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保存问题!就算你将前面两个难题都解决了!但要如何保存大量的粮草和军械呢?”
“海岛都是潮湿温热的气候,大量粮草堆积在一处,如果没有妥善的储存方式,估计等不到开战那天,就会发霉腐烂!还有就是军械,就算是钢铁锻造,也必须按照时效进行保养,不然,弹药受潮轻者影响战斗力,重者直接报废,这在开战时可是致命的!”
一旁的杨林见他侃侃而谈,将每一步的细节都说的如此详细,内心是感慨不已。
这楚胥不愧是林云身边的顶级谋士,但凡涉及到大战略的行动计划,他都能面面俱到。
即使自己目前做不到,也能想到。
这就是林云重视他的核心原因。
毕竟,这个世界从不缺聪明人,或是一些厉害的谋士。
比如已经退休的杜生,就是相当厉害的人物。
可他的大战略眼光,却远不如楚胥厉害。
因为战略考量,看的从来不是眼前,而是如下象棋一般,既要算对方的每一步,还要算己方的每一步。
最可怕的是随时都要做好修正策略的准备。
这就更困难了。
任何精心布置的计划,都会随着人的想法发生微妙改变。
战略上的一丁点变化,都必然影响全局。
杨林微微仰首,看向石荣道。
“怎么样?听了楚先生的分析,你还有把握吗?”
他可不是故意打击石荣道的积极性,而是不想让石荣道丢人现眼。
接下来对西大陆开战,可是影响两片大陆格局的事件,稍有闪失,都会影响深远。
要不然,林云岂会等到今天?
一旁的石晶满眼期待的看向石荣道。
面对他们三人的注视,石荣道抱拳道:“当然有把握!只要皇上点头,下官愿意立即出海,亲自带队探寻整片大海,一定能绘制出完美海图!将来军事基地的建设,下官也保证能完成!最后关于粮草和军械的储存问题,就更不是事了!这可是下官的老本行!”
眼见他如此自信,楚胥起身道:“好!石荣道对吧?本官现在就进宫面圣,再将你的情况汇报陛下!你就静候佳音吧!如果你能完成后勤保障的全部任务,陛下一定会认可你!!哪怕最后陛下不答应,本官也有办法让你如愿以偿!”
石荣道大喜过望,再次跪在了地上。
“谢楚大人!不管结果如何,您和下官的姐夫,都是下官这辈子最大的恩人!”
石荣道自然不会因为楚胥帮忙,就疏远这个姐夫。
他就是心里在不痛快,可杨林毕竟是太尉府的首辅大臣,掌管着军政大权。
一旦得罪杨林,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
除非是林云特赦,不然满朝文武不会有人敢搭理他。
而这就是杨林在当今朝堂上的实力。
楚胥点点头,抱拳道:“杨大人,按照陛下的旨意,你最好在今天或是明日就动身出发!白帝城那边的船已经备好了!”
“没问题!楚先生,本官不在家这段日子,朝中的事就有劳你多费心了!要是陛下见荣道,你可要帮衬着点!”
“好说好说!那下官告辞了!”
之后,楚胥欣然离去。
石荣道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带着藏不住的亢奋。
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来大展宏图的机会了。
只要自己能替皇上解决心病,就一定能得到认可,接下来一步登天,继承堂哥的王位。
杨林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叹息道:“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姐夫送你一句话!你可要听仔细了!”
石荣道一挑眉,抱拳道:“姐夫请讲…”
“少年不知愁滋味,老来方知行路难呐!荣道,你这棵小树苗的根儿还浅着呢!我大端当今想为陛下效力的大有人在!比你聪明的人更数不胜数!真以为你刚刚提出的那一揽子计划,只有你能想出来吗?”
石晶气鼓鼓道:“老爷,你就不能鼓励鼓励他?人家楚先生一个外人都肯帮忙,你为何这么严苛?”
杨林冷哼一声:“本官严苛是为他好!他要是犯在本官手中,本官还能给他撑腰,但要是犯在皇上手中,他这条小命也就到头了!”
石荣道暗暗点头,抬手拽了一下石晶的衣袖。
“姐,你别和姐夫吵架!姐夫都是为我好!”
石晶勉强一笑:“荣道,你能这么想,姐心里真的很高兴!你姐夫是对你严苛,但绝对不会害你!”
“我知道!”
石荣道应了一声,这才对杨林躬身一拜。
“姐夫的提醒,小弟一定铭记于心!正如姐夫所说,小弟的确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但那个计划既然是小弟提出的,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做到!绝不会玷污我石家的英明,更不会辜负姐夫的栽培!”
听到这么一说,杨林面色稍缓,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你能说出这种话,看来姐夫压了你这么多年,也不算白忙活一场!记住,对楚先生一定要尊重,在官场上,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但要是私底下,他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能听!明白吗?”
杨林一脸高深莫测。
他能手握大端军政大权,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当初他虽然只是个情报头子杀手出身,但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还有林云暗中的培养,杨林早就今非昔比。
是一名完全成熟,资历深厚的政治家。
所以,杨林很清楚大端的官场水有多深。
石荣道暗暗点头,默默记牢姐夫对楚胥的评价。
这时,石晶好奇道:“老爷,楚先生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妾身刚刚看他人挺不错的!”
杨林沉声道:“他的能耐,岂是你能看透的?”
在他看来,如果林云是个无懈可击,达到完美的帝王,那楚胥就是职业官员。
别人将当官视作捞钱的生意,只有楚胥将当官视作职业。
经过这些年的接触,现在但凡有资格接触到楚胥的人,都一清二楚。
他是个大清官,既不贪财更不贪权,是纯粹的想要干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