让你的筋脉经受改造。”
“你这里也一样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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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龙又探出了脑袋,意味深长的开口:“宋家不是一度请你出山对付子轩吗?虽然后来因为叶子轩的叶家身份,巅峰一战就此搁浅,但也说明你违背了安隐的心,想要为宋家做点事,所以江湖不在于有没有人,而在于有没有心。”
宋天道沉默,随后回道:“这是我的错。”接着一叹:“放心吧,以后不会有这事发生,虽然我是宋家人,但都到这个年纪,应该看透风雨了,宋家起起落落,放在日出日落的尘世,不过是微不可见的涟漪,我不该再有家族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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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别这么快顿悟啊,做完一件好事再退不迟。”
上官龙眼里闪烁一抹光芒,向叶子轩微微偏头:“你前些日子不是喊着拜访宋老吗?把你要做的事赶紧给他说说,他这人有很多缺点,但骨子里还是有民族和国家情感的,只要是利国利民,他一定会答应的,老宋,你说是不是啊?”
宋天道望着叶子轩淡淡出声:“是不是武藏一战的事?以你现在身手,无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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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叶子轩反应也快,马上意会到上官龙的意思,脸上带着恭敬回道:“是袁玉川的事,想要宋老帮扶一把。”
宋天道眼睛微微眯起:“袁玉川的事?”
叶子轩轻轻点头,随后把自己跟袁玉川的恩怨说了一遍,又把双方的和平协议告知宋天道,希望后者能够约束宋家给袁玉川一点生存空间,毕竟没有人比袁玉川更适合掌控辕门,一旦是其他人上位,叶宫跟辕门又会厮杀个血流成河。
听完叶子轩的这一番话后,宋天道脸上没有半点为难,缓缓喝掉杯中的茶水后笑道:“虽然我不太想理那个弟弟,但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又有叶老和张老的背书,叶宫不会出尔反尔,我今天也管点闲事吧,我给袁玉川撑腰。”
“我会跟宋家人说,除非我死了,不然谁都不能动袁玉川。”
叶子轩闻言一怔,随后大喜:“谢谢宋老,有你这句话,袁玉川就心安了。”
宋天道轻轻摇头,和蔼一笑:“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你的胸怀打动了我,你为了这个国度的稳定,都愿放掉伤害自己的对手,我隔空喊几句话算什么?而且我一向喜欢看到中华儿女团结的画面,那是一个国家强大的基石。”
接着,他若有所思地补充一句:“我希望,你跟禁城也能和睦相处。”
叶子轩轻轻一笑:“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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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龙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三菜一汤,接着又端出一锅米饭:“吃完了,我还要跟我宝贝女儿聊天呢。”
他望向叶子轩笑道:“她这几天就会来这里逛一逛。”
叶子轩心里微微一动:小白要来了,也不知道,那丫头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上官龙收住闲谈的话题,招呼两人赶紧吃饭:“来,来,吃饭。”
“只怕,这饭,难于安宁吃一顿了。”
正要放下杯子的宋天道,忽然笑着抛出一句,随后右手一握,杯子碎裂八块。
一扬!
“啊——”
院子外面草丛,八人摔飞出来,肩膀全都染血。
东瀛人!
八人受伤跌出来后,并没有马上掉头离开四合院范围,反而向院子中的三人扑了过来,途中都拔出了武士刀。
杀人的事,自然是上官龙来做。
没等宋天道和叶子轩出手,上官龙已经冲入敌群,一刀挥出。
刀光爆射!
八人惨叫倒地,全部咽喉溅血,上官龙站在尸体中间,不染一血。
宋天道叹息一声:“你为何不对他们手下留情呢?你若手下留情,他们本不用死。”
“这把,不是菜刀。”
上官龙淡淡回道:“这是杀人的刀。”
接着他又望向叶子轩开口:“东瀛人很在意你的伤势啊,不然不会这样悍不畏死派人来窥探情况。”
不需审问,不需追查,上官龙看到这些东瀛人,就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
叶子轩叹息一声:“看来我要养伤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