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军两侧同时进攻,东侧赵军依靠工事趁着应对,王翦几次攻势都被赵军击退,胯下战马同样身中数箭倒地而亡,其中一箭距离大腿只有寸余,无法凭借优势兵力攻破对方阵营便无法对上方连弩构成威胁,王翦眉头深锁,是否还有其他更好法子。``
土坝西侧,遭遇几乎相同,先是以百余轻骑打探虚实,地上绊绳还有沙坑纷纷暴露,土城下方赵军两队骑兵时刻准备出击,尤其是土城上方,一人,只有一人确是对整个轻骑营形成巨大压力。
每一次赵军出击都是由此人发动,时机把握恰到好处,弓骑、重甲骑兵之间配合更是天衣无缝,无论是轻骑突击还是火马阵始终无法接近土坝。
“立刻禀报大王。”
轻骑主将叹口气,几次出击轻骑阵营死伤过半,如果对方只是重甲骑兵倒也容易对付,毕竟速度上无法与轻骑相比,可惜偏偏拥有弓骑,手中弓箭对轻骑威胁太大。
“无法接近。”
“无法接近。”
嬴政身子猛然站起,两侧战报先后传回,得到结果都是无法接近,“一个小小土坝而已挡我数十万大军,真是可笑。”
“大王息怒。”
“各营向前推进,是时候好好会一会赵括。”
六匹战马同时先前,王驾顺着中阵一直向前,整个阵营随之前军,王翦得到消息,天色漆黑攻势只得停下,夜战为赵军所擅长,此时出击很容易中对方埋伏。
火把点亮,阵营向前推进,嬴政来到阵前,站在王驾之上目光落在土城上方,土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括,这个人对整个战局极为重要。
“随我上前。”
嬴政从王驾上走下,高处不胜寒,看似荣耀,其中还有一个缺点,很容易遭受对方射手攻击,嬴政不敢大意,亲卫手持利器团团围住,脚步声阵阵,一行人直奔东岸而去。
王翦得到消息,大王亲至,吩咐下去手提大枪直奔岸边奔来,火把光亮下看得清楚,中间一人深情凝重,正是嬴政,论年纪王翦稍长,一人为王一人为将,两者之间差距任何东西无法弥补。
“大王,王翦统兵不利。”
嬴政转身,但见盔甲之上尽是血污,头发彼此粘在一起,心中爱将,同样是嬴政可以依靠的人,双手扶起,“胜负乃兵家常事,可还记得寡人所说,此战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不能有事。”
秦王一番话,王翦更是愧疚难当,铁打汉子此时眼中含泪,士为知己者死,身为将领能够得到大王如此礼遇,即便战死同样无怨无悔。
嬴政轻拍王翦肩膀,“随我去会会赵王。”
鼓声停下,嬴政迈步上前,王翦手提大枪跟在身侧,一双眼睛时刻不离嬴政身侧,一旦赵军突然下手绝对会第一时间冲出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大王。
“对面可是赵王?”
两岸相对,中间一条被土坝截断溪水,下游百姓眼见溪水消失觉得稀奇,几天下来,沙土下面渗出血迹,红色血迹,吓得百姓终日跪拜天地,这种情形太过诡异,溪水上游,水势不停上涨,好在没有波及沿途村落。
“正是本王。”
秦王点头,“寡人当日受难于邯郸,曾得上尉大人之恩,今不敢忘,赵王算是恩公之后,若有相求之处寡人必然应允,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赵括哈哈大笑,“既然懂得恩遇之礼倒是难得,本王兴王师扫灭四国,得知大王出兵伐楚,盟约在先,不得不出兵。”
“楚已灭,盟约同样无效,嬴政当日在邯郸已有耳闻,赵括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做事同样光明磊落,寡人意欲返回咸阳,如此做法让人不齿。”
“二国交兵自当有所约束,不伤百姓,不毁庙堂,是否还要加上不得半路拦截这一项?”
嬴政冷笑,“赵王此举用意寡人已经清楚,宜阳之地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还望大王早些收回此念。”
“秦王说笑,区区宜阳,本王还不放在眼里。”赵括站在土城上方,握住剑柄右手随之握紧,秦王说出宜阳,沿途消息完全封锁,秦王又是如何猜出,一路上布置多道玄机,最终都被一一破解,如此更加可以看出嬴政这个人不简单。
“你我之间也算有些情分,不如各退一步,真的撕破脸,只怕对赵王不利。”
“此话何解?赵括愿闻其详。”
嬴政哈哈大笑,“整个赵国东部换你一条路。”
“大言不惭。”
“君无戏言,寡人大将蒙恬亲率大军三十万,此时整个东部完全在寡人掌控之中,只需一句话,所有赵人无一幸免,赵人生死全在大王之手。”
三十万大军,大将蒙恬,赵国东部,风声阵阵,赵军阵营听得清楚,一旁王翦面露喜色,不错,这一点失败算不得什么,最终能够影响占据的还在蒙恬一路,虽然心里有些不甘,毕竟都是为了秦国,谁能建功已经不重要。
“笑话,赵没有怕死之人,秦之屠刀又能杀多少,杀多久,终究有一天会败在你的残暴之下。”
“为大王而战,为赵国而战。”
下方骑兵纷纷高声呐喊,赵军气势惊人,东侧工事上方赵军随之呼应,赵军兵力虽少,面对强大秦军毫无畏惧,此时更加没有任何退路,两国之战,胜者生,败者亡,更加没有任何情分可言,秦王分兵而袭东部确实出乎赵括预料,东部偏远,即便能够攻破对大局影响极小,同样需要耗费极大精力镇守,毕竟是赵城池,赵括同样有所防范,大将张和率领精锐镇守辽东湾一带,加上归附东胡骑兵,其中实力足以自保。
“如此说来,只有死战一途,寡人只想奉劝赵王,莫要为此执着,最终害了自己同样害了赵人。”
“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赵括恭候。”
战场之上,两国国主针锋相对丝毫不让,“前军出阵与轻骑汇合,接近土城列阵迎敌。”
“喏!”
两名将领快速奔出,手臂一挥,两队人马冲出,每一队不下万人,轻骑阵营无法突破赵军骑兵防御,想要攻下土坝策略同样落空,这样耗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唯有采取分兵而进之法,赵括建造土坝目的再清楚不过,奔涌洪水冲击秦军阵营同时隔断,进而击杀前军,只是一点,赵军何时打开土坝。
打开太早对秦军构成威胁有限,如此等于将东侧工事兵力彻底陷入死境,太晚,进入对岸秦军阵营列阵以待,如果赵军骑兵短时间无法攻破,水势一退,后方大军渡水作战,赵军兵力始终不足,这一点赵括不得不考虑在内。
宜阳不容有失,咸阳方向无法做到绝对信任,吕不韦的心思还是无法猜透,隐隐觉得背后总是藏有玄机,可惜一时之间无法猜透,如果只是缓兵之计或者是故意为之,此时对自己不利,嬴政表面不说,心里同样犯难,唯有快速击败前方拦截赵军。
阵营列阵向前,火把光亮下看得清楚,从岸边向下是宽阔河道,平日溪水流过,如今完全干涸,所有人清楚,这些知识表面,一旦上方打开面对的将是可以瞬间毁灭一切洪流。
“铁军行。”
一声令下,身上盔甲发出声响,盾牌手纷纷敲击,整个阵营发出金属撞击之声,兵士口中同样大声呼喝,映着战鼓声,那一刻所有人忘记恐惧,忘记战争背后的凄惨,只有一个想法,进攻土城击败赵军,为大王,为秦国,同样为了秦人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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