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山猪又提到个“神助理”的名字,再听到阿玲还曾吵闹的情况,小兔下意识地以为又是个与山猪有情感纠葛的女子。
或许是山猪的情感线太『乱』,让人不得不往那方面想,而事实上神助理和山猪没半点暧昧。
神助理只是个当文员的小助理,之所以名为“神”,是她分析别人心态,预测命运挺有些独特处。
山猪刚调到达因县的中国死海景区时,盐海酒店才试营业,经营状况不太好。
感情受挫,事业要重新起步,山猪每天过得浑浑噩噩。才去半个月的时候,他连身边工作人员的名字都记不全。
听山猫说了他这情况,清道长邀山猪去叙永县聚聚,让他散散心。
离开青城山后,清道长住在一个亲戚家的小果园里,为了让他住得舒适,把看守果园的单间小棚屋修成了三间大瓦房。
自从清道长住了进去,农家果园竟热闹起来,来拜访他的人络绎不绝。
山猪去的时候,清道长正和其他人谈话,打过招呼后暂时没理山猪。
山猪一个人在果园里『乱』走,迎面碰上一男一女,那女的有些惊讶地和他打招呼。
那个女的就是神助理,男的是她新婚丈夫,因山猪对员工不熟悉,一时之间没想起她是谁。经提醒后,才想起是下属。
偶遇后聊了几句,得知神助理的丈夫算清道长同族侄子,山猪对他们也生几分亲近之意,谈话时也因此少了戒备心,越聊越投机。
神助理和丈夫是在沪城相识相恋的,因婚后想要孩子,决定都在离家不太远的地方找工作,所以神助理放弃在合资公司的高薪职位,甘心在达因县的盐海酒店当个小小办公室文员。
经这番了解,回去工作后,山猪当然对神助理颇为信任器重。
一个多月后,酒店经营状况渐渐有起『色』,可种种情感纠葛仍然让他焦头烂额,甜甜反复纠缠更影响到他正常工作,为了避开这些烦恼,他所有电话都让神助理转接,还让神助理帮着处理些不太紧要的事务。
过了一段时间后,其他人也没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可阿玲犯起嘀咕了,怎么每次给山猪打电话都是个陌生女人先接?白天在办公室还罢了,晚上要联系山猪也是和这个女人通电话说清情况,再转达让山猪回拨过去,这肯定有猫腻儿!
后来,阿玲在神助理接电话时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本来让神助理转接电话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没想长期这么办的,了解到她受委屈后,山猪只得让她就管帮着转接工作时间的电话。
晚上能和山猪自由通话了,阿玲每晚都会聊很久,并提出若是山猪很忙抽不出空回家,那她星期天带大仔到盐海酒店团聚。
山猪不想见她,星期天抽时间接了大仔到身边,让她没理由来见面。
因山猪只接儿子不接娘的行为,阿玲又哭着找阿艳想办法,阿艳说他不回来,咱去找他,和姐姐一起到了盐海酒店。
阿玲姐妹二人到了办公室走廊外,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逗大仔玩儿,而山猪在开会不肯见她们。
那个逗大仔玩儿的年轻女子就是神助理,阿玲听出她声音是帮山猪接电话的女子后,拉着她哭喊起来,说什么抢了老公就算了,别再来抢儿子……
阿艳可不只是哭喊了,和神助理推搡拉扯起来,保安来了才制止。
怕以后再有类似事件,为了尽快解决问题,山猪才不顾阿玲感受公开办“分手宴”。
后来阿玲虽明确说了再不管山猪的事,但这事对神助理造成很大负面影响,坚持要辞职。
给神助理办好离职手续后,山猪怕给她家庭生活带去阴影,让她约她丈夫出来一起解释清楚原因。
本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清楚,但没想到神助理丈夫早从清道长口中对山猪有所了解,简单几句话把事情就说清楚。
并且,神助理丈夫对妻子是百分之两百的信任,妻子受人误解,被人抹黑,他只是万分心疼妻子,没生半点猜疑心。
山猪对此感到欣慰的同时,也非常羡慕他们夫妻的相处状态,聊着聊着说起他自己的婚恋状态。
对于山猪的境况,神助理没有数落他太花心才自讨苦吃,也不怂恿他勇敢追求个人幸福,而是认为山猪经历特殊,心态与常人不同才造成这种局面。
更指出山猪对小兔和阿玲的态度不正常,类似把小兔当成了早有婚约的正妻,把阿玲当成了买来伺候病母、达成病母看他早些传宗接代愿望的小妾,这种态度才是处置方式错误的根源。
神助理还说,山猪应当把阿玲视为恩人、亲人,诚心偿还孽债、弥补过失,可以不涉及男女之情,但不能过于冷酷。
然后,神助理还问山猪,对于小兔是真的情投意合而放在心上?还是看着她长大,投入太多关爱,舍不得让给别人才念念不忘?
