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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告别了秦耀一行人,靠着双腿,一路跑到了潼关,差点被当成追兵射杀,这才黑着脸叫开关来,把从秦耀身上受来的怨气全部宣泄在了守关将领身上。

要了一匹骏马,这才星夜朝着长安赶去。

此时长安正如火如荼地忙着重建和安置难民,吕布一路打马走过,发现百姓对董卓之恨,深入骨髓,时不时有咒骂董卓不得好死的声音响起。

换做之前,吕布为表忠心,还有可能杀上几个平民以儆效尤,可不知为何,和秦耀相谈过后,其内心对董卓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至极。

“可能他董仲颖,真的不是明主吧。”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闻讯,吕布手下诸将急忙赶来,吓得一众无处安置的老百姓惶恐不安。

“不可惊扰百姓,且找个安静地议事!”吕布大戟一挥,如是说到。

八健将愕然,高顺更是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吕布。

吕布无视众人目光,自顾自地打马前进。

“特娘的,这臭小子,给老子出了好大一个难题,不止骗了老子女儿,还要老子为他主公请功,我就不该上这臭小子的当,唉,等会该怎么开口啊!”吕布感觉脑壳发疼。

“将军,可是为面见相国感到忧愁?”手下有人看出了吕布的烦闷,开口道。

吕布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八健将之中最工于心计的郝萌眼珠子打了个转,开口道:“将军勿虑,如今董公正值用人之际,想必不会因为将军失职而过度怪罪将军的,将军只需态度诚恳些,想来无大碍。”

高顺看了郝萌一眼,欲言又止,他很想劝吕布离董卓远一点,可张辽不在,他又不善言辞。

哪知吕布闻言,皱了皱眉:“谁说我是因为这件事发愁了?”

“那将军所忧何事?”郝萌迟疑道。

吕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时,知道吕布回来的董卓已经差人来催吕布觐见,吕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走到门口,发现高顺跟在身后,不由好奇道:“伯平有事?”

高顺面露忧愁:“玲绮找到了吗?”

吕布脸色一顿,看向屋内,自己回来之后,似乎其余诸将皆是在关心自己在董卓面前能不能落得好,只有高顺在担心自己的女儿。

“伯平放心吧,玲绮她现在好着呢!”

话语间,竟有几分怨念。

“那为何不见她与奉先同回长安?”

说到这个,吕布更来气了,脑海中浮现的是秦耀那张欠扁的小脸。

不由怒道:“这就不用管了,如今长安不太平,她就不回来了。”

高顺愣住,心想这吕布出去一趟,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居然看出了如今的长安不太平,不过,吕布怎么会放心把自己的宝贝闺女扔在外面?

当真奇怪了!

吕布补充了一句:“还有文远也没大碍,等我面见董……义父,再思索怎么将他赎回来!”

高顺眼睛都瞪大了,自己的好友张辽没死?听这意思,是被人抓了?

吕布不再解释,跨马直奔董卓住所。

话说董卓刚刚挟天子迁都长安,这屁股还没坐稳,今天在破败的长安未央宫开的第一个早朝,便是让天子加封自己为太师,封爵郿候,封地郿县!

不仅如此,董卓甚至让人打造了金华青盖车威风八面地乘坐出入宫廷,让百官参见自己,自己还不回礼。

金华青盖车是啥?那是象征太子、诸王才有资格乘坐的车驾!

董卓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已经惹怒了一众王公大臣,他得意洋洋地请了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来到自己新换了‘太师府’牌匾的临时居所。

为啥是临时居所呢?因为董卓已经下令,让人在自己的封地郿县修建坞堡,还自己为这个坞堡起好了名。

名曰:万岁堡!

试图笼络天下财富于郿坞,供他此生享用!

吕布来到高悬‘太师府’的宅邸时,董卓正在和蔡邕讨论事情,听到手下来报,冷笑一声。

“让他在外面候着,咱家要跟蔡大家商量国家大事!”

吕布闻言,本欲发怒,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蔡大家,你说,咱家让陛下尊我为尚父如何?”

这特么是要做小皇帝的爹啊!

蔡邕握茶杯的手一抖,幸好反应过来,才没有失态。

斟酌了几秒钟,蔡邕才回应道:“太师可知道周武王的典故吗?”

董卓哪知道什么周武王,周六王的,但还是虚心求教。

蔡邕跟他讲述了一番周武王姬发是如何拜姜尚为尚父的,然后再结合实际道:“如今之急,在于稳定关东诸侯联军,稳定朝廷,再决定是否可称尚父!”

董卓微微不喜,可人家蔡邕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几番还算和谐的讨论后,蔡邕便以家中事务繁忙告退了。

董卓靠坐在踏上,问询身旁的李儒道:“文优啊,你看这蔡邕对咱家可忠心?”

