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朱不姓王?
凌月奴浑浑噩噩上了马车。
尤其是车马行驶方向,更令她心中不安。
姓朱,不姓王!
再回想起那老者身着粗布麻衣,却谈吐不凡。
身旁的中年人,宽厚仁爱,平易近人。
自己日思夜想的王宁,特立独行,分明是传闻中的大明宁王!
以明为国,以国为教,是为明教!
登徒子,负心人!
想到此处,凌月奴杏目圆睁,没想到自己堂堂小毒仙,在江湖摸爬滚打十七年,竟然被大明宁王迷了眼!
“倘若,他真是宁王,那召见我的人,岂不是朱元璋?”
想到此处,凌月奴不由地心跳加快。
以她的能耐,接着号脉的名义,五步之内,定能取朱元璋性命!
“大明的狗皇帝,若是死在我手中,五毒教之名,定能响彻中原!”
“可那狗皇帝,若是他的父亲,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恨我?”
敢爱敢恨的苗家女子,第一次觉得心情如此纠结。
“到了,请姑娘下车。”
蒋瓛负手而立,看到凌月奴紧张不已,还以为那苗女初见皇宫,吓得不敢作声。
殊不知,若是此女有意,随时能够取皇帝性命。
“开门!”
蒋瓛一声令下,便带着凌月奴进入了皇宫之内。
宫墙高耸,守备森严。
这就是他曾经生活过得地方么?
凌月奴行乱如麻,在蒋瓛的带领下,总算再次见到了朱权的父兄。
那名老者,如今身着龙袍,威严之中,带着一丝慈爱。
“丫头,你来了?这么晚叫你过来,实在是咱走不开。”
朱元璋令蒋瓛赐座,随后吩咐道:“你们离开吧!”
离开?
“皇上,我等锦衣卫的要务是保护……”
“滚蛋!这是咱的儿媳之一,还能害咱不成?”
儿媳?
听闻此言,饶是凌月奴也不禁俏脸一红,看到对方那羞涩模样,蒋瓛戒心也放下了大半。
“弟妹,我家十七弟,性格顽劣。”
朱标轻笑道:“前些时日,刚娶了两位功勋之后进门。若是再娶你,会留下沉溺美色的恶名。”
“不过你放心!我跟父皇,对你和天香阁的姑娘都十分满意!这臭小子若是敢当负心人,我们绝对饶不了他!”
凌月奴闻言,只觉得头大如斗,如今是越描越黑!
心仪之人,转眼之间,摇身一变,成了大明宁王。
刺杀对象,身披龙袍,九五之尊,要认她做儿媳!
凌月奴揉了揉一双杏目,确定不是在梦境之中。
“丫头,你上次开的方子,还真管用!咱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老朱笑着伸出手,“来给咱号脉!若是不想回药王堂,在宫中住下,等咱派人把你送到老十七那!”
唰!
凌月奴只觉得脸颊滚烫!
“皇……”
“叫咱老爷子便是,客气个屁!”
老朱再次伸出手,“你也莫怪那逆子!风流倜傥这一块,也就是他随咱!”
见父皇如此吹嘘,朱标无奈一笑。
说起来,这些兄弟中,多为痴情之人。
朱标钟爱太子妃常氏,待其故去后,才续弦吕氏。
朱樉偏爱王妃邓氏,朱棣偏爱徐妙云。
唯有朱权是个例外,直接娶了蓝彩蝶和徐妙锦,还有天香阁花魁和五毒教少教主。
凌月奴仔细号脉,只要她稍做手脚,便能将大明王朝的奠基人,毒死于宫中。
“父皇,沐晟沐春二人,按照老十七的建议,在云南普及我汉家文化,与当地民族多为交好。”
朱标轻抚胡须,欣慰道:“十年之内,云南百姓富足,哪怕吐司们想要做饭,也无人跟随!”
听闻此处,凌月奴号脉的手,有些颤抖。
“丫头,别怕,以后都是一家人!”
老朱爽朗一笑,随后不满道:“是不是蒋瓛那兔崽子,把咱未来儿戏吓到了?”
阿嚏!
门外的蒋瓛打了个喷嚏,表示自己实属冤枉。
“老爷子……您说,明军没有在云南,如元人那般杀戮百姓么?”
“咱杀人不少,那都是该杀之人!诸如玩弄权术的胡惟庸,贪赃枉法的郭恒!”
朱元璋闻言,大笑道:“可咱却没杀过一个平民百姓!云南百姓,也是咱的子民!咱要想办法让他们安居乐业!”
安居乐业!
这四个字,在元廷统治云南之际,简直是一种奢望!
凌月奴心中感动,对面坐着的皇帝,可不知道她的身份。
袖口隐藏的竹叶青,在主人示意下,再次盘在玉臂上酣睡。
“老爷子,您身体健康,切记莫要劳累,以后定能长命百岁!”
“哈哈哈!咱儿戏说得好!”
老朱起身相送,询问道:“想不想去大宁找老十七?咱派了一些人过去,你若想去,让他们护送你!”
凌月奴心乱如麻,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头。
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问清楚。
“好!标儿,你给丫头安排好!”
“是,父皇!”
——
大宁城。
阿嚏!阿嚏!阿嚏!
朱权连打三个喷嚏,引得徐妙锦和蓝彩蝶一阵关心。
“不会染了风寒吧?都告诉你在外征战,要多穿一些!”
“就是!下次本姑娘给你暖被窝!”
蓝彩蝶的虎狼之词,惹得朱权充满期待,一把揽住对方纤腰。
徐妙锦俏脸娇羞,只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谁知朱权轻轻牵住她的玉手,同样令其倾倒在怀中。
“妙锦,你来的正是时候!”
“殿下……如今光天化日,日上三竿……”
“妙锦妹子看似文静,其实昨晚热情似火呢!”
“姐姐,莫要胡说!”
朱权意乱情迷之际,却听到门外有人通报。
“殿下!瓦剌可汗猛可帖木儿,送来书信,请您过目!”
两位王妃赶紧整理衣装,徐妙锦更是趁机脱离朱权魔掌,殊不知后者咸猪手直接揩油。
“殿下,您先去议事!”
朱权恋恋不舍地离开,来到大堂之上,铁铉,平安,盛庸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殿下,先有鞑靼,后有瓦剌,都在指责咱们大明呢!”
铁铉遥指一人,赫然是许久不见的方孝孺!
“方先生,何时过来的?”
“殿下,微臣出使鞑靼后,便借方便之余,前来探望您。”
朱权笑道:“先生,可愿为我大明,再去一趟瓦剌?”
方孝孺深深作揖,“为大明尽忠,哪怕是龙潭虎穴,方某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