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行至被松山半山腰的萧淮,突然感到心脏猛地收紧,他紧紧揪着胸口,呼吸粗重,瞳孔在不断闪烁着。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
心中警铃大作,他猜测着,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张乖顺的脸,随后变成了一脸的冷漠和倔强,再最后变得毫无血色,满脸是血……
猛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吩咐道:“加快车速。”
而已经快要行至山顶的陆英一行人,在远处便瞧见了停在山顶上,还亮着车灯的车。
陆英让驾驶员加快速度,可到底还是没有赶上,只看见了两个站在崖边的男人。
身体从头凉到脚,他看了看那两个男人,又看了看漆黑的崖边,在短暂的沉默和后怕之后,瞬间炸起的暴怒,让他大吼着冲了上去。
“给我抓住他们。”
两名歹徒意识到不对,急忙准备逃,可歹徒b却因为误踩崖边的细沙,脚一滑,跌落了下去。
“阿海!!!”
歹徒A眼看着他掉下去,伸手却没有抓到人,只听见回荡在山谷里的惨叫声。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崖边,随后被陆英制服,按在了地上。
“说,你们是不是把她推下去了。”陆英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
他无法想象,如果将军知道温小姐已经被推下去了的话,会有多难过。
这些日子,他跟在将军身边能感受到的很清楚,将军的爱……已经在慢慢转变,他对温小姐……更像是个正常想要谈恋爱的男人,有人情味,很生动。
他以为将军可以鼓起勇气去爱了,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歹徒A因为b的死伤心欲绝,趴在地上,眼泪恒流。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还跟我装傻。三天前,你们在圣伦医院抓的那个女人呢。”
歹徒A的心咯噔一声,他看了看陆英,他身上的味道他很熟悉,这是军人才有的味道。
“你是谁!”
陆英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鲜血顿时顺着嘴角滑下。他揪起歹徒A的头发拎到自己面前,阴森的脸在黑夜下依旧清晰可见:“回答我的问题,相信我,一会儿你会比现在还惨。”
歹徒A已经完全懵了,他指了指崖边,哆嗦道:“她已经掉下去了。”
陆英心瞬间凉了半截,揪着A头发的手在发抖,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下令道:“通知所有人,立刻下山展开搜救行动。”
领命,所有人留下了两名听候差遣,其他的,又浩浩荡荡的下了山。
“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陆英说完,将那歹徒甩开,两名战士立刻上前控制住他。
陆英拿着随身的手电筒,站在崖边向下照了照。
太黑,视野极差,没办法得到任何情报。
“通知军区支援。”
军区……
歹徒A已经找回了理智,他看着陆英,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帝都猎鹰部队中校——陆英,陆中校。”
其中一名战士代替回答,让他死个明白。
歹徒一听陆英的名字,双腿发软,全靠两名战士支撑。
陆英……萧淮的左膀右臂,那个女人果然没有骗他……
阿海太冲动了,若是当时答应了那个女人,也许他们现在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钱能得到,家人的病能得治,人也不用死……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萧淮赶到山顶,带着一身的寒气与杀戮之气,他透过通讯仪,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歹徒A一瞧见他如地狱罗刹一般的脸时,忍不住后退,却被那两名士兵死死按住。
“将军……温小姐她……”
“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么。”萧淮拿着手电筒,在崖边寻找痕迹。
那歹徒机械的点了点头,就见萧淮一直站在原地发着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淮一直没有说话,他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入夜的寒气在他的身上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可他仿若一尊雕像一般耸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任何人都不敢打扰他,他笔直如松的,就那么站在崖边,一直到天蒙蒙亮。
萧淮突然动了,眼皮抬了抬,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随后他走到车旁,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背包背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陆英,把他带回去审问,让人随时监测我的定位。”
陆英看他拿出了索降设备,心里便知道他准备做什么。
“将军,我跟你一起去。”
萧淮却摇了摇头:“找到她的,必须是我。”
说着,将索降设备固定在了一颗大树上,随后纵身从崖边跳下。
陆英不敢怠慢,留下一个人随时报告情况之后,带着那名歹徒离开了北松山。
北松山,因为山上大片大片的松林而闻名,这里至少有三种松类,其中以红松和白皮松这种枝干粗壮的较多。
而又因为常年无人踏足、砍伐,生长的越发粗壮。
山顶虽是崖边,可实际上,下面铺满了松林,温暖能获救的可能性算是很高的。
萧淮一路向下,发现松林茂盛,更是瞧见了长得整齐的松林中,明显被压断树枝的方向,做了标记,继续往下去。
他到达半山腰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山顶冒了头,视野变得好了起来,也因此,他一眼瞧见了一颗松树上挂着的血和一块衣料。
他慢慢摸索着往那个方向去,爬上那颗巨大的白皮松,摘下那块衣料。
衣料柔软,是白色的,与监控视频里,温暖被抓走时的衣服应该是同一件。
他又慢慢的往下攀爬,一路上,根据昨晚的风向和风阻推测温暖可能掉落的点,加大搜索范围。
而山下的救援队,也已经快要搜索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的一片红松林里,温暖浑身是血,左手外翻,大腿上有明显的巨大伤痕,但血已经止住了。
她靠在一颗红松树干上,瞧着远处那具瞪大眼睛趴在地上的尸体,心中一片寒意。
那人在她后面不久落下来,因为比她重所以坠落速度较快。
温暖的体态轻盈,中间不少树木减少了坠落的速度,中间她还被挂在了一颗白皮松。但因为这个男人掉下来,砸断了枝干,她便也跟着滚落了下来。
男人摔在地上,而她则摔在了男人身上,随后滚落到这边来。
她活着,但那个男人却当场毙命,死状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