李儒思考了一番,才回答道:“太师威加海内,众臣皆拜服,想来他蔡邕也是个识时务的,他于士族中颇有重量,太师如欲笼络士族,此人乃是关键,我观其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关东诸侯,实在是我等心头之患啊!”

董卓想到袁绍等人举兵伐他,就是一阵头疼加怒骂。

李儒提醒道:“太师,都亭侯在外可是静候良久,要不,先召见他?”

董卓面色不虞道:“他心中还有咱家这个义父吗?回来作甚!”

言辞间,颇多不满,可还是让人召见了吕布。

“儿,拜见义父大人!”

董卓见吕布行为举止还算得体,心中的怨念也减少了几分。

“嗯……起来说话吧。”

随后使了个眼色给李儒。

李儒会意,代替董卓问到:“不知都亭侯迁徙长安之时,为何无故离去?你可知太师为寻你,耗费了多少心神?”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吕布不卑不亢道:“义父明鉴,布此番所作所为,却有不得已的理由。”

“嗯?说来听听!”董卓伸了个懒腰说到。

吕布虎目微红,倒是看得董卓二人面露惊色,他可是名震天下的吕布啊,何故如此?

“儿失态,望义父责罚!”

董卓不明就里,对吕布他还是器重的,忙说到:“奉先我儿,不必如此,且坐下说话,有何难事说与我听,我定帮你解决!”

“谢过义父!”吕布抱了抱拳,然后坐下。

心中暗爽,臭小子这招苦肉计还挺好使的嘛!

“义父,容孩儿禀明详情,此番我为寻我爱女和爱将张辽而去。”

李儒捏着自己的小胡子,见董卓不解,忙向他解释了一番吕布有多么宠爱自己的独女,张辽又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董卓恍然大悟,急忙关心道:“可寻得二人下落?”

吕布似乎很是悲愤,一双拳头捏得滋滋作响:“我苦寻良久,玲绮下落不明,倒是打听到了文远的下落。”

董卓已经了解到了张辽对于吕布的重要性,忙是关心道:“奉先勿忧,稍后我便派人出去寻觅你女儿的下落,那张辽可带回来了?”

吕布摇了摇头:“孩儿先谢过义父,文远当时于虎牢关一役,为救我,于战阵之中为人所俘,现被囚禁于刘备军营之中。”

“刘备?”董卓疑惑。

还是一旁的李儒提醒道:“可是那三兄弟合力战胜了都亭侯的那刘备?”

吕布不喜,可只能承认下来。

董卓这才知道吕布败于何人之手,不免感慨道:“此三人竟如此勇武?”

哪知,吕布咬了咬牙,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道:“义父不知,此三人的确勇武,可只要不是三人合力,孩儿尚且不惧,更可怕的,是他刘备手下的一个谋士。”

“哦?”这次李儒来了兴趣,文人对文人,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被吕布称之为可怕的谋士,有多可怕?

“有多可怕?”董卓有些不耐烦了,最讨厌那些文人了,一张嘴能把人给气死。

自己就不知道被多少文人喷过,骂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幸好,很多话自己听不懂,就当他们在放屁吧。

吕布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实则是有些难以启齿。

“此人姓秦,名耀,字汉明,其可怕之处有二,一是此人虽是文人打扮,可论武力,不在我之下!”

“什么!”董卓和李儒同时惊呼出声。

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吕布像是破罐子破摔了,抬起头认真道:“义父,孩儿所言皆是事实,虎牢关一战,孩儿不仅失了文远这位得力助手,义父所赐良驹赤兔也被人劫掠而去,而这一切,皆是此人谋划。”

在吕布的描述中,什么秦耀云淡风轻,抬手间掀翻赤兔。

乘己不备,令多人围攻自己,若无张辽等人相助,哪怕他吕布也只能落个喋血沙场的下场。

听完吕布说的话,俩人面面相觑,李儒擦拭了一把汗水:“世间竟有如此勇武之人?那为何他是一个谋士?而非一员战将?”

“这便是此人的第二大可怕之处了,义父,孩儿此次于雒阳周边打探,更是知道了此人在诸侯联军中,声望颇高,智斗四世三公的袁术,驱使刘备二弟斩杀华雄。

我此次回城之际,原本偶遇败逃的曹操一众,正欲赶尽杀绝,也是此人料定曹操涉险,于危急时刻率援兵救下了曹操,孩儿侥幸,却也再度失了坐骑,潼关守将可作证,孩儿是一路跑回来的!”

李儒不语,吕布描绘的这些,虽说是一个智者行事,但也不足以让他震惊。

然而,吕布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李儒的面色大变!