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问题盘绕在脑海,情绪正是又急又怒,卫生间中热水蒸腾出雾气弥漫,一对且爱且恨且怨的情侣身躯如蛇扭动。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小兔推着山猪,只是双臂绵软无力,说是“推”,不如说是“抚”,行动不见成效,问题也很白痴。
“在做什么?当然是洗澡……骑行过来扑了一身的灰尘,又炒菜再逛小吃摊沾了满身油烟味,得好好洗洗……”山猪嗡声嗡气答着。
“还不到六点,太阳都还没落山,等……等吃了晚饭再洗。”小兔说着拙劣借口。
小兔从小自立,五岁之后就是自己洗澡,连兔妈都没见过她成年后的身体,这跟山猪一起沐浴,她实在难以接受。
想到这儿,她又突然发现个问题——衣服还穿着呢,淋湿了后出门该穿什么?小挎包里有一套换洗的衣裤,可出门时匆匆忙忙,所以小挎包忘在寮棚的女客房了。
小兔想东想西,说这说那,山猪也不和她多说,双手给她搓洗着长发。
满头的洗发水泡泡,满脸的水珠,小兔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总是比山猪的反应慢半拍,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急忙说:“等等,等等……我没有带换洗衣服过来,别弄湿了衣服……”
“对哦,我们还没脱衣服……多谢老婆提醒。”山猪压低了声音轻笑,让笑声听来有着阴险狡诈的意味。
衣服本来早就淋湿,突然想起来提这么弱智的要求,小兔自己都要认为是在暗示和挑逗什么了……
三下五除二,绮靡春光就一览无余,可小兔闭目不敢看。以前发生过什么,她记不得了,当时很不清醒,要清醒面对,还有一道很高的坎儿……
小兔忍不住瑟瑟发抖,紧紧抱住撩拨她的山猪:“求你了,你的手别『乱』动……就这样站着不动,一动不动……我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做不到迎合你让你高兴……要是惹你厌烦了,你直接赶我走,千万别嘲笑我……我可以离开,但受不了讥讽……”
水雾氤氲,他们彼此在对方眼里变得模糊,因了模糊反增几分朦胧美感。山猪凝视着小兔,发出沉哑低叹,而后真的任由她抱着,不再『乱』动。
待她情绪渐平稳,山猪才开口说:“所谓‘小别胜新婚’,我们是新婚燕尔,又是三天两夜小别之后,最是情浓时,你忍心冷落我?”
“我们以前真的已经那样过了?可不可以先讲讲最开始是怎么发生的……”
山猪吻了吻她额头,捧起她的脸颤声问:“老公这会儿太激动,真的忍不了,能不能等会儿再慢慢和你说……”
“可是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有点儿害怕……”
“别怕……我们是夫妻,你可得牢牢记住,我们是夫妻了,不再是兄妹,这是很平常的事。”
山猪热烈的吻起小兔,小兔不能拒绝,或者说不愿再拒绝。
然而,陌生的身体反应让小兔脸红气喘之余,隐隐感到恐惧,思维渐渐『乱』了,随即空白。
放纵、沉沦,把理智封锁,让心意做主!
等小兔意识再清醒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藤椅上,耳边是“呼呼”热风吹过。
她歪歪头,见山猪正在用电吹风给她湿漉漉的头发,她浑身上下只裹了条浴巾。
“很快就吹好,我们等会儿再慢慢说话。”山猪见她面带疑『惑』神『色』,轻笑说。
小兔从窗上映进的微光中看出,应是夕阳西下之时了。发丝吹干,躺床上,盖好薄被。
“你的专属客房怎么会没有你的睡衣?”小兔向他投去怨念的眼神儿,连微波炉都搬了进来,却没准备睡衣,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原以为自己匆忙中没带睡衣来,他总该有的,穿他的睡衣也总比什么都不穿好吧?
“我从来不穿睡衣!睡觉的时候就该是最放松、最自由的时候,还弄衣服来裹着干嘛?”山猪振振有词说着理由。
见小兔皱巴着脸,笑着拧拧她的脸蛋儿,说:“这样能让我们贴得更近,再薄的衣服都是一层阻隔。身体靠得越近,心也隔得越近。”
“这样亲密无间的事,我们不配做。”激情渐褪,小兔眼中又积满忧虑。
“不是‘我们不配做’,是我不配,我知道自己不配再拥有这般美好的感受,可我管不住自己。我试过管好自己的心,试过很多次,可真的没办法管住自己。”山猪把小兔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小兔内心的焦虑感缓解,山猪此时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没有任何邪念,温声说着:“我虽一次又一次的示好,却也只想先好好谈着,等你慢慢接受,真没料到发展这么快,只能以后好好疼惜你了。”
内心很纠结,只因对未来很担忧,对阿玲很愧疚,但并不后悔跟山猪在一起,小兔紧握了握他的手,表示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唉……你还记不记得刚才的体验?”山猪问道,有问题就得解决。
小兔摇了摇头,先前发生的事有模糊印象,但记忆中的一切并不清晰,关于那些事的体验更是如被抹去般丝毫也不记得。
”我尽量动作轻柔了,怎么还不记得?想让你跟我一起感受天堂般的快乐,这样我在天堂你在地狱多没意思。”
“不是地狱那么可怕,就是忘了。”
山猪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还不懂那些?我以为你准备好了,第一次的时候你确实没有反抗,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懂我们是什么关系吧?”
“不是不懂,是忘了。学校的生理卫生课我学得很好,妈妈也给我讲过一些,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不该发生,也就记不住了。”
“忘了?忘了……”山猪轻抚她脸颊,用下巴抵在她头顶蹭来蹭去,“为什么会忘?嫌弃我不够温柔,我让你讨厌?可我明明记得,除了第一次你很难受,随后两天有些不适应,再之后就跟我很默契,我们很甜蜜的……”
小兔解释给他听,不是讨厌他,而是小兔的思维分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小兔想以柔情抚慰当时消沉的他,另一个小兔则坚持理『性』对待他们的事。
这么一说,山猪明白了些。然后,他对小兔讲,那天晚上,他在柳林中独自徘徊,心空比夜空还灰暗,小兔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递上小铜钩。
他默默接过小铜钩,转身继续发愁,可腰上突然一紧,是小兔温软的手从背后抱住他……
山猪回想当时情景,神情若痴低语:“当你说愿意永远陪着我的时候,我真觉得满天星星都亮了!你可能要笑我傻,因为星星本来就是亮的——你不懂,那段日子我看满天星星都闪着冷漠的璀璨,璀璨而没有光亮,可那一刻亮了起来,是能照亮黑夜的光亮!”
“那么说,是我主动抱你,表『露』心迹了?”小兔在意的重点是,他已转身,而自己从他背后抱住他。
“我早就对你表『露』心迹,你何苦要掩藏你的心?你接受我的感情,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这就是好结局。”
小兔心神剧震,咬紧下唇才强迫自己平静。而后,讥诮冷笑说:“到头来,我还是犯贱了……”
鄙视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人家已经转身还要去抱,那是狐狸精才做的事。小兔自问,这勾引人的狐狸精怎么可能会是我?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山猪翻身压上,蹂躏着酥白峰峦,双眸暗燃怒火,“你这么自责,我是不是该以死谢天下?你这么说,真比拿刀剐我还狠!”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不该这样……不该的……”
山猪俯身在她耳边说:“你都明白的事,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明白又有什么用?我想放开你,放你去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可目前为止没有出现那么一个人,天下间也许没有谁比我更愿意用心呵护你,而我心里片刻也不曾将你放下。既然这样,我绝不会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