山猪想了很久,最终回答他也说不清楚,总之不想和小兔分开。
随后,神助理分析说,山猪和小兔内心最契合,可能与他们两人生活环境、成长历程相类似有关。
山猪内心向往的是传统家庭生活模式,且大男子主义倾向严重,很多日常生活习惯,与甜甜、冰儿等等典型城市女孩难以融洽;
而阿玲又太与时代脱节,与失去自我的旧式怨『妇』类似,和渴望精神交流的山猪难以相处;
小兔和山猪都在乡村与城市之间辗转,思想也『揉』合传统与现代,又加之认识多年,不论生活习惯还是社会认知都很接近,几乎不需要磨合期便能相处融洽。
但是,要等小兔和山猪能够真正心平气和地看待生活中的许多烦恼,接受并正视彼此感情,学会巧妙处理情感矛盾,才会收获幸福。
“我认为神助理说得不错,我们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好,才弄成这般局面。当然,主要是怪我处理得很不好。不过,神助理都说了我们只要慢慢把问题妥善处理好了,终究会收获幸福的,你也不要耍脾气了,我们别断了联系行么?”山猪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小兔。
“可能等问题解决好了,我们的感情也磨没了。”小兔搓搓发胀的头,颓然说着。
小兔也觉得神助理所说有些道理,可道理是道理,具体该怎么做呢?那个简要协约上的条件要实行起来会有太多难题。
比如,不让孩子和孩子的老师同学知道父母分手的事,那是不是需要在孩子面前扮演恩爱夫妻?
还要求出席阿玲娘家的红白喜事,去婚宴、丧宴、生日宴之类场合时,山猪该怎么介绍自己?山幺爸、山猫代表他去的时候,他们该以什么身份去?
关于抚养费,二分之一的收入怎么界定?山猪工作不稳定,工资也不高。所用的车子、物品多半属于他人有事相求赠送的。
若要关心大仔,直接给大仔或山幺爸打电话不行吗?接大仔到身边照顾也可以,为什么要规定为给阿玲打电话?
再说不准赶阿玲出门,房子如果以后拆迁,山幺爸、山猫、阿玲、大仔他们不可能再如农村共住大院子,单独住一套房子算不算被赶出?
更难办的是,阿玲要求死后葬在山家坟园,以什么身份葬?山猪的妻子还是妹妹?
小兔觉得山猪答应了这些条件,是补偿失宠小妾的心态,而不是现代男女感情变淡了分手的心态。
而阿玲明显存了想法才提这些要求,以为这么断而不断,年深月久一直不清不楚拖着,山猪终要回到她身边。
小兔不是圣人,也有私心,也希望山猪和阿玲分手,但这点私心还不足以让她没道德底线。
小兔希望他们分手时所立条约明确定出责任和义务,并给阿玲时间想通,要主动放手而不是被迫放手。
至于阿玲能不能想通,那只能看小兔和山猪的缘份够不够,那是无法强求的。
小兔盼着阿玲与山猪能互相谅解和平分手,而不是这样互相要挟,还暗耍心机。
这般结果,小兔不能接受,她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跟山猪不明不白地交往。即使从前,若非在反复劝说下误信阿玲已接受和山猪没感情的现实,她也不可能靠近山猪。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你忘了我吧。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我和你的思想观点不同,我不该对你有非份之想。我错了,整个事件都是我错了。”小兔紧攥双手稳住情绪,身体还是不受控地轻颤着。
她内心一遍遍告诫着自己:已经错过一次,已经给别人和自己都带来无尽悲伤,千万不要再犯错。
处理事情会付出钱财多少,小兔并不在意,如果阿玲是个贪财的女人,提出要很多钱才肯分手的话,哪怕让山猪贷款付钱,以后共同还债都可以!
可惜阿玲并没有提出具体要多少钱的要求,小兔只能退出。
若欠了钱,只是个早晚能还清的数字,欠了情则是永远还不完的孽债!
“只有那些文绉绉的书生才无病呻、『吟』说什么不想忘又不得不忘呢,我忘不了谁绝不去忘!可以给你时间缓缓,但你别用看毒蛇似的眼光看我。”山猪『逼』视着小兔。
小兔看山猪的眼光的确掺了厌恶、疑『惑』与恐惧,但不是觉得他像毒蛇,是觉得他像野狼。
也许是小兔的态度刺伤了山猪的心,他的眼神渐渐从狠厉霸道而变得悲凉落寞。
后来,山猪却又自嘲地笑着甩甩头,对小兔说:“罢了,你被我牵连受了很多苦,你怨恨我也难免。嗯,说点儿有趣的,神助理问了我一个心理测试题,还分析了每种选择对应的『性』格与命运,我念给你听听,看看你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