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让开吗?”
眼瞅着拓木海陷入了犹豫,陈天良不屑一笑,再次加重了自己说话时的语气。
在他看来,拓木海此人心思深深,善于隐忍,只要自家太师还没有和西域联盟彻底的翻脸,这名龟兹王的下属就绝对不敢做出任何破坏双方关系的举动,否则的话,别说是权华太师了,就连对方自己的主子龟兹王都饶不了他。
然而,出乎陈天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拓木海,在听到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心中就像是彻底的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脸色瞬间坚定了许多,原本已经有些想要后撤的脚步,更是如同被钉死的木桩一样钉在了原地。
“还请主将宽恕,”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陈天良,拓木海的语气坚毅,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属下绝不同意主将对于赫连山尸身的这种做法,他毕竟是咱们西域联盟的将领,西域英魂不能轻辱!”
“还请主将收回成命!”
其实对于拓木海来说,所谓的赫连山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不过如今为了这件事情,原本已有倒向陈天良倾向的诸多西域将领,再度与对方产生了裂缝,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然不复前几日的和睦融洽。
这在拓木海看来,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要今日他能在此事上顶住陈天良的压力,拒绝其对赫连山尸身的处理,必能将前几日因为落入对方算计之下而损失的威望弥补回来,甚至于,利用这个机会让诸多西域将士看清楚陈天良的真面目,将双方推至一个极端的对立面。
如此一来,等到西域联盟和权华太师正式翻脸之后......
他们才能更加顺利的将陈天良除去!!
“不只是赫连山,所有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士都是属于咱们西域的勇士,我们绝不能让他们的尸骸堆积于千岩城之下,任人践踏,”既然心中打定了主意,拓木海自然要用强有力的言语表明自己的立场。
此时此刻。
拓木海的脸色庄严肃穆,他的每一言每一语,简直就是说到了在场诸多西域将领的心坎里去了,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吸引了众多充斥着好感的目光,就连那些前几日在陈天良的算计之下,对拓木海颇为不满的西域将领们。
此时在他们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一丝颇为满意的笑容!
‘尽管拓木海前几日处事有些无情,可终究还是心向咱们西域人的嘛!’眼瞅着拓木海为了这件事情不惜和陈天良对上,人群当中的众多西域将领,彼此对视之下,都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中的认同之意。
“真不愧是龟兹王手下的得力干将!”
“看来我们前几日是错怪他了!”
“倒是陈天良这个家伙,前几天才装出那么一副温和的嘴脸,说什么想要和咱们共同合作,一起打败南墨大军,一起对付南墨帝国,结果这才过去几天啊,就露出了这副丑陋的嘴脸,真是让人厌恶!”
“正所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照我看啊,不管是那些南墨人也好,亦或者是这些西元人也罢,他们这些中原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咱们竟是差点被他给骗过去了!”
有了拓木海这名先锋副将的加入之后,这些西域将领的底气顿时厚实了不少,更是敢当着陈天良的面直接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不过虽说是小声谈论,但是当在场谈论的人数越来越多的时候,这股声音亦是显得十分响亮。
几乎在一瞬间,陈天良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彻底的黑了下来!
他的双眸通红,满含煞气。
不断的扫视着在场众人!
“你们这些家伙,”说话之时,陈天良牙关紧咬,简直是恨不得直接扑到周围那些议论之人的身上去,再狠狠的咬上一口,“别忘记了,我才是这支先锋大军的主将,你们如此目无尊上,不听从我的安排,要是耽误了太师的计划,你们担当得起吗?”
“还不都快给我让开!”
怒火攻心之下,陈天良也顾不上什么拉拢众人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擅长隐忍谋划之人,上一次能够算计到拓木海,纯粹是有着来自于权华太师的幕后策划,提前将所有的计划都给他安排好了,陈天良只需要按照相应的步骤进行下去,就可以圆满完成。
事实证明,如此简单的安排,哪怕是牵着一条狗,都可以顺顺当当的进行!
而他,自然也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来!
可是现在,眼瞅着攻城计划的不顺利,陈天良自己很有可能无法实现当初在权华太师面前夸下的海口,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一旦爆发,便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将他的脑袋给砍下来。
在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之时,陈天良本就不多的耐性更是早已消耗殆尽,根本就不想去管,也没有工夫去理会那些西域将领的心情。
这些西域人爽不爽,关本将军什么事啊!
然而,陈天良的这种态度却是彻底激怒了在场的诸多西域将领,原本还心有顾忌的他们顿时来了劲,齐刷刷地挡在了陈天良的面前,营帐之内,拥挤在一起的人群,宛如一堵厚厚的铜墙铁壁一般,让陈天良根本就别想向前迈进一步。
别说是他了,就连他身边的那些个亲卫,以及少数几名同属于太师权华麾下的前西元帝国的将领们,此刻都已经被愤怒的人群给分散开了。
根本就没有办法突围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眼见双方局势朝着越发不妙的方向发展,陈天良也不免暂时收缓胸中的怒火,用一种看上去很凶猛,实则内里虚弱的语气诘问道,“拓木海,你这是想要聚众兵变吗?”
“属下不敢,”然而,面对陈天良的责问,拓木海的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一种不变的淡定神色,但是回答问题时的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的动摇,十分的坚定,“我们只是希望主将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令咱们彼此双方脸上难堪。”
“只要您答应,我等众人这就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