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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没带张飞这个急性子进来,郭嘉虽为文人,说话却是夹枪带棒,毫不客气。

荀攸拱手缓解尴尬道:“奉孝心直口快,还望玄德公见谅。”

“公达无需道歉,我所言为事实,刘备,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了我的名字,不过,我郭嘉连袁绍这种人都看不上,你想请我辅佐你,还是算了吧。”

见气氛沉默,郭嘉反倒是一身自在,看向秦耀道:“此名为香烟的东西不错,不知道何处能够采买?”

秦耀笑道:“唯我一人独有,奉孝若想抽,跟随我主,管够!”

郭嘉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不说话。

刘备叹息了一声,望向窗外道:“我空有报国之心,奈何时运不济,荒唐三十载,直至近日,才得汉明为我谋划,此番我欲入并州,为大汉镇守北方门户,汉明告我,颍川有大才,先遇元直、广元、仲景先生,再南下阳翟,特为奉孝而来!”

“等会,你说你打算去并州?”郭嘉出声打断道。

刘备点头。

“哪个无能之辈给你提的建议?并州自光武帝之后,名为大汉疆域,早就被外族盘根错节,更兼黄巾余孽自立山头,你去并州,这不是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吗?”

秦耀摸了摸鼻子:“不才,正是在下。”

郭嘉看了看秦耀,随后看向荀攸道:“公达,我早就跟你说过,名声这个东西,都是吹出来的,还以为先前你跟我说的天上地下,文武双全的人是什么大才呢,原来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啊!”

“奉孝……”

荀攸面色一变,可没等他说完,郭嘉本就破旧的木门被大力一下子破碎成渣。

“小白脸,你敢侮辱我汉明兄弟!”

“何方宵小,竟敢非议我师傅!”

“住嘴,秦耀哥哥哪是你这种病怏怏的肺痨鬼可以贬低的!”

呼……

郭嘉被几人身上的煞气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因为过量服用五石散导致的不适都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了。

肾上腺素极度分泌!

三人身后,石韬和张机两个文人也是怒目而视。

面前的刘备,一张脸也是黑了下来:“奉孝,我敬你之才,故此拜访,但汉明不仅是我的肱股之臣,更是我刘备此生生死相依的兄弟,你此言,倒是让我小觑了你,原谅刘备没有这个福分请先生出山,告辞了!”

郭嘉的苍白小脸垮了下来,天哪,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看这样子,自己要再敢多说一句这个秦耀的不是,那恶狠狠的三人,就要将自己给砍了啊!

“主公且慢!”秦耀苦笑道。

“你们先出去!”这句话是对张飞几人说的。

“仲景先生,麻烦你进来一下,奉孝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你帮他看一看。”

张机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

“把袖子卷高!”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声。

荀攸早就看呆了,听到秦耀刚刚对面前这位老先生的称呼,小声问道:“这位……可是曾任长沙太守,之后卸任行走于天下的张神医?”

“神医之名,愧不敢当,只不过是跟着你们口中的无能之辈学些手艺的庸医!”

荀攸苦着脸,瞪了郭嘉一眼。

诊脉完毕,张机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皱眉头。

郭嘉见到一代神医张仲景的眉头紧皱,也是有些紧张道:“先生,我没什么大碍吧?”

张机松开了手,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大碍,照这情景,你好好疗养的话,再活个十几年没什么问题。”

郭嘉苍白的脸色更是没了一丝血色,反倒是荀攸这个好友急切道:“先生,奉孝莫非染了什么重病?”

张机瞥了瞥面前这个刚刚非议秦耀的小年轻,冷淡道:“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五石散服用的多了,肺部已形成病灶,长此以往,便如玲绮姑娘所言一样,真成一个肺痨鬼了。”

“荒谬,五石散乃仙家良方,能助人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怎么到你嘴里成了祸害!”郭嘉愤怒道。

“莫非,你是一个危言耸听的庸医?”

原本张机是懒得体会他的,可一个医者,被人好端端地骂成庸医是什么感受。

张机怒目道:“小子,口上积德,五石散乃是黄巾乱党张角造出来的,若是仙药,怎不见其得道成仙,反倒是死于非命?”

“还有,你下体会阴处常常瘙痒难耐吧?老夫提醒你一句,你这是沾染上了花柳病,若是不加医治,你今后将再难行人伦大事,你父母若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看着你郭家无后而为你这个忤逆子感到骄傲!”

“老先生,你此话当真?”郭嘉愣住,荀攸急切道。

“哼,老夫从未妄言,可笑有些人,坐井观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汉明先生乃是为天下思量,为百姓着想的大才,哪容得你这种宵小妄加猜测!”

郭嘉见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牙关紧咬。

“你是医者,你能诊断出我身体的问题,我替我刚刚说的话道歉,但郭嘉不才,也知道并州实乃虎狼之地,你说这人有大才,恕郭嘉眼拙,能让其主自缚手脚之人,我未看出其才!”

“哼,军政大事,老夫不懂,但我相信汉明先生!”

“我等也坚信汉明之志!”

郭嘉瞪着眼睛看着秦耀:“莫非你与那大贤良师一样,懂得蛊惑人心之道?不然,你明明提出的是一个自寻死路的方向,为何他们却坚信不疑?”

