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林景川第一次与柳馥甄在一起的时候,林云都一清二楚。
林云点点头:“所以,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对待太子?”
“本来事关陛下家事,臣作为外人,不应该多嘴,但太子身上带着一股邪性,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让他继承了陛下的皇位,大端恐怕会被他推到更危险的边缘!而且,万一太子与柳青池私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约定,将来很可能会做出利好大岳的决策!”
郑有利并没有看出林云心中所想,还在认真的分析着。
林云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并不是对郑有利的分析失望,而是没明白他的真实意图。
林云抬手打断道:“够了!有利,你说的这些都对!朕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不过,刚刚听了太子的那些话,也让朕醒悟了!朕的确是亏欠他太多了!”
眼见林云的话锋突变,郑有利眼露一丝惊恐。
“皇上,您该不会是要…”
林云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大喝道:“你们都进来吧!”
守在门外的众人,一直在偷听林云和郑有利谈话。
但奈何君臣二人声音太小,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这次得到林云的首肯,众人都扎堆进门。
林景川一看到平躺在床上的林云,立即跪在地上,连着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父皇,儿臣知罪了!”
林景丰则神情激动,跪在地上,蹭着来到床前,一把抓住了林云的手。
慌张道:“父皇,您不要紧吧?儿臣真的被吓坏了!都怪太子不好,是他不懂事,惹父皇生病!”
而林景川依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匍匐在地上,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看着这个三儿子还这般稚嫩,林云眼底闪过一缕忧愁。
在一瞬间,他第一次有些质疑,这个三儿子到底行不行?
从他刚刚在外面的表现,再到现在,可不是他心目中优秀皇子该有的样子。
林云再看向站在人群前的林凤年,却依旧能保持镇定,虽然眼中带着对他的担忧,却让林云十分满意。
但这些想法,都是一刹那的反应。
林云抬手抚摸着林景丰的头,声音低沉,含笑道:“好了,景丰,父皇没事,刚刚只是怒火攻心罢了!另外,你们几兄弟可以相互竞争,但千万不要成为生死仇敌!父皇的初衷是希望你们能互相激励,良性竞争!”
林景丰一脸疑惑,虽然对林云的这个回答有些发懵,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而林景川就像有感应一般,猛然直起身子,眼见父皇看自己的眼神,第一次变的柔和,他再也绷不住,蹭着来到林云面前,趴在他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父皇!!”
林云同样抬手放在他的头上,安抚道:“川儿,你刚刚说的都对!这些年,苦了你!父皇不应该将你和你娘放在一起看待的!”
此话一出,瞬间震惊全场。
因为林云说了这么一大堆话,终于表现出另一种态度。
也预示着大端的朝局发生了重大转变。
林景丰和林凤年都瞪大眼睛,一脸惊诧。
而郑有利刚刚就有预感了,所以此刻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是低头不语。
至于林轩和王朝阳同样难以置信。
只不过,二人的反应截然相反。
林轩是狂喜,因为林云对这位太子转变了态度,是一个最为明确的政治信号。
证明太子即将获得认可,得到应有的权力。
反倒是王朝阳有些失落。
作为锦衣卫四大王牌之一的青龙队,乃是皇室最坚定的支持者。
所以,他很清楚林云对三殿下有多么看好。
可这次突然转变态度,难道预示着三殿下彻底失宠了?
此刻,林景川木讷的望着林云,心中充满了喜悦,他在这两年也算历经磨难,见识过不少事,也不似当初那般稚嫩单纯。
自然听出林云这话中蕴含的非凡意义。
但除了喜悦,他还有另一种情绪,就是扬眉吐气。
自己从小不受父皇待见,活得谨小慎微,就像是地上一只可怜的蚂蚁。
他心中最大的愿望除了成为继承者,另一个便是得到林云的认可。
这比什么都重要。
只有得到认可,才能解他的心魔。
但这一刻,林景川感觉人生圆满了一半。
“父皇,儿臣真的太高兴了!!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辜负您的这份认可!!”
林云欣慰一笑,朗声道:“朕宣布,太子景川贤德仁厚,能力出众,晋为监国储君,可监国参政,等回国后,兼管朝廷兵部吏部!”
林景川内心狂喜,不停的给林云磕头。
“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不负圣恩,做好太子的本分!”
而四周的一众官员却都傻了眼,一个个面面相觑。
林云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不悦道:“怎么?列位臣工是对朕的旨意不满意,对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跪在地上,齐声喝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喜太子实至名归!成为监国储君!”
虽然大家都感到意外,甚至有人不情愿,可还是向林景川行礼。
只有林景丰此刻心不在焉,他做梦都没想到,父皇会突然心性大变,无视了自己。
反倒被大哥反驳后,却直接接纳了大哥。
这是什么道理?
他现在搞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有林凤年此刻还能保持平常心。
他始终牢记着老师楚胥的教诲,要多用心思考,而不是用眼睛看和耳朵听。
因为以父皇的性格分析,就算真的对大哥林景川心怀愧疚,也不可能真的选择服软接受。
如果是这样,那父皇就不是父皇了,除非是老糊涂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又是父皇的一个阴谋。
林云面带微笑,目光扫过众人,忽然发现四儿子面无表情,在父子对视以瞬间,林凤年居然对他做了个鬼脸。
让林云顿时一愣,立即调整好情绪,收回目光。
内心暗叹,这小子有点意思。
这是什么态度?
难道这小子看穿了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