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嫁入侯府后,日子与以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每日按照惯例要去饕餮楼与颜悦坊看看,还有新开的客栈,已经快要完工了。
甜竹在她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对这些东西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小月第一次跟着少夫人出来视察工作,见到一切都是新奇的。
“少夫人,没想到您一人竟撑起了如此大的产业。”
她从前只是听说过李雯做生意厉害,可今日跟在她身边才知道,她可比传闻中的要厉害百倍。
“你日后也跟着我一块料理生意,这样我又多了个帮手。”李雯笑着回答她,手里翻看着这几日的账目。
小月受宠若惊,刚想要跪下致谢时,甜竹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
“你可不要和少夫人讲这些虚礼,等你在她身边待久了之后,你便会知道,她是这天底下最没有架子的主子。”甜竹的笑容发自内心。
一行人处理完生意之后,李雯才回到侯府核对贺礼。
“少夫人,这季崖公莫不是写错了?为何这礼单上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小月将礼单递给李雯。
她看了看,果然除了自己和周正的名字之外,还写了一个人,叫做陈岚,可她对这人完全没有印象,定不是她与周正的至亲。
“先把这东西留下,我到时候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核对完贺礼后,李雯又开始准备回门的东西。
周淑兰当初让她将九十九抬嫁妆全部都带回了侯府,如今她手头上有许多可以自由处置的财产。
李雯的想法是将一部分银子投到生意当中,这下就不用担心资金链的问题,而且还能够钱生钱,不至于坐吃山空。
三日后,周正特意抽空陪李雯一块回门。
周淑兰在家中翘首以盼,周大嫂一边张罗着下人打扫庭院,一边笑道:“母亲,你怎的这么着急?他们大约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到呢。”
“我哪有着急了。”周淑兰不好意思的走到内庭里,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
周大嫂揶揄:“您这还不着急呢,莫不是忘了您今日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不过让我说啊,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三弟与三弟妹感情深厚,想来三弟妹在侯府也不会受人欺负。”
有时候周大嫂也会心生疑惑,为何周淑兰和李雯的感情比她和周正的还要好,她起初还以为周淑兰是想儿子了,没想到她一直惦记着儿媳妇。
“侯府是什么地方?定和我们寻常人家不一样,再说了,她那个新婆婆如此厉害,她要吃些亏也是正常的。”
周大嫂默默的摇了摇头,当初周淑兰可也是人家口中的恶婆婆,不过现下已经转了性,过去的那段记忆也已逐渐模糊。
“回来啦,姐姐,姐夫回来了。”文驼又是通风报信的那一个,他在离家门口一里的地方守着,远远看见他们的马车过来,便立马往回跑。
“母亲。”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李雯如今越来越有世子妃的风范了。
“母亲。”周正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木槿花的镶边,袖口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边,和腰上的羊脂玉佩交相辉映。
文驼看见他们两个的第一眼,心里默默想到了珠联璧合四个字,才短短几日未见,李雯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看上去更加沉稳了。
“快进去坐下。”周淑兰拉着李雯的手,走在最前头。
“怎么,这几日在侯府可还顺利?”虽说她知道李雯是个不会吃亏的性格,但免不了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李雯笑着摇摇头,安抚对方自己现在的情况很不错。虽然叶环对她仍旧阴阳怪气,但好在其他几个姨娘已经表明立场,不会与夫人联手对付她。
周淑兰无奈的叹了口气,加入定北侯府那样的深门大院,自然要做好心理准备,叶环一日不接纳她,她便一日不能够放松警惕。
她们二人来到房间里说些体己话,周正则在前厅与大哥大嫂交谈着,原来周二哥现在情况已经很不妙,怕是时日不多。
可周二嫂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世,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来问问周正的意见。
“我们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老二身上中的是慢毒,现在已经无力回天,这些日子完全是靠喝药吊着最后一口气。”周大哥深深的叹了口气。
虽说周二哥犯了不少浑,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眼睁睁看着他日益消瘦,命不久矣,他这个做哥哥的实在不忍心。
“对他们夫妇俩,我们已仁至义尽,二哥那边,我会好好安排他的后事,至于二嫂,她与孩子我也会安排人照顾着。”
周大嫂赞同的点点头,周二嫂见周二哥没有活头了,这些日子不知道有多闹腾,她隔三差五便要亲自去警告一番。
若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周大嫂早就不能让她继续吃白饭,不管是家里或是酒楼,都有杂活可干。
就在李雯准备起身与周淑兰一同去用午饭时,忽的想起自己还有一事没说。
“母亲,在你的记忆中有没有一个叫做陈岚的人?”
李雯自从在礼单上看到那个名字之后,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可效果甚微,她便想到了周淑兰,也许在原身的记忆力有这个人的信息。
“好像是周正的生母。”一段记忆猛的进入周淑兰的脑海里。
原来陈岚是周正的亲生母亲,那么季崖公在礼单上写上她的名字,就代表这两人相识。
李雯皱眉,周正的亲生母亲并不是肖琦的正妻,甚至连个姨娘都算不上,季崖公又为何会认得她?难不成他们之间?
李雯和周淑兰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在周淑兰这里得到答案之后,李雯便心事重重,陈岚离开时周正还小,她也不清楚对方对她的母亲是否还有印象?
若是直接问,岂不是戳破了他母亲与季崖公的事情?
“不好啦!”文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