秦耀叹了口气,没想到两方会起这番争执。

也明白了这个时代人的思维局限性,在他们看来,一个贫瘠之地,是天地注定的,不能为人力所更改。

哪怕是鬼才也不例外。

秦耀内心不禁在想,也不知这天下大才,有几人能与他产生共鸣。

“奉孝所言,是认为并州不具备逐鹿天下的底蕴吗?”

郭嘉眯着眼看了看他:“不,如果是你的话,有!”

秦耀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你这自圆自话又是什么鬼。

哪知郭嘉一脸嘲讽道:“以你蛊惑人心的能力,想必在并州这个饱受外族入侵的地方,很快便能煽动一大批的百姓,让他们拼命为你去图谋天下吧,不得不说,是一个好计策,郭嘉拜服!”

秦耀嘴角颤了颤,感情你郭嘉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传销头目和人口贩子了?

荀攸生怕再起冲突,也是急忙道:“奉孝虽直言,但其言也不无道理,玄德公,恕我等无能,若你心存此志,此番便到此为止吧!”

刘备也不愿再呆下去,看不起他刘备没关系,但你们要看不起秦耀,抱歉了,哪怕秦耀认定你们是大才,我刘备也不愿与你们为伍。

眼看就要不欢而散,还是秦耀极力劝阻道。

“公达,奉孝,我且问一句,并州为何不能作为逐鹿天下的根本?”

“呵呵,枉你还为人家帐下谋士,并州苦寒,谁人不知,土地贫瘠,地势险要,长年饱受外族侵略,谁若以此地为根本,自顾尚且无暇,何来图谋天下的余力,最终不过是落个自取灭亡,坐看天下群雄并起的局面!”

郭嘉冷笑道。

秦耀一笑,让开,都别说话,我要开始装逼了!

“看来奉孝所学,的确还不足以出山替人谋划啊!”秦耀先是摇头讽刺了一句。

“你!”郭嘉微怒,随即压下火气:“对,就当我郭嘉才疏学浅,不足以与你们商讨国事,请回吧!”

“且慢,我还没说完呢!”秦耀摆了摆手。

“我言非虚,奉孝所见,实为一家之见,在你看来,并州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州,也对,大汉朝廷,衮衮诸公,自光武以来,都是这般认为的,这才导致整个并州被外族侵占大半,百姓苦不堪言!”

没给郭嘉说话的机会,秦耀继续道:“但在我看来,并州非但不是什么贫瘠之地,反而是一个大大的宝藏,奉孝既然知晓并州贫瘠,其为何贫瘠?”

“多为山地,粮不得其种,谷不得其丰,此不谓贫瘠,何为贫瘠?”

“但你可知,土地贫瘠之因,是并州泥土下面,埋得是足以照耀九州的炭火?”

郭嘉一愣。

秦耀微笑,山西煤老板,后世谁人不知?

“掘土三尺,便可见远古木料所化之炭,取之,子子孙孙将受用无穷,哪还需和奉孝一般,寒冬腊月,冻得瑟瑟发抖?”

郭嘉抹了一把流淌下来的鼻涕:“这又如何?即使你所言是真,不能种粮的土地,又哪养得起那么多的百姓,更何况还要培养出军队来!”

“呵呵,土地贫瘠,不过是所种的粮食不适其土罢了,这方面,我不与奉孝争执,你非我主之臣,不知我等早有解决并州百姓口粮之法,不出三年,凡我主帐下,人人得以饱腹!”

“吹牛谁不会啊!”郭嘉弱弱地说了一句,可内心却是想着,若真能解决并州的土地贫瘠问题,种出可观的粮食,那并州一地,倒也没那么不堪。

可郭嘉哪会这么轻易低头:“即使你所言得以实现,当外族铁骑踏进你主领地之时,便是尔等覆灭之日,何谈未来?”

这次,秦耀真的是失望地摇了摇头了:“奉孝此言,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我大汉威风吗?若你之才,仅限于此,倒是让我失望了。”

郭嘉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除非冠军侯再世,否则,如今的并州之乱,无人可平!”

“哼!区区蛮夷,安敢欺我大汉无人,郭奉孝,你难不成也与那世代朝堂奸佞一般,坐看外族侵扰我大汉百姓,而任其施为?”

郭嘉眼圈一红,咆哮道:“我郭嘉虽为一介文人,也看不得那外族在我大汉领土嚣张跋扈,可又如之奈何?休说如今大汉纷乱,诸侯皆为一己之私占地自立,既是太平年间,又有何人愿意领军平定这些犯上作乱的外族?我郭嘉何尝不愿提三尺剑,杀尽胡虏,以血祭我大汉子民!”

“他人不愿,还有我主刘玄德!”秦耀冷声道。

“武帝时期有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和帝有车骑将军窦宪,如今,还有我主中山靖王之后刘玄德,我劝我主深入不毛,既是为了平定蛮夷,攘除奸佞,还大汉一个大好河山,凡染我大汉子民鲜血者,斩!凡不尊我大汉皇命者,斩!凡兵进我大汉者,斩!”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四方胡虏,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我要杀个血流成河,让今后内外夷敢称兵者,皆斩!”

“真正的雄主,乃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之主,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我要让饱受欺凌的并州百姓,拎起长矛,杀他一个天昏地暗,还他一个朗朗乾坤!”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