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贯鱼一进到爹娘住的院落,就听见屋里夏初一喊了声:“快停下,黎川。”
她忙一准:“师祖,您看的到里面么?”
“看不到,房里另布了隔绝神识的高阶法阵。”一准道:“传讯你娘。”这个时候不知具体详细,不好打断黎川。
沈贯鱼自是扣动了传音坠心,然而夏初一不仅没有回,里面也没有她的声音了。
“娘,娘!开门。”她只好扣动房门的禁制,无奈始终得不到回应。
一准星君看着魔气越聚越多,都在房顶盘成一条黑龙的形状了,另一条有黑色的龙形形状的魔气也要汇拢。
“师祖,这也太夸张了。”七曜坊市本为道修主场,本就建立灵脉之上又有大型聚灵法阵加持,通常魔气都是被隔在坊城之外游离空中的。
“小鱼,拿你的天火去荡边缘的魔气。”一准将她扔到院门外,破开房门禁制。
又当即立断和神识探进来查看的丰年真君道:“丰年,来与我布阵收了魔气。”
丰年却是回道:“师叔,都向长老和法源寺的无解大师来了。”
“他们也是看到魔气来的吧,请他们进来。”一准举步迎出,那两位化神亦是缩地成寸快步进来。
双方未多作寒喧,三位化神同时凌空房顶,组成人阵打散了龙凤成型的魔气。
他们以自身婴火烧荡时,一准道:“小鱼,诛灭。”
“是。”沈贯鱼也一跃近至师祖给指出的空位,她今时结丹修为已然可以轻松些的驱动五行珠。
五株天火嗖嗖飞向五个方位,天诛阵转眼布好,魔气遇见了天敌,不消片刻烧的绢滴不剩。
一准三人又找到房内法阵阵眼,集结力量快速撬开。
沈贯鱼只听一声轻微的啵声,下面房间的结界破开了,紧接着咔咔两声,又有什么东西裂开。
她的神识紧跟着进入房间,里面的爹娘一起倒在成了碎块的家具中间。
他们身后不远,有个油亮发光的黑色玉塌,还好好的呆着没有动。
“爹,娘。”沈贯鱼一株天火绕过两人身后,人也随之下来。
可不待她落地,又被师祖捞上半空,“先别下去,那玉塌有些古怪。”
沈贯鱼这才注意到,玉塌的靠背就是雕刻着的黑龙不止一条。
且每条龙的眼睛似有暗芒流转。
正奇怪爹娘从哪里搞来的古怪东西,就听无解大师大喝一声:“什么人?”
“开阵。”一准开口,丰年就打开了防御结界的口子。
无解大师冲天而起双手成印,击向空中的一片云彩,都向长老也是剑气横斩而去。
云彩碎开,里面跳出个头上长角的魔族挡开两人攻击:“呀呀呀,老秃驴你们不讲武德,两个打一个。”
“阿弥陀佛,是道友先偷窥。”
“迦南宣,你什么时候躲在上面的?”都向出了驻地防御阵,直接站到他面前。
迦南宣:“怎么说话呢?本魔主看到精纯魔气时就到了,比你们两个早了十息不止。”
他眼馋的看向下面被掀了房顶的房间。
在见到沈贯鱼被一准护着拿五株天火烧黑玉塌,哇哇大叫道:“别烧别烧,那可是好宝贝。”
他急急的要冲进来,都向哪里会允,就那么左右拦着。
魔主不客气的动手了,但无解大师也飞来阻他,一时之间三个化神境在半空你来我往的过招。
虽然都很克制的只用部分法力,但也足够吸引很多修士的目光。
化神们只投来神识,而元婴修士就比较有意思了,像是炼气看到结丹真人打架一样,好些兴奋的组团飞近了看。
轮转王溯曜也在其中,但他更多的是在看沈贯鱼和那玉塌,驻地合上的防御阵还拦不住他特意的探查。
他暗自想:这就是母亲说的魔玉九龙引,可以助身有魔族血脉的所有生灵快速进阶。
房间内,沈贯鱼听到魔主的话,指挥天火的动作滞了滞,“师祖,还烧不烧。”
一准道:“真宝贝不怕烧,对魔族来说的宝贝,对修士就不一定了。
你看这九龙龙麟,上面都刻有引魔法阵。”
他踢开地上成沫的魔骨和灵石道,“之前你爹定然布下了聚魔阵引魔气,才触动了上面的禁制。”
沈贯鱼继续烧着:“师祖,烧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如停下吧,我爹娘还没有醒了。”
一准点头:“也可。”他手中法诀连出,迅速以灵力把房顶合上布齐。
沈贯鱼立刻收了天火,并顺手把黑玉塌扫入自己的储物戒。
“诶诶诶呀!”迦南宣之前分来留下的一丝神识扫见,马上推出对面两人的灵力波,“不打了,我找下面小修士买她的玉塌。”
说着,就飞身到太乙宗驻地的大门外,按人族礼数上门交易,这点他还是很懂的。
丰年不好赶人,只好请示师叔,一准星君布上结界道:“你先别喂他们吃丹药,我去去就来。”
沈贯鱼已经发现爹娘体内魔气灵气绞成一团,“师祖,可以用灵火化去么?”
“你的天火不行。”一准拍拍她道,“我找懂行的来。”
他去接待迦南宣三人了,沈贯鱼将爹娘移到自己带的塌上,问计扶桑木:“神木,你有何良策?”
扶桑木:“以前有全部树心可帮他们驱除魔气,现在不行。
但我可以弄醒他们,你愿意吗?”
沈贯鱼只考虑了一下,就道:“喊醒。”得听二人的切身感觉才好对症驱魔。
扶桑木飞出她识海,树叶团团裹住两人的头部,绿色灵光不断游走往复,不大会儿就见到他们的头动了动。
沈贯鱼随即收回神木致谢,轻声喊爹娘。
夏初一最先醒来,她双手刚刚长出新肤,还用布包着药,想伸推开盖眼的发,都难点。
沈贯鱼马上代劳,“娘,你们是怎么回事?搞出好大的阵仗把魔主都吸引来了。”
夏初一无法运功,只得借她的力靠起来,道:“你爹灵根尽断,恨不得去鞭尸方庐。
但他修炼多年,自知没有仙法接续灵根,就说要引灵炼体。
试了半天不见效,于是就和我说试试他从前看的魔焰宫秘法残篇。”
沈贯鱼无语,“你就任他乱试?”
“他是个病人。”夏初一身为丹师很清楚不能一味否定黎川的尝试,“别看醒来后没有失态,但不做点什么,信不信他能疯了?”
丹田刚复灵力尽失,失态他也得有力气,沈贯鱼问:“然后呢?”
夏初一经脉内针刺火烧般疼,她也只能用说话转移注意力,所以说的挺快:“我帮他布好小聚魔阵,他非得要拿出个黑玉塌打坐。
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淘来的。”
“不是淘的,是觉悟从洞明界的秘境回来后,送我的。
还说要闭关结丹后就会回到隐元界的分寺。
以后再见的机会就少了。”这时,黎川也悠悠转醒。
“是你强要的吧?”沈贯鱼和夏初一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