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是卑微之色,更少有人能将绿衣穿得美,林芷君此时浅绿纱裙飘动,很美!肤若凝脂,腰若细柳,这般的女子才衬得出绿色文静清新。
初看林芷君是秀雅婉丽的小家碧玉,再细看眉眼,则有魅惑之感!在外貌的美丽之外又添了别样动人气质。
听到凌若风要让她去向师门长辈请罪,斜瞥着凌若风说道:“我上山来自有我要做的事,最多两个时辰自会离开。要是耽误了我要做的事,信不信我会拼死将这羲明山搅得天翻地覆?”
劲风乍起,凌若风才不听她威胁,红雪拂尘应手而出,狠狠掸向她!
“四师姐,不要伤了和气!”
呼声响起时,白回风手中已现锁心玉瓶,瓶口缭绕玉白水雾,那水雾裹满红雪拂尘,将凌厉的劲气全都化去。
凌若风心中恼恨无比,一咬牙,十指翻飞,换了个指诀御使红雪拂尘,定要将林芷君拿下。
红雪拂尘还没有挣脱水雾束缚,程浩风已经跃到两个师妹中间,双手展开画圆,灵气光圈形成,阻隔开两人。
“三师兄,你傻了?快躲开啊,你功力原本不高,怎么抵得住神器攻击?快躲开!”
凌若风高声喊着的时候,白回风已经撤了锁心玉瓶,两边灵力不均衡,程浩风重重仰摔在地!
凌若风也赶快撤了红雪拂尘,去扶程浩风,而白回风已经拉着林芷君跑向后院。
“三师兄,有没有伤着?”
程浩风摇摇头,躲开凌若风伸来的手,劝说道:“林师妹偷偷回来必有原因,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不要逼迫。”
他以手撑地,先挣扎着坐起来,再慢慢摇晃着站起来。
凌若风看他这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懊恼:“你怎么总是拒绝我?你一心一意为那个小狐狸精着想,她呢,倒趁着你拦住我,不顾你安危,跟那魔女逃跑了!你摔倒了,她都没有回过头看你一眼!”
拍拍身上尘土,程浩风呵呵笑着朝后院走去,没有接凌若风的话。
“你还笑?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好,你一点也看不见吗?你和六师弟,一个喜欢女魔头,一个喜欢狐狸精,你们男人怎么那么容易被迷惑?”
程浩风听得头疼,叹息着停步接话:“四师妹,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刚才七师妹不肯撤招,要与你硬拼,结果会是怎样?”
凌若风一愕,脚步顿住,她很清楚神器的威力,程浩风难以抵挡,想及此,脸上有羞惭神色一闪而过。
“不说那小狐狸如何,那女魔头是绝对应该抓的。我去禀告师父,不能再让那女魔头到处兴风作浪,败坏羲明山的名声了。”
程浩风伸手拦住她,态度很坚决。
“程浩风!你是不是想让那女魔头和六师弟见面?你怎么也跟那个小狐狸一样什么破事儿都掺和?我们不直接捉拿就罢了,至少禀告师父,你不要再管别人的闲事。”
程浩风仍然伸臂拦着她,淡淡反问:“你让我不要管别人的闲事,那你又怎么事事管我?”
“我是为你好啊,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凌家衰落后,你还暗中奉养鬼王。即便当年,也并非只是凌丞相和鬼王做交易,你一直参与其中。”
说这些的时候,程浩风并没有直接发出声音,是以密音传入凌若风耳朵里的,但凌若风还是慌乱张望四周,生怕被别的人听了去。
确定不会有别人听到后,她再以密语传给程浩风:“你竟然拿这些事要挟我,就为了隐瞒那魔女的行踪?你知道当年我们家族的事,我参与其中也是迫不得已呀。”
程浩风笑着侧甩头,发出声音说:“这个世上每个人都难免要做些迫不得已的事,那就不要把事做得太绝。”
凌若风不满的看看他,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往练武场去了。
程浩风先回了住的房间,梳洗之后,再去偏厅拜见师父晁玄同。
用以休息闲坐的偏厅内,晁玄同正在饮茶,见程浩风进门,面色凝重放下茶杯。
“师父,洛师叔请你去敬德延恩堂议事,商议如何找寻林师妹回山,如何解决她与各门派的矛盾。”
晁玄同凝神看着他,等他说完后,静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只这一件事,没有别的事要说?”
茶香清淡,屋内器物陈设雅致,晁玄同声音温和,但程浩风在此处深感压抑,垂下眼睑掩饰心虚。
“没有别的事了,徒儿告退。”
他慢慢退出门,晁玄同慢慢说着话,也不知道是对他说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别人以为我和师妹一样古板教条,不近人情,却不懂我真的只愿后辈们少被伤心。师妹也清楚直接发灵符给我的话,我不会去参与那些事。让后辈来请,我要是不去,相当于在表态要包庇六儿和小林丫头,她知道我不能这么表态,只得去参与。”
说罢,又是几声长叹,看程浩风已经出了门,走到阶沿下了,他才端起茶杯,啜了两口茶,慢悠悠朝外走。
晁玄同去处于半山的敬德延恩堂议事,程浩风回了他住的屋子。
后院弟子居所,由一个小花园分隔为乾坤两边,但不是正对着的两边,是男弟子居所靠前些,绕过花园通往一条走廊,朝后走十余步才是女弟子居所。
云华观只有白回风和凌若风两个女弟子,平常那里显得有些空旷冷清,此刻白回风和林芷君在屋子里说笑着,倒增了几分热闹。
菱花镜里映出林芷君的容颜,白回风正在给她梳头,梳着梳着,手慢下来,看着镜中人有些发痴。
“林师妹,你真美,天天看着也不会腻。”
标致的容貌吸引人一时,林芷君眼波流转时的那种妍媚之态,却是要永远印入人心魂之中。
白回风父亲是灵狐修成仙身,母亲早亡未修成仙身,也已可化为人形,她是天生灵狐根基。
都说狐狸精天生媚骨,但林芷君比之白回风更加风情含媚,白回风样貌也美,但仍有些小女孩憨态。
看起来似是白回风要年幼些,实际上她已出生一百八十多年,拜入云华观门下都已有快一百四十年了。
林芷君是修行势力五大家之一林家的人,只不过没在家族核心阶层,父亲只是当了一名普通供奉。
她十三岁时偶遇洛玄心,见她天资聪颖,便收她入玉真宫教导,入门约一百二十年左右。
不论从年纪论,还是入门先后论,白回风都是姐姐,只不过她早年与父亲常在山野之中,入门后又常年在云华观中不外出,接触的人极少,还很少参与山上那些比斗,便仍有些孩童心性。
得了白回风夸赞,林芷君却是眉尖微蹙:“哪有永远看不腻的容貌?对于男子而言,容貌再美都比不过常换常新的激情。”
“常换常新啊,那我给你梳个异域风情的发髻,让六师兄看个新鲜,别人也不容易认不出你。”
“活这么久还这么傻,我说的不是指发式要新鲜。唉,还有啊,我来找你不是要你给我梳妆打扮得好看,是要你把我弄丑,要又老又丑让人一看见就想躲!”
“啊?来找我不是为了能漂漂亮亮去见六师兄?你怕别人发现吗?为什么上山的时候不易容呢?”
为了解答白回风的疑惑,林芷君转过头面朝她说:“我想试试如果我不是这张脸了,沐风会是怎样的反应。”
白回风还是不明白,端详着林芷君,不知该从哪儿下手梳。
“等哪天你时刻担心程师兄会不会厌恶你,也就明白我的心思了。不过,你也许永远都明白不了,不知你将来会怎么祸乱天下呢,根本不会有那份担忧。”
“三师兄厌恶我了,我也不会生他的气,我可以慢慢改得不让他厌恶。嗯,我才不会祸乱天下,我要惩恶扬善,维护正义。”
林芷君“噗嗤”笑出声:“你还没开窍呢,跟你说也白说。快按我的要求给我妆扮,做完了快去送柿子,早看出你那柿子是给程师兄的了。”
另一边男弟子院内,别的师兄弟都不在,只程浩风在他房内反复想着臧玄蛟的话,思索伤愈速度加快的原因。
他想看看自己灵气在经脉中运行的状况,可只看得清手臂状况。想对镜查看,云华观崇尚简素,男弟子房中没有铜镜。
记起大殿旁的穿堂中有个大铜镜,急忙去了。
可到了之后,才想到隔壁是供奉祖师的大殿,这是为了敬拜前整理衣冠所设,不适合脱衣查看,门外还有杂役洒扫庭院,真是不敬又不便,只得放弃。
想了想,又走出角门,到大殿后的莲花池旁。
这莲花池一面是悬崖,一面背着岩石绝壁,一面是房屋后壁和那角门,另一面是梧桐林,林中连一条杂役进出云华观的小路。
晁玄同不喜欢繁琐礼节,也不喜欢分森严等级,可是多数宗门都讲究这些,他也只能多少讲究些。
杂役们在云华观中已比在别的地方受尊重,可过了石汀后,仍不能从大门直进观内,只能从小路绕到殿后,再从角门入内。
程浩风知道那小路平常没什么人来往,并且即使偶有杂役走动,也不会多说,因此觉得这处莲花池正合他意。
砌个莲花池备着灭火,也是为了引下雨水,免得房屋进水,还顺便养了信众们供来的放生鱼。
但此时,莲花池作用是当程浩风的镜子!
他解开腰带,扯开胸前衣服,催发灵力看经脉现于皮肤上的状况。
又侧过身,撸下后背的衣衫,再细看水中影。
被熔金高压攻击时,为护自身,会沿着被攻击的部位以灵气护之,那是个极迅速的过程,是整个身体本能自护,可现在刻意回想,要是速度放慢很多倍,熔金高压是有一定规律在推送压力!
难道臧玄蛟是有意改造经脉,教授特殊功法?说那什么永恒之心天定的守护者又是何意?还说只有他能帮我得到想要的一切?
程浩风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旁边发生什么,直到一声尖叫响起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