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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二日早晨七点。

这一天和很多征召兵一样,板垣征四郎,不对,应该叫板征夷,已经穿上了军装,不过他的军装上并没有军衔,因为他还没有正式入役,只是刚刚接受了一个月的训练而已。

根据命令他们要出征了,要乘船前往美国——帝国已经对美国宣战了。

和很多人一样,板征夷若无其事和战友们一同出发了。

在训练营中,板征夷看到了父亲板征德,除了爷爷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过来送行,家人都来了,次郎、四郎他们也都讲假来了。

看着儿子,板征德显得很严肃,他只是嘱咐道。

“既然已经是帝国军人了,一定要尽忠报效陛下才是!切勿让帝国蒙羞!不要让家人因为你的行为蒙羞。”

母亲也显很冷静,她先是关切的问着儿子在军中的生活是否适应啦,伙食怎么样啦。然后,惠子又看着儿子说道:

“太郎啊,这是一次千金难买的出征。高高兴兴地去吧!如果不幸被米国兵抓住的话,那就剖腹自杀吧!千万不要让帝国军旗为你蒙羞啊!因为我有三个儿子,能够有儿子为皇帝陛下尽忠,那可是板家的荣耀啊!”

接着,她送给儿子一把介错刀,刀上刻有文字——玉碎。这当然也是她对儿子的一种殷切的希望。

母亲的话让板征夷笑了起来,他看着刀上的字,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母亲,儿子明白了!”

这一瞬间,板征夷只觉得母亲特别伟大。没有比这时更知道母亲的伟大了。在他的心中也坚定地发誓——我一定要欣然赴死!

母亲就这是这样笑着和他告别,并激励他毅然赴死,为了帝国,为了皇帝陛下!

看着母亲,板征夷说道:

“母亲,如果我死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啊。”

“我有三个儿子!太郎放心的去吧!”

母亲愉快地答应了。得到母亲高兴且爽快的承诺后,板征夷只感到心中再也没丝毫的遗憾了。

可以坦然的赴死去了!

“所有人,集合!”

终于在军官的喊声中,一千余名本地的在训兵迅速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在长官的号令下,他们同时对着国旗和军旗敬礼,目视着飘扬的帝国日月旗。

板征夷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可以康慨赴死了!

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想起了,在少年时,帝国军人在学校礼堂里的演讲。

“最忠勇的士兵,既不是上等兵,也不是一等兵,同样不是二等兵,而是作为帝国的军人在赴死之时毫不犹豫地勇敢战死的士兵!这才是最忠勇的士兵!”

关帝作证!

我一定能够成为这种忠诚勇敢的士兵!为帝国,为皇帝陛下效忠!

想到这,板征夷的心里冒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欢喜!

这种欢喜是发自内心喜悦!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期待,那是对于荣誉的期待。

下午三点,一千六百本地的在训兵从营地出发了。

在他们出发的时,送行的民众早就挤在了路边,甚至就连学校也放假了,为了给他们送行。

队伍为了与充满爱国热忱的民众相呼应,特地绕一程远路走向车站。路边的民众拥挤着,在一片欢呼声中为他们出征送行。在民众中发现了熟人的战士,会离开队伍一一与众人惜别,对此,没有军官会阻拦。

而板征夷整个人都沉浸在沉重的对国家的赤胆忠心之中。因此,对这种民众的集会、欢呼,还有这种沸腾的热情,他都是泰然处之的冷静地观望着,只是报以微笑。

终于,他们到了火车站,在上了火车之后,战士们纷纷从列车所有窗口伸出脑袋和手臂,而在月台到处都挤满了的人,在人群之中有一些女人四处奔跑着,似乎是寻找丈夫的身影。

这种离别之情在月台上再寻常不过。

“都……”

汽笛声响起了,机车吐着白烟轰隆轰隆地响了起来。在列车开动了。群众的叫喊声像是浪潮似的响彻天空。

“万岁!万岁!”

最终所有的喊声,都汇聚成了这一句话。

这简单的两个字,在成千上万人口中汇成了一首伟大的交响曲,一张激情澎湃的交响曲。

在这首充斥着爱情、离别、激励、思念等诸多感情交织的交响曲中,列车驶出了站台,把人们激昂的欢呼声远远的甩在了后边。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首交响曲都没有终止,沿途,无论是傍晚,还是深夜,甚至就是凌晨一两点,沿途送行的人们都是络绎不绝的,人们点燃了红红篝火,就那样站在路边,等到列车通过的那短暂的瞬间。他们在铁路旁边点燃红红的篝火,用一阵阵欢呼声,向他们的战士送去发自内心的激励。

交织着众多情感的欢呼声,一次次的在铁路两侧响起。

终于,两天后,列车抵达了江户港时,等待战士们的是同样的欢呼,同样的激励。在板征夷等人下车列队上船时,在泊区一艘来自大唐的巡洋舰上,大唐的海军官兵也在注视着他们。

“哎呀,真想不到啊!”

站在“致远号”巡洋舰上的舰桥上,舰长邓世昌用望远镜,看着码头上手摇着彩带为军人送行的东瀛人,不禁感叹道。

“东瀛各地民众从军热情居然如此高涨,真不愧是帝国孝子啊!”

帝国孝子,这是很多人对东瀛的说法。因为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们确实一次又一次的为帝国流血流汗。

“哈哈,舰长,要进朝鲜人听到你这么说的话,肯定会不高兴的,他们可是自诩朝鲜才是真正的大明孝子啊!”

大副梁泽宽的玩笑,让邓世昌笑道。

“朝鲜只是嘴上的孝子而已,身体上不够诚实,要论孝……”

手指码头上列队等待上船的新兵,邓世昌神情凝重道。

“东瀛以2400万之人口,能在一月之内动员60万大军,且未能入伍者无不是痛哭流涕,恨不能尽忠报效,如此,才是真正的帝国孝子啊。至于朝鲜……鼠目寸光,其为大明守孝两百余年,本应以赤诚之心,投之以帝国,可惜,其国君鼠目寸光,未能抓住良机,如东瀛一般,为帝国之行省!可惜,可惜……”

邓世昌之所以会这么感叹,是因为直到现在朝鲜仍然游离于帝国之外,一边言道“大明孝子”,一边却又不愿意敞开国门。

到底谁是真孝,谁是假孝,一眼看个清楚。

“久而久之,”

在舰长感叹着朝鲜的可惜时,梁泽宽倒是说道。

“别说朝鲜了,朝鲜不过一弹丸之地,于国际大事无碍,可是我们……”

顿了顿,梁泽宽说道。

“我们又该做立场,是随同帝国共进退?还是……舰长,听说最近英国大使频频出入宫中,我担心会不会……”

不等梁泽宽说完,邓世昌便说道。

“放心吧,京师之中或许虫豸甚多,但是他们还不至于敢勾结英人,背刺帝国的,况且,即便是他们愿意,我们也不会愿意的!”

说罢,邓世昌又命令道。

“让所有人做好启航准备,等到帝国军方的运输船完成登船后,我们按计划访问夏维夷……”

什么是访问啊,分明就